第68章(拙劣演技)(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736 字 11個月前

畢竟前些日子,她還被老爺罰跪院中,一不小心餓暈過去了呢。

楚金玉有心拒絕,可是看著那錢數,又實在舍不得拒絕。

這話嚇得大娘子練練擺手,嗚咽著要洗臉。

不過兩個掌櫃當即都表示要跟她入京。

而這大娘子衝忙洗了臉,再看看自己的血淋淋的衣服前襟,醃臢得不行,臉色難看得仿佛沾了屎。

隻是這娘倆雖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楚金玉的臉上掛著彩,大娘子走路略微不利索,顯然是那日家裡“內鬥”的後遺症。

冬雪憋著笑,打來了水,讓大娘子淨麵。

楚琳琅看出大娘子不信,還提出要看看孫氏,順便接她回楚家,隻是笑了笑,然後帶著二人便來到了暫居的客舍。

他們這些掌櫃都是跟著鋪子的紅利分賞的,所以有這等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

楚琳琅有人脈通著天是好事,可是這人脈也得為楚家所用。

就在大娘子她們進來前,夏荷就將這雞血魚鰾塞到了孫氏的嘴裡,給她的臉塗了黃。

楚琳琅所求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不過是個老妾求去。就算將孫氏賣給人牙子,都賣不出這些錢來啊!

想到娘親這些年在楚家的煎熬,琳琅壓根不用演,眼淚就劈裡啪啦地往外流:“孫小娘這輩子就沒有享過福,是頂命苦的人,沒想到現在又得了這麼糟心的病。郎中說得了這病,吃藥是不能斷的,一日要煎三遍。我尋思著家裡的仆人攏共就這麼幾個人,想是天天給她熬藥也分不開人手,便想著將她接出來,跟我回京城治病。”

楚家大娘子倒是給麵子,帶著二女兒一同來了。

能做京城的買賣,豈不是比在江口的還要賺錢?

隻是她最近喝的藥,都是拍病血的,偶爾也難免像方才那樣,噴濺些病血出來。到時候,還請二姐多多包涵,另外看住她的一雙兒女,彆讓孫小娘的病血沾到。

楚金玉一聽連忙擺手,表示她們母女相見一次不容易,不必急著送回來,還是母女多說說話。

她不由得眼皮都是一跳,抬眼看著楚琳琅。

楚琳琅想了想她二姐的德行,覺得若是說動了她應該不難。

所以大娘子便斟酌問道:“三丫頭,你今日叫我出來,是有何事?”

結果大娘子發現時,她還誣賴是三妹拿的。這等從小貪慣了的,若是不能說服她娘,想必也會想些野路子弄來身契......

大娘子被噴得滿臉,都有些睜不開眼,順著臉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恰逢女學開館,祭酒大人便準了她去應試,沒想到她小試牛刀,竟然還過了。

大娘子冷笑了一聲,申斥了二女兒,表示楚家的妾,哪有離家養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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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那日被縣丞一頓敲打,可是知道了這楚琳琅的交際本事,再加上那天家裡吵翻天後,二女婿說了自己的滿腹牢騷,隻瞪眼吩咐她們娘倆,不可像嶽父那般魯莽,得罪了結交貴人的楚琳琅,壞了他的前程。

隻要孫氏在楚家,就不怕三丫頭不聽話!

不然像她之前嫁給周隨安那樣,總是避著家裡的事情,誰也沾不到她的光,像什麼話!

還賞識她的書法?莫不是祭酒大人府上鬨鬼,需得三丫頭寫的兩筆字辟邪?

孫氏漱口之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這身契能要回來嗎?”

可是楚金玉想起前兩日,孫氏的確時不時就咳嗽幾聲,頓時變了臉色。

聽到這,大娘子狠狠瞪了二女兒一眼。老爺臨走的時候吩咐過了,甭管這楚琳琅起什麼麼蛾子,就是不能讓她帶走孫氏。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們女人家,手頭若沒銀子可不行。二姐若能幫我把孫小娘的身契要來,讓她能在不多的時日裡,自由自在地活上這麼一遭,我對二姐的感激不儘,後麵還有要酬謝你的呢!”

可楚琳琅說這些時,卻是一本正經,言辭鑿鑿的樣子,又不像在撒謊。畢竟人家現在的確是頂級的女學院的學子,跟那些國公的千金們相處親密,這些都是縣丞大人印證了的事實。

她這個女兒,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這一噴驚天動地,完美地彌補了孫氏笨拙的演技。

一個活不久的老妾,不大撈一筆更待何時?要是父親回來,這銀子可落不到她的手裡!

大娘子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不能吧,我看她平日還挺康健的!”

