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左右。”
“你想告訴我嗎?”
“報喜不報憂吧。”趙東沿笑著說。
溫芸慢慢低下頭,長發垂落,顯得她臉更小。
這樣的小溫老師,像初見麵時的那樣,小小一團,局促謹慎。
趙東沿說:“就算這一次是喜,下一次,下下一次呢?確定不了的事,我就不保證了。”
給人希望,又讓她陷入反複折磨與鞭笞的酷刑之中,這不是男人該乾的事。
“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了。”趙東沿自嘲自悔,“已經讓你這麼艱難地做選擇。倘若以後的某一天,或許在我們熱戀時,或者是我們新婚的某一晚上,再或是我倆的孩子上幼兒園後——我突然發病,控製不住自己。”
“溫芸……我想都不敢想。”趙東沿聲音在抖,故作堅強的麵具終於被撕落,一顆還在跳動,卻傷痕累累的心臟完全呈現於愛人麵前。
溫芸在他一字一字的剖析裡,無力地閉上眼睛。
連方才活躍的冬風都在一瞬停止。
世界陷入極致的靜。
溫芸啞了的嗓子像風乾的枯玫瑰,問:“趙東沿,你會死嗎?”
“死是最容易的事。”趙東沿彎了彎唇角,“就怕生不如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承擔這個後果的,會是你。是你,溫芸。”
溫芸知道,他是在將自己最難以啟齒的傷口,撕扯掰開個徹底給她看。
每一個字的宣之於口,好像不僅是在嚇唬她,更是在逼自己,哪怕再喜歡這個女人,趙東沿,你也不能利用她的柔軟,填補欲望溝壑,你不能害她一生。
沉默表示還在動搖。
趙東沿走近,伸出手,溫柔地將她攬於懷中。
溫芸想抬起頭,被掌心輕壓左臉。
“噓……”趙東沿的聲音像一床鬆軟的棉被,自頭頂罩下,“溫芸,我愛你。”
溫芸眼淚順勢落於他心口。
“你給我一點時間,也給自己清醒的餘地,你可以嫁給趙東沿,但你不可以嫁給一個瘋子。”趙東沿說:“或許你現在會舍不得,但你得明白,日子很長,就是因為太長了,這個雷不知會在哪裡爆炸。”
溫芸慢慢地圈住他的腰,同樣的姿勢回贈。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碰到一個更喜歡的男人,我把你忘記,我要嫁人了呢。”
趙東沿不太正經地調侃,“那你就是二婚了啊。”
“二婚怎麼了。”溫芸氣得捶了他一拳。
“特彆特彆好,是你對象血賺。”趙東沿笑著將她抱得更緊,兩人的溫度可以抵禦降溫天的寒風。這片刻的安寧,以及強烈的存在感不言而喻。
依偎了會,溫芸輕聲說:“快過年了。”
“啊,對,過年的時候,出去玩玩,和朋友聚聚,可以喝酒,但不要喝醉。”趙東沿循序漸進地交待,“彆跟家裡頭的人起衝突,彆被他們影響心情。你開心最重要,人生就這麼一件重要事,其餘的都是陪襯。”
溫芸幾乎立即反駁:“你不是。”
趙東沿愣了下,啞著嗓子輕哼,“小溫老師彆這樣,再這樣,我真的舍不得放你走了啊。”
溫芸在他懷裡閉上眼睛,靜靜感受。
抱了許久,久到以為她睡著,趙東沿終於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在想……你。”溫芸挨著他心跳的位置喃喃,“趙東沿,過完年,春天就來了。”
熬過寒冬。
你是春天。
溫芸工作那邊請不了太久的假,很快就得走。
白芮和鄔源一起來送她。
白芮看著她的車,“我覺得女孩子會開車太酷了,我也想學。”
“趕緊考駕照,以後我倆一塊自駕遊,去川藏線。”溫芸說。
“溫姐,你慢點開,路上注意安全。”鄔源朝著趙東沿站著的方向擠眉弄眼,“你放心,沿哥有我看著,他不乖我就偷偷告訴你。”
溫芸笑了笑,沒說什麼。
趙東沿一直看著她,三米遠的距離,直到車開遠,兩人都沒搭一句話。
溫芸一個人來,一個人回。
一樣的路,又好像不是同樣的風景。
方向盤在手裡小幅度地矯正,樹林山脈連綿起伏從眼中過目。
入高速口排隊等候時,她瞥見副座上安靜躺著的文件袋。
裡麵裝著的,是兩人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溫芸眨了眨眼睫,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恍然,剛才,她與趙東沿,好像誰都沒有說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是He
是比較符合正常心路曆程的一種處理方式!!
是He!!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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