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無力地回答:“嗯,說是要測試逃跑。”
孟璿憤憤道:“早說啊,讓我來測試,害我剛剛被屠夫給追得嚇死了,岑理玩的這個屠夫也太嚇人了。”
看看,這才是普通玩家對劊子手屠夫的正常感受。
而不是跟她一樣,因為操控屠夫的那個人是那誰誰,連帶著自己看屠夫的眼神都變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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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變質的情感來得容易,去的卻不那麼容易。
等到午休的時候,池柚沒忍住重新登上了自己的那個畫手號,發了一條動態。
呦呦呦柚子:「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破曉裡屠夫劊子手和獵物女孩有點那啥,是我太變態了嗎?」
也多虧了大學期間磕CP混圈,她的號互關了不少厲害的太太,有剪視頻特彆厲害的、有P圖特彆厲害的、有畫畫特彆厲害的,也有寫同人文厲害的。
她這條動態一發出來,很快就得到了響應,看來玩破曉的人不少。
「我敲!柚子太太你也磕這對?!」
「是很變態,但相信我,變態的不止你一個,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
「可是體型差真的很好磕啊!上次我玩人類的時候正好排到了一個劊子手屠夫,操作特彆牛掰,他把我砍倒扛上肩的那一刻我靠,我他媽的竟然有流鼻血的衝動!」
看到這些評論,池柚稍稍放心了。
這時候又有條新的評論出現,內容是一條鏈接。
「你需要這個【壞笑】」
池柚回:「啥?」
對方回:「劊子手x獵物的文」
池柚震驚。
看來她還不夠變態,沒想到這對連同人文居然都有。
真是萬物皆可CP,萬物皆可同人。
她點進去鏈接,然而隻掃了一頁,就趕緊關掉了。
池柚咽了咽口水。
等晚上看、晚上看……白天在公司看這種東西,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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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好東西留在晚上的代價就是,一整個下午,池柚都心不在焉的。
不斷地想起午休的時候無意瞥到的那一頁字,又忍不住去想那一頁字的下一頁和再下一頁是什麼。
嗯,應該非常勁爆。
池柚之前也不是沒看過這種東西,之前磕那對演員CP的時候,那些寫手們簡直不要太會,光是文字就能看得人熱血沸騰。
但那個時候她在還在上大學,有的是時間看這些,現在工作了,每天在公司接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實在沒工夫想。
結果這一個鏈接,又莫名地勾起了一點她內心蠢蠢欲動的小想法。
池柚一個勁兒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時間,期待著時間快點過去。
然而天不遂人願,終於熬到快下班的時候,前輩許哥過來告訴她,今天又要加班。
池柚仰天長歎。
就這樣,又從六點一口氣乾到了十點半。
進入深夜,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科技園內大部分公司仍然是燈火通明,終於等到快結束時,隔壁的那棟玻璃大廈先行熄燈了。
孟璿已經準備走了,拿上包包,敲了敲隔壁工位。
“柚子,你還不走啊?”
池柚還在數位板上奮戰,語氣絕望:“我還在改稿,你先走吧。”
怪不了彆人,誰讓她下午思想開小差來著。
“再晚就沒地鐵了,先走吧,我爸今天來接我,順便送你回家,剩下的你帶回家做。”
池柚語氣堅決:“不了,我晚上有安排了。”
那個鏈接她都保存了,今天晚上就是她久違的happy看文時間。
孟璿還想勸:“但是你一個人這麼晚回家,不安全啊。”
池柚笑笑:“沒事,我待會兒打電話讓我姐來接我,你先走吧。”
孟璿還想說什麼,這會兒手機正好響了,是她爸來接了。
“我爸到了,那我先走了啊,拜拜。”
“拜拜。”
他們組最後走的是許哥,臨走前還誇了池柚一通,說她今天居然這麼拚,還拚到最後一個走人。
池柚心虛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告訴許哥是因為自己下午摸魚了,才拖到最後一個下班。
許哥囑咐道:“你走之前記得把電閘關了啊。”
“放心。”
等許哥也走了,這一層就隻剩下池柚一個人。
池柚長長地歎了口氣,挺胸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臂,繼續埋頭苦乾。
邊苦乾池柚邊邪惡地想,我原畫苦逼地加班,你建模今天晚上也彆想好過。
等終於改好後,也不管現在已經是深夜,池柚直接把稿子打包給建模師發了過去,並且催他趕緊回複。
做完這些,池柚徹徹底底地伸了個懶腰,順手又給池茜發了條消息:「來接我【可憐】」
池茜:「?我是你的司機嗎」
池柚:「不,你是我最親愛的姐姐」
池茜:「你把你親愛的姐姐當司機使喚,你良心不痛嗎?」
池柚:「痛」
過兩秒,池柚又回:「並快樂著」
