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打著哈哈笑了過去,沒追問為何沒能將趙寰賞賜給奴隸。
因為之後發生的事,全天下無人不知。
金國的老巢都差點被趙寰一鍋端了,她領著那些女人殺了出去。
西夏也是被趙寰將占領的土地奪了回去,彼此都是她手下敗將,就彆互相戳脊梁骨了。
屋內眾人一起笑,紛紛說起了當年帝姬嬪妃們美妙之處,浣衣院的銷魂享樂。
李侍郎與完顏氏們,唾沫橫飛說起了當年玩弄大宋女子之事,越說越歡快。那些在她手上吃足苦頭的恨意,仿佛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大家飲酒正酣時,守衛驚慌失措進了屋,上前結結巴巴稟報道:“回陛下,王爺,北地.....北地打過來了!”
完顏宗弼用力搖了搖頭,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守衛再次驚駭地道:“守兵來報,嶽飛領著三萬大兵,已經快逼近大都了!”
李侍郎嗷地一聲,將懷裡的小娘子推開了,差點沒哭出聲。
他的命真苦,被北地的正義軍從興慶府趕到肅州,再從肅州逃到沙州。
辛辛苦苦來到了大都,居然北地的兵打了來,他又再要次逃命了。
完顏亶臉色蒼白,無助地看向了完顏宗弼。他手上沒兵權,大宋都打到都城來了,他得逃,趕緊逃!
完顏宗弼臉色變幻不停,拳頭一下砸在了炕幾上,尤為不夠解氣,乾脆一下將炕幾掀翻在地,杯盤碗盞嘩啦啦掉了一地。
又是嶽飛!
完顏宗弼數次敗在嶽飛手裡,他敢打到大都來,這口氣如何都忍不下去。
若丟了大都,往更北之地逃走,回到女真發家之地,鬆水以北,也能蟄伏著活下來。
但金國,從此等同於滅亡了!
完顏宗弼一咬牙,厲聲道:“不過三萬兵力而已,速速整兵迎戰,這次,我們要用全部的兵力,讓他有來無回!”
嶽飛騎在馬上,身穿盔甲,大氅隨著風飄飛。
身後朱紅的“正義軍”旗幟,亦隨風獵獵飛揚。
大都放眼放去,山林湖泊被積雪覆蓋住,冰天雪地,人煙稀少。
眼前的大都城牆,不過是些石頭與泥土砌成的矮小土牆,城門低矮又不堪一擊。
嶽飛以前惟盼著,能驅逐金賊,收回失地。
趙寰派他作為統帥,領兵攻打金國時,他激動得不能自已。經過多年,終於能再與金人一戰了。
離大都越近,嶽飛的內心就愈發沉重。
強大的大宋,竟然被一個小破寨子的首領,打得國破城亡。
此刻嶽飛深刻明白,趙寰為何不親自領兵,前來複仇。
趙寰告訴他,金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遠遠不是大宋的對手。
除非,大宋自己人不爭氣,成日忙於內鬥。
嶽飛想到那些不戰而降的官員與守將,憤怒上湧,緊緊拽緊了手上的韁繩。
怪不得,趙寰要活剮丟了長江以北大宋疆土的杜充,費勁心血改善大宋的朝廷官製,嚴禁朋黨之爭。
馬蹄陣陣,金兵從城牆內,東西的王寨中,一起奔襲了過來。奔跑在最前麵的是輕騎兵。接著,陣陣鐵器摩擦的刺耳聲響起。
嶽飛望著金人擺好的陣仗,按照他們的一貫打法,先用輕騎兵衝鋒,再用引以為傲的“鐵盾軍”,跟在後麵絞殺。
完顏宗弼的帥旗,在隊伍中高高揚起,金兵的喊殺喊打聲,響徹雲霄。
嶽飛冷笑一聲,完顏宗弼同他交戰過,一次都沒能討到好。
這次,完顏宗弼照樣會敗在他手上。嶽飛謹慎,並未曾有半點輕敵,仔細觀察著金兵的情形,待到他們離得近了,抬手下令。
完顏宗弼騎在馬上,被親兵擁簇在中間,警惕地望著眼前的正義軍。
正義軍最厲害的騎兵營,在最前麵一動未動,完顏宗弼不禁得意地冷笑連連。
看來,趙寰再囂張,嶽飛身經百戰,還是會忌憚他的“鐵盾軍”,不敢輕舉妄動。
嶽飛揮旗下令,完顏宗弼以為他會指揮騎兵營出戰,便做好了準備,讓“鐵盾軍”整裝待命。
誰知,騎兵營並未衝上前,而是嘩啦啦散開退後,露出用桐油布蓋著的不明物。
桐油布被兵丁揭開,完顏宗弼眼珠定住,死死盯著眼前怪異的鐵鑄物。
鐵鑄物的圓形口子,好像是張開的黑洞,對準他們,要將他們全部吞沒進去。
嶽飛再次揮旗下令,完顏宗弼尚未看清楚發生了何事。
“轟隆”巨響,地抖了抖,馬引頸嘶鳴,不安揚蹄。
馬與兵丁揚起在了半空中,手臂身子泥土,如雨般簌簌掉落。
硝煙的氣味,混著血肉的腥氣,鑽入鼻尖。
“震天雷!震天雷!”僥幸沒被炸到的金兵回過神,嚇得慌亂大叫,不顧一切奔逃。
完顏宗弼耳朵腦子都嗡嗡響,隨軍迎戰的完顏亮,見他跟傻了一樣,大吼道:“快整隊,整隊!”
完顏宗弼沒有動,他張了張嘴,嗓子發緊,幾乎目眥欲裂。
正義軍推著他們那能發出“震天雷”的冰冷鐵殺器,繼續往前到來了。
“鐵盾軍”身上穿戴著沉重的鐵甲,行動困難。
再次“轟隆”一聲,“震天雷”落在了“鐵盾軍”中。
“鐵盾軍”全身鐵甲包裹,全身太重,震天雷沒能將他們炸到半空中。但馬遭了殃,斷腿開膛破肚,紛紛倒下。“鐵盾軍”不受控製,跟著一起掉下馬。
鐵甲裡麵的身體,與鐵甲砸在一起,慘嚎聲震天,轉瞬間,就已死傷無數。
完顏亮驚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管三七一十一,打馬沒命逃走了。
完顏宗弼卻沒那麼好的運氣,鐵片飛入了他的馬腹。虧得他騎術好,在馬倒地之前,身子一歪,險險跳下地。地上不知是冰,還是血,他踩上去腳下打滑,揮舞雙臂往前撲倒。
親兵見狀,忙撲上前拉住他,害怕地勸道:““王爺,快走,不然危險啊!”
完顏宗弼望著已經潰逃的金兵,絕望地閉了閉眼,下令道:“往北麵撤退!”
親兵忙抓住一匹亂竄逃的馬,將韁繩遞到完顏宗弼手上。他翻身上馬,興許是太過慌亂,連著兩下,他的腿顫抖著,從馬鐙滑了下來。
親兵顧不得冒犯,上前攙扶住完顏宗弼,將他攙扶上馬。
完顏宗弼坐在馬上,急促喘息著,雙腿一夾馬腹,心有餘悸回望了一眼。
這一眼,完顏宗弼瞳孔猛縮,他看到那隻黑黝黝的洞口,再次飛出了震天雷,直奔他而來。
巨響之後,完顏宗弼仿佛看到自己也飛到了半空,然後墜落。馬匹,兵丁的血肉,同他混成了一團。
與牲畜,在他們眼裡,向來視為奴隸的兵丁,結局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