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皎感到強大的壓迫排山倒海而來,不受控製後退兩步,深吸一口氣,心虛辯駁道:“無論在大宋還是金國,我皆是為奴為婢!我能如何?你想讓我如何做,我不過是想活著罷了!”
趙寰嗬了聲,“浣衣院眾人都餓著肚子,你衣食不缺,你不拿出來,大家都不會指責你。但你為了活著,卻要讓其他人去死。你此般活著,與金人有何異!”
話音一落,趙寰猛然抓住韓皎的手臂一扯,她掙紮著尖聲叫起來,喊道:“你要作甚!”
趙寰的力氣極大,韓皎掙紮不開,察覺到她身上凜冽的殺意,真正恐慌起來,比起麵對金人時不遑多讓。
伸腳勾開門,趙寰大力將韓皎拖到了門外。圍在一旁的薑醉眉等人,一起圍了上前。一幅隻要不對勁,立馬要衝上去將她撕碎吃掉的凶猛。
趙寰推開韓皎,朝薑醉眉她們揮手,她們一言不發,立刻退到一旁。
韓皎揉著手腕,見薑醉眉她們令行禁止,被外麵冷風一吹,她清醒了幾分,慘然自嘲,看來今日自己凶多吉少了。
趙寰神色譏諷,指著天上的太陽,厲聲道:“韓皎,皎皎日月的皎。嗬嗬,你可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對著老天爺起誓,說你是金國人。隻要你敢起誓,我就當你的所作所為,一切情有可原,不會再為難你!”
韓皎猛然看向趙寰,驚喜掙紮遲疑,各種情緒交錯。嘴唇動了動,嗓子卻被堵著般,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讓她又恨又愛的汴京,金明池的水,大相國寺前的鬼市,十二時辰不滅的人間煙火。
這個時節的汴京城,小娘子們早已迫不及待穿上了最時興的春衫,遊玩吃茶賞春。勾欄瓦舍裡姐兒轉成花般的胡旋舞,沈大家清麗婉轉穿透層層院落的小唱,彩樓下夥計娘子們賣力的吆喝……
眼前,是破敗荒涼的院子,土牆角落堆著臟汙,經久不化的積雪。
都沒了,都沒了!
她們如豬狗般,被趕進了金人的營帳。汴京變成了十八層地獄,哀鳴痛哭,血流成河。
爹爹阿娘躺在了那座荒城裡,再尋不到回家的路。他們在地底下,也應當不得安生吧。
韓皎心陣陣的痛,眼眶通紅,呼吸急促,嘴唇哆嗦著,抬手捂住了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
趙寰靜靜望著韓皎,慢慢道:“你也說不出口。誰不要做人,偏要去做畜生!”她抬手手揮了揮:“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回去吧!”
韓皎僵了下,轉過身,掩麵小跑著離開。
薑醉眉她們在遠處見了,齊齊跑上前,神色擔憂,七嘴八舌問道:“二十一娘,你就這麼算了?她若是去告狀的話,那就遭了啊!”
趙寰笑了笑,不疾不徐道:“韓皎是大宋人,還是女人。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自己的同胞下手,尤其與我一樣弱小的女人。”
人性難測,趙寰更不會托大,話語一轉:“你們先前做得很好,勞煩你們再繼續盯著她。她若是再偷偷溜出浣衣院,就是認了自己是金國人了。這次不用扭著她來見我,直接打暈.....或者殺了她。殺金國人,你們敢不敢?”
眾人麵麵相覷,張圓嘴呆在了那裡。薑醉眉揉了揉臉,心一橫,鼓足勇氣道:“我敢!”
有人看了她一眼,似乎得了鼓舞,拽緊拳頭給自己打氣,弱弱道:“金國人不讓我活,我也敢殺了她!”
“我也是,我敢!”
一連聲的敢,聲音愈發大,她們都敢殺金國人!
僅空有勇氣還不夠,趙寰缺人得很,要讓她們先見見血,練練膽量。
趙寰望著幾人,嫣然一笑,隨口道:“好啊,晚上我帶你們去殺金狗,報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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