池茜:「滾」
池柚:「親愛的姐姐,來不來接我啊【可憐】」
池茜:「親愛的妹妹,是不是聽不懂中國話啊【可憐】」
“……”
池柚深吸一口吸,放出大招:「你不來接我我就把你跟我吐槽於昂的聊天記錄發給於昂看」
池茜:「?你他媽」
池茜:「等你找男朋友了你等著」
池柚絲毫不怕,反而撇了撇嘴,誰讓池茜自己有事沒事就愛跟人吐槽男朋友,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池柚:「來不來接?」
池茜回:「在公司等著」
完勝。
池柚嘴角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綜上所述,臭情侶是永遠打不過沒皮沒臉的單身狗的。
不對,她好像不是單身狗了。
池柚撓撓臉,自己好像還是不太習慣自己有了男朋友,而且男朋友還是她高中暗戀過的男神這個事實。
要不給男神發個消息吧,問問他在乾什麼。
算了算了,萬一他這會兒早就已經下班回家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雖然他是她男朋友沒錯,但是哪兒能真把他當男朋友使喚呢。
供著還來不及。
一會兒一個想法,池柚都被自己給無語到,不禁歎了口氣,說好的彌補遺憾呢,說好的褻瀆呢,她怎麼就沒這個膽兒呢。
池茜沒說自己具體什麼時間到,池柚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手指在岑理的劊子手頭像上虛劃了幾下,突然有點等不及回家了。
反正這一層就剩她一個人了。
現實中她沒那個膽子褻瀆,網絡上她看個同人文YY一下總不犯法吧。
斷開公司的無線,她直接用流量點開了下午彆人發給她的那條鏈接。
終於看到了釣了她足足一個下午的同人文。
簡單粗暴,上來就是正戲。
「劊子手抓過很多人,眼前這個人類女孩是最不費力氣的。
將她砍倒在地的那一刻,本就瘦小的女孩立刻痛得蜷縮成一團,額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眼淚也如同斷線的珠子流滿了毫無血色的、巴掌大的瘦臉。
在他麵前,女孩像隻螻蟻般,忍著劇痛,趴伏在他的腳下,縮成一團,那雙柔弱的手顫抖而恐懼地握上他的長靴,虛弱地哀求他不要殺了她。
劊子手麵無表情地忽視她的哀求,將她扛在了肩上。
好軟的身體,柔弱無骨,仿佛輕輕一下就能把她捏碎,小小的胸脯貼著劊子手那堅硬冰冷的肩胛骨,他喉結微動,本該把她掛上處刑鉤,將她作為惡靈的祭品,供惡靈享用。
他給惡靈提供了無數祭品,自己卻從沒享用過這些祭品。
劊子手把女孩重新扔在地上,長刀也暫時扔在一邊,高大的影子覆上來,掐著她的下巴咬了上去。
……」
接下來就是整頁整頁的描寫。
女孩的顫抖和無力反抗,以及劊子手的強勢和無情。
池柚微微咬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整個人也沉浸在了這個刺激的故事當中。
文很短,不過十幾分鐘就看完了,但字字珠璣,讓人受益匪淺。
放下手機,池柚覺得手有點癢。
不多說,她立刻打開電腦,點開熟悉的軟件,準備用自己的專長還原出那些文字場景。
雖然她文筆不行,但她畫畫可是專業的。
這可比工作有趣多了,池柚一股腦投入進去,甚至都沒注意到這時候原本安靜無人的辦公樓層中出現了另一個人。
岑理剛下樓,就見那道嬌小的背影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除了肩膀微動,身體一動也不動,似乎正在奮筆疾書。
還在工作?
他沒打擾,安靜地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她確實是在埋頭畫畫。
畫的也確實是破曉的遊戲人物,隻不過這畫的內容不太對勁。
男人有很輕度的近視,稍微眯了眯眼睛。
細長的指尖撚著筆,手腕輕轉,極其漂亮的筆觸,筆尖遊離在數位板上,而它的主人低垂的眉眼乖巧認真,絲毫未察覺有人在看。
看著看著,兩個遊戲人物具體在乾什麼,岑理再近視,也看清楚了。
劊子手把女孩壓在了身下,粗糲的大手劃過她瘦弱的身體,蠻狠地吻她。
專業的畫師確實不一樣,隻用很簡單的線條,就把兩人動作的神韻還原了出來。
岑理不記得自己有為這兩個角色設置過這種關係。
不過上午的遊戲測試中,他跟池柚好像分彆玩的就是這兩個角色。
畫好大概的動作,池柚又開始細化,這張畫也越來越不可描述。
她最先選擇細化的是兩個遊戲人物的臉,女孩虛弱卻緋紅的臉頰,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劊子手神情狠厲,瞳孔中的高光顯出洶湧的欲望。
兩人的唇之間,甚至還牽扯出幾根曖昧的銀絲,順著下巴流入脖頸。
她似乎很老練,也很懂怎麼把一幅畫畫出致命的曖昧。
岑理微眯眼,隨著池柚真實而漂亮的細節填充,他眼底的情緒越來越不明,目光燒灼而深沉,喉結輕滾。
他又把目光挪到了她的手上。
很小的一隻手,指甲蓋粉紅,就連指骨也是圓潤的,居然能夠熟練地畫出這麼要命的畫。
他眼瞧著那隻可愛的手,光畫畫還不覺得滿足,又提起筆,在畫的空白處寫上了劊子手的台詞。
“做惡靈的祭品,或者被我|操,你選一個。”
寫完這句話,池柚沒忍住,自我讚歎地發出了一聲詭異的笑聲。
“嘿嘿。”
“世界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