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走上樓梯,想了想,準備先往青秋房間去與她說一聲。
珠珠剛走到門口,卻見青秋的房間半掩著,裡麵青秋狗狗祟祟心虛惱怒的聲音:“哎呀,你怎麼又跑來了?有沒有人看見?不是叫你彆來了,你又跑來乾嘛。”
珠珠停住腳步,從門縫往裡一看,看見裡麵有個年輕人,相貌頗為俊秀,看著青秋的眼神似含情又似含怨,顯露出極傷心狼狽的模樣,冷笑:“我就知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鐵石心腸,之前和我好,現在遇到點麻煩,我一要名分,你立刻變了臉,恨不得像扔塊臟東西把我甩了,我偏不,我就纏死你了。”
青秋像壓著嗓子連連倒吸氣:“敖聞蘭,你瘋——”
那南海小龍王子怒而反笑,怒道:“我是瘋了,我帶了根荊條來,我爹還讓你抽我,我現在就給你,你就抽死我好了!”
哇哦,真是好一場大戲。
珠珠站在門口探頭看,背著手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聽見身後就傳來腳步聲,少年聲音低低:“大君…”
珠珠看樂子的愉快心情一下烏雲罩頂。
——比起彆人的樂子,她自己的樂子還更離譜!
珠珠扭過頭,陰森森看向少年,少年身形挺拔,額角還帶著一塊青紫,可他的神色沒有半點異樣,自然而然站在她身後,望了一眼裡麵,才輕聲說:“十三叔深愛母親,不會肯輕易罷休的。”
珠珠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敖嘉元跟在後麵。
珠珠進了自己屋子,拂袖轉身終於指向他:“你是不是瘋了?”
敖嘉元二話沒說,掀開袍角直接跪下:“嘉元知罪,任大君責罰。”
“大君?”珠珠冷冷說:“你不是叫我姨母嘛。”
“原來是這麼叫的。”
少年泛著明金色的龍瞳回視著她,道:“可我現在不願意再這麼叫。”
“——”
珠珠仿佛聽見自己額角亂跳的聲音。
珠珠勉強維持著理智,耐著性子說:“我是你姨母,你娘從小陪在我身邊,我第一次見你,你還是顆蛋,一顆蛋你知道嗎,你就是個沒破殼的小崽子。”
少年仍然冷靜:“可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你長大個狗屁!”珠珠忍無可忍踢一腳旁邊桌子,指著他鼻子冷笑:“孤看你是日子過太好了,欠收拾了,找孤來尋刺激,你以為有你娘你就能在孤麵前放肆,可笑,你試試,就算孤打折你的腿,你娘敢吭一個字不敢!”
“是嘉元犯下大罪,母親敬重大君,得知此事,必定比大君更憤怒。”敖嘉元道:”所以無論大君如何責罰我,都是我該受的,大君若生怒,不必顧忌母親,隻管罰我,便是打折我的手臂、斷了我的腿,我也絕無怨言。”
珠珠感覺自己神經病都要犯了。
珠珠:“你——”
“我比二叔年輕,比他生得更俊美。”
少年突然打
斷她,用孤注一擲的冷靜語氣道:“我願意為大君誕育小少君,日後小少君生下,是北荒少君,也是我東海唯一的繼承人,我不會再有其他任何子嗣,母親一直想讓我全心輔佐您,我願意,以後我所有的東西都傳給小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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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龍王看著她,從來冷淡的眼神突然都漸漸變了:“您需要人侍奉,我願意,我甘心情願,我會做得很好,您喜歡什麼,我都可以學。”
“二叔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他突然膝行上前,把手輕輕搭在她的膝蓋,聲音輕得像春天吐息的蛇:“姨母,我可以,我比誰都好。”
聽聽這是什麼狗屁話。
荒唐不荒唐?離譜不離譜?
珠珠看著他,突然笑出來。
她猛地伸手,掐著少年的衣領把他生生拽起來:“你可以?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你以為你可以做什麼,你算得上什麼東西?!”
她攥著少年的下巴,看著少年白皙俊美臉蛋瞬間被掐得通紅,骨頭被攥得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幾乎喘不上氣。
她感覺血管裡的血液像倏然沸騰。
“你以為隻是折胳膊斷腿?”她冷笑:“可笑!大錯特錯!”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甚至連我的一擊都擋不住。”她冷酷森然地說:“我興奮起來的時候,會毫不猶豫撕開你的皮,拆開你的骨頭,讓你的血流一地。”
門被敲響,西海王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珠珠?你在裡麵嗎?”
珠珠鬆開手,少年跌跪在地不斷連連咳嗽。
珠珠懶得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繞過他要往外走,但就在那一刻,少年突然轉身一聲不發攥住她的腳踝,順著她穿著白綢細褲的小腿就要親上去。
“我不怕。”少年龍王也仿佛被刺.激到,他的聲音從冷靜變得嘶啞,隱隱癲狂起來:“姨母,我不怕,您殺了我,我也願意。”
——願意個八輩祖宗!!
珠珠忍無可忍一腳把人踹開。
“怎麼了珠——”
西海王聽見裡麵不對撞開門,正看見這裡這幕:“呃…”
他看見少女站在屋中,褲腿淩亂,胸口起伏,不遠處少年捂著肚腹跌倒在地上,眼睛仍緊緊盯著她的方向,唇角含血絲,咳嗽了幾下,才終究不甘心地閉眼暈過去。
“把他弄走。”珠珠指著昏倒的少年道:“再看一眼這家夥,我就要爆.炸了。”
西海王:“……”
西海王屈膝探了探少年的脈搏,暗鬆口氣,才吩咐親衛把這大孝順侄子抬出去,等他轉過身來,少女妖王已經在榻邊坐下,臉龐怒氣未消,凶狠道:“我算明白當年衡道子怎麼煩死我了,青春期的小兔崽子,都不知道他們滿腦子都在想什麼,愚蠢,荒唐,腦子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