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不是你的錯啊。”
“但她沒有義務,包容接受任何人的錯。”趙東沿深吸一口氣,“是我貪心了。”
“啊呸,貪什麼心,你喜歡她那麼多年,貪點心怎麼了!”鄔源憤憤不平,“不偷不搶的,談個戀愛又咋地了?!”
今早晨有點陽光的,奮力於陰雲裡出頭,如垂死掙紮的老人,最終隻得回光返照那麼一瞬,終被陰雲蔽日。
快過年了,這座小鎮最冷的時候。
趙東沿在車站枯坐一整晚,凍了一整晚,他的精氣神都被凍結,冰塊一般。
“鄔源。”他抬起頭,“我放一筆錢在你這,小北那邊要是有個急用,你給他。”
“乾嗎,你自己不能給?”
趙東沿平靜地嗯了聲,“我要出趟門,時間不短,你拿著,當幫我個忙。”
自此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原本很親密的伴侶,都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沒有任何前兆與後續,如同一場虛妄的幻象。
白芮去項目組送米粉外賣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過,問溫芸怎麼還不回組裡工作。
組長說,她被調去負責另一個項目了,不會再過來這邊了。
白芮氣呼呼地給溫芸打電話,她接了。
隻是電話那頭很吵,渣土車的轟轟聲,工人們的吆喝聲,起重機的電機聲。
“喂?喂?白芮?——你等等啊,我在工地!”
溫芸的嗓音鮮活敞亮,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同是女孩,她過得好不好,白芮一聽就明白。至少現在的溫芸,沒有半點渾濁之氣,她蓬勃,積極,繼續著她本該有的人生。
白芮忽然就舍不得了。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溫芸,吃夠了愛情的苦,既然已經放下,並且有能力摒棄過去,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很鮮豔。那麼不相關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她,必須接受世人都難以承受的結果呢?
白芮是趙東沿的朋友,想為他出頭,是仗義。
而同為女人,感同身受,是白芮的良知與本能。
“芮姐,我又給你買了兩件內衣,回頭我寄給你哦!”溫芸聲音大,“我這邊好吵,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了,你快去忙。”白芮掛斷電話,捏著手機長長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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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源拎著山上摘的野生獼猴桃給趙東沿送去,一進門,捂著鼻子扇風,“什麼味啊,太難聞了。”
“你一爺們嬌氣個屁。”趙東沿撥了撥針頭軟管,“消毒水的味道。”
鄔源徑直去放水果,“今天幾瓶?”
“還有三瓶。”一旁的護士提醒道:“你彆總亂動,待會針管又歪了。”
趙東沿手背有幾個針眼,不是他故意的,而是真不習慣。從小到大就沒打過針,發燒感冒硬扛也能好。這一次算是都補回來了,幾小時不能走動,真遭罪。
鄔源心眼大,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一整個愣住,“沿、沿哥,你、你什麼時候剪的頭發啊?”
短寸頭,硬茬茬的發尾,近乎貼著頭皮。
這是相當考驗人、或者說,醜化人的發型。幸而趙東沿五官優越,身上那股野性痞勁很是相匹配。除去多餘的累贅,他的目光、眼神,如星群聚攏,格外出彩。
鄔源客觀評價,“沿哥,你剪頭發後,帥得像一匹孤獨的草原野狼。”
趙東沿笑,“不像和尚嗎?”
鄔源說:“那也是淫僧。”
“滾!”
現在遁入空門的要求很高的,體貌端正,身體健全。
趙東沿這樣的,菩薩不收,得留在紅塵吃吃苦。
護士敲了敲門,在門口喊:“等你所有化驗結果出來,可能定在下周五手術,最近彆亂跑,隨叫隨到。”
趙東沿笑著說好。
鄔源扯了扯嘴角,“沿哥,沒事,不會有事的。”
“會不會安慰人?”趙東沿說:“笑比哭還難看。”
鄔源吸了吸鼻子,聲音真就變了腔調,“我說你會沒事你一定沒事!我就說了算!!”
“好好好,聽你的。”趙東沿雙手往下壓,笑著調侃,“幾歲啊,還讓我哄。”
“沿哥,”鄔源小心翼翼地問:“你和溫姐還能一起嗎?”
趙東沿的笑意打了個頓,他低了低頭,聲音像坍塌的泥石,“怎麼能……誰會願意跟個神經病一起,就算她願意,我也不能惡心她一輩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天也更新(堅定握拳!!)
抽一丟丟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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