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王雖然也要自己這大侄子孝順死了,但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心裡吐槽,覺得她實在沒什麼立場在這裡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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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乾的荒唐事可比敖嘉元囂張多了,
不提彆的,
光是她能叫元蒼天尊嘔血降凡,又移情彆戀去與梵聖主談過一段,這天底下就沒人能和她比。
西海王心裡吐槽,但看少女坐在那裡,臉蛋氣得暈紅,眼睛濕亮,狹圓的鳳眸泛出一點血絲,也覺心疼心軟,走去她身邊輕輕為她撫背:“彆氣了,等我回去收拾他,給他腿打斷,讓他躺個十年八年。”
珠珠坐在那裡,氣血還有些翻湧,把他踢開:“離我遠點。”
西海王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珠珠心情煩躁,敖金瓴算是她的基友,是自己人,她現在還沒想好,不打算對他怎麼樣。
珠珠不等他察覺,猛地站起來:“走,去魔界。”
憋了好久了,趕快去彆人家,看看有沒有機會殺人放火搞破壞,狠狠發泄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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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去魔界行程,西海王與她一起,此外還在四海和北荒各家挑揀了一些天資高的年輕小孩,帶去長長見識,最後隨同一些處事老練經驗豐富的老臣,一切準備就緒,這才高揚旗幟,浩浩蕩蕩往魔界去。
珠珠把魅女提拎到身邊,魔族小姐姐身材很好,珠珠頗為滿意,想睡覺的時候就把她叫來,像靠軟枕一樣歪倒在她懷裡,枕著溫香軟玉,比什麼床榻都柔軟舒服,享受極了。
對此魅女:“……”
魅女唯有瑟瑟發抖。
魔界的大地是黑的,像灰墨的水潑在土地上,有的地方濃,有的地方淺,哪怕正午最炙烈的日輪光輝灑落,也像隔著一層薄霧,讓所有的光明都變得深惻晦暗。
從幾座大大小小的魔城中穿行時,車隊駛過山脈,珠珠透過窗戶看見許多身影在遙遠的山崗處不懷好意地眺望,那些魔族人形態各異,但無不彪炳健碩,散發出強悍的魔氣,隻是懾於龐大的儀仗,不敢近前。
但可以想見,如果是一支普通的商隊,早已經被吃得骨頭不剩了。
魅女有些尷尬道:“這些年陛下閉關,朝中幾家大勢力明爭暗鬥,無暇治理地方,因為濁氣侵蝕,各地的收成和賦稅都收不足,一些地主豪強趁機搶掠商隊,還有一些是曾經被驅逐判.刑逃到荒野的犯人,所以才顯得混亂…”
珠珠不置可否,若有所思。
又行了十幾日,終於到了幽都魘。
翻過一個小坡,遠遠就望見一座如雄山佇立的恢弘黑城,周圍簇擁著幾座火山不時噴湧,巨大的火熔漿裂峽在城池前切開,一道有江川寬闊的棧道橋橫跨過峽穀,從此岸直通向大敞的城門。
儀仗車輦碾過棧道橋,終於緩緩駛進城中,隻見城中各處聳立著灰黑色的屋簷,如同無數豎立的劍戟,望之森森,深沉冷峻,幽都魘作為魔族帝城,不僅建築風格與其他地方大相徑庭,而且天空壓得極低,仿佛一層厚重的烏雲深深壓沉,不知為何,透出一種風雨欲來的可怕。
車輦停到魔宮麵前,魔宮宮門早已大敞,魔兵魔將簇擁著眾多魔界高官
勳貴等候在門前。
珠珠下車來,
對麵簇擁出一個雍容華貴美貌的夫人走來,
柔聲道:“見過大君,大君遠道而來,妾等有失遠迎,請大君恕罪。”說罷,先盈盈行禮。
女子容貌柔婉,姿態端莊嫻雅,更難得一雙似蹙非蹙的柳眉,眉宇間仿佛總凝著一段哀愁之意,讓人見之心生憐惜。
珠珠聽見身後魅女暗暗咬牙切齒的聲音。
珠珠就一下知道這是誰了,這大概就是當年的魔族郡主,如今的魔界主母婉秀。
這些年泡在忘川裡,珠珠已經全忘了她的模樣,如今再打量,才發現她長得的確不錯,容貌端秀美麗、氣質又哀婉多情,讓人看著舒心,一看比魅女那妖妖嬈嬈的不正經樣子端莊多了,怪不得聽說魔宮美人如雲,燕煜還是讓她當後宮之主。如果是她自己要納妃立後,宮裡主事的人也得挑這麼個看著靠譜的。
珠珠:“起來吧。”
“謝大王。”婉秀應了一聲,才柔柔起身:“妾身仰慕大王許久,因快臨近生辰宴,特命人去向大王送去請柬,也不知大王是否能撥冗,沒想竟真能邀得大王親至,實在是妾身的榮幸,妾身喜不自勝,一直盼著今日迎接大王。”
真是一張巧嘴,這樣的美人溫言軟語謙順至此,誰聽得不心情愉悅呢。
珠珠就心情不錯。
和魅女曾經暗戳戳鼓搗她大發雷霆找婉秀算賬大不一樣,珠珠其實一點都不在乎這位溫柔秀美的貴妃是不是佛口蛇心口腹蜜劍。
到了她這樣的實力,看世上九成九的人都像看螻蟻,心胸寬廣的鳥大王才不會去管螻蟻的小心思,隻要螻蟻在她麵前知道畢恭畢敬、乖順懂事,哄得她舒心就好啦,至於螻蟻背後還想再搞什麼小動作,那其實更好了——她就可以興高采烈理直氣壯張嘴把這群螻蟻都一口吞了,這樣等那姓燕的從什麼魔窟爬出來,也沒理找她算賬。
珠珠懷著有點期待的心情過來。
然而漂亮貴妃很識相,珠珠隻好略有些遺憾地先放下了大吃一斤的念頭。
婉秀不知為何覺得後背發涼,她不敢去深想,維持著無比恭順的姿態,側身讓出道路,柔聲說:“請大王,妾身已備好薄酒,為大王接風洗塵。”
珠珠背著手,仰頭把宮城打量了一圈,笑眯眯道:“好啊,那就進去吧。”
遙遠隱秘的宮城角樓,白衣翩翩打扮的青年人搖著折扇,頭戴襆巾,姿態斯文儒雅。
他遙望著城樓宮門處,望著那一襲黑紅翻飛的王袍,眾人簇擁中,年輕妖王的眉眼幾如濃玫深牡,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有逼人眼目的冽冽豔色。
白衣青年一動不動望了好半響,直到人走進城門去不見,才深深搖頭歎氣:“哎呀,哎呀。”
親衛道:“大人為何歎氣。”
相柳還是搖頭,莫名歎道:“我是歎百聞不如一見,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虛傳。”
他隻看了這位小妖王一眼就知道,為何當年群雄亂戰,陛下那樣深沉冷峻的人,偏偏不願再忍耐蟄伏幾年,必要立時對那南域太上天尊動手,殺意滔天、不死不休。
爭的是神州江山,也是不世的美人。
三千年過去,她又活過來了。
——陛下不擇任何手段,也絕不會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