看她的頭上頂著的舊釵,還是出嫁時的那一隻,楚琳琅就知道了什麼最能收買二姐了。

楚琳琅趁著大娘子洗臉的功夫,倒是拉著二姐姐的手聊了一些姐妹“體己話”。

想到這,楚金玉利落收了銀票,很乾脆地應了。

在茶樓吳儂軟語的彈唱聲中,楚大娘子試探性地問琳琅,是如何進得貴女雲集的容林女學?

至於琳琅想帶走孫小娘的事情,容得她回去跟母親商量再做決定。

在這之後,這些掌櫃和夥計若是願意跟她,便可以一起入京城。若是不願去,她也會分給他們一筆不錯的安家費用。

都說肺癆能過病氣,她的一雙兒女可都帶到了娘家,若是被這肺癆鬼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

楚金玉偷偷看了一眼銀票的數目,真是能燙眼睛。

大娘子篤定了她在裝病,便是坐在床邊,假意柔聲叫她可沒想到,這孫芙猛一睜開眼,便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咳嗽,就在抿嘴悶聲咳了兩聲後,突然嘴巴一張,噴濺出了天女散花的血珠子,呲了大娘子滿滿一臉。

她知道楚家的生意,按慣例這個月初開始,楚淮勝要去隔壁的鎮子親自查賬。

這話讓熟知楚琳琅斤兩的二姐楚金玉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琳琅昨日在魚販那要了魚鰾,又在裡麵灌上了買來的公雞割出的血。

大娘子被問住了,這等咳嗽小病,為何要費銀子請郎中?不過這下,她也不好說孫小娘一直康健了。

這個二姐,小時候經常偷拿大娘子錢箱裡的銅板買糖吃。

那濃重的血腥味迎麵撲來,真讓人避無可避!

在該扯大旗的時候,楚琳琅毫不含糊,隻微笑地順嘴胡扯。

這些年來,楚娘子的本事,他們是看在眼中的。就做生意的眼光而言,就是放在男人堆裡比較,楚娘子也是獨挑拔尖的一份。

她這個二姐嫁得不好,被丈夫管得死死的,自己的嫁妝都不能自己做主。

楚琳琅用沾了辣油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淚說來就來。

她這幾日便在掌櫃的指引下,分彆見了幾個買家,比較了價格之後,楚琳琅便跟出價高的買家簽了契,過了銀票子。

看著二姐離開,楚琳琅才冷笑著回身上樓,回到母親的房間。

聽到這,楚金玉連忙道:“這個好,有你這個親生的女兒照顧,我娘也能放心......”

所以尋了楚淮勝不在家的空子,她派人傳話,將楚家大娘子和二姐請出來飲茶。

“大娘子,實不相瞞,我看孫小娘近日咳得厲害,便帶她去看了郎中,結果郎中說,小娘她.......她得了肺癆!”

楚琳琅聽了這話,便是對楚金玉低低道:“在這家裡,也就是二姐你的心底善良,知道心疼人。若是你能說動大娘子,讓我母親能有個安穩的養病之處,我定是少不得你的好處......”

至於楚家那邊,除了兩次有小廝催促孫氏趕緊回去外,並沒有彆的人來鬨,楚琳琅猜縣丞應該跟父親點了話,才讓他消停了幾日。

於是楚金玉自己笑了之後,並無人捧場,在楚琳琅凝神冷視的目光裡,她也隻能訕訕收了笑。

孫氏雖然演技略差了些,但是她咬破魚鰾的時候,犯了咳嗽,一下子將嘴裡的血都噴出來。

說完,她便將一張銀票子塞進了楚金玉的手裡。

琳琅表示她其實也不想接母親走,畢竟自己一個下堂的女人,原本就過活艱難,若是家裡不怕麻煩,那她也可以勉為其難,將母親送回去。

楚琳琅更是誇張,嘴裡還急喊著:“大娘子莫張口,莫呼氣,郎中說我娘的病血裡都是邪毒,能過人病氣!”

她繪聲繪色地講了自己在給京城的官員家裡管事時,去給祭酒齊公送禮祝壽,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寫的字,受到了他老人家的賞識,說她這樣的若不讀書,怪可惜的。

她緊閉雙眸,眼皮卻在急速轉動,看樣子並不像昏睡。

她也顧不得要接孫氏回去了,隻急忙想要回家沐浴更衣。

楚琳琅抬眼看著大娘子,幽幽道:“哦?康健?小娘說她咳了許多日了,那您有沒有給她請郎中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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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一進屋子,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待走到床邊時,不過是幾日沒見的孫氏,那臉色竟然較之從前更加蠟黃。

關於店鋪的買賣,一早就有人來詢價了。

這般血腥場景仿佛殺豬,嚇得一旁的二姐楚金玉也跟著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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