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芸簽收,是大喜之日,留個體麵。
簽收之後,她便麵無表情地將花丟進了垃圾桶。
這些不痛不癢的往事,已沒有資格影響她的心情。
既往不咎是假。
但無論何時,人都得向前看。
晚上,趙東沿弄得特彆凶悍。
右腿從他肩膀放下來時,溫芸倒吸一口氣。
像研磨用的石杵,不停變換角度,非得把她碾成粉末才罷休。
後半夜,溫芸在他懷裡平複心跳。
連續兩個多小時的凶狠,趙東沿閉著眼,腰有點酸。
溫芸:“你明早還起得來嗎,要不改時間吧,下次再去福利院看孩子們。”
“沒事。”趙東沿翻過身,簡單處理了一下,把快鼓出來的“大氣球”用紙巾包裹住,丟進垃圾桶。
“明天看完後,順便去超市。”趙東沿說:“用得太快了,這次多備點。”
溫芸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半邊臉。
有資本的人,說這麼中二的話,都覺得是理所應當。
趙東沿睡意襲來,下意識地想把溫芸抱入懷。
但這一次,溫芸不配合,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趙東沿一把扣住她繼續往下挑釁的手,沒好氣地笑,“怎麼了這是,剛才沒讓你滿滿的啊?”
溫芸湊近,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句話。
趙東沿眉眼鬆動,呼吸都急促了些。
再後來,看她像條魚似的往河水下遊淌,開路劈山,搖旗衝鋒。
趙東沿的那座山峰,被包裹於溫芸的溫泉湖泊中。
他揪住床單,手指摳得緊緊的,手臂上青筋乍現。
“溫芸。”
低啞的嗓音在熔漿中炸開,趙東沿大汗淋漓,把她撈起,埋頭於她的頸間沉沉喘氣。
難得一次,趙東沿比溫芸先睡著。
淩晨兩點半,睡意最酣濃時。
溫芸輕輕掀開被子,慢慢走出臥室。
書房亮著一盞小燈,低飽和度的暖黃光亮,將房間烘烤成一個暖和和的小寶盒。
溫芸拉開最下麵那層抽屜——
昨日整理書籍時發現的一本筆記本,靜躺在原來的位置。
之所以會留意,是因為它的封麵很眼熟。
是那一年,兩人在精神病院當誌願者時,趙東沿不停寫記的那一本。
她當時很好奇,問他寫的是什麼。
他不正經地說,在畫豬頭。
微妙的直覺,溫芸並不相信。
但時間推疊,兩人共同經曆了好多好多事,像電影膠片,記下最重要的情節,剩下的點滴成了錦上添花的背景星星。
挪開本子上壓著的一大疊厚厚的檢查單,這是趙東沿這十年裡,每三個月或半年定期做的體檢單。除了偶爾幾張生理性的指標異常,但再複查後都會趨於正常。
他這十年,平安,健康,履行了對溫芸父親的承諾——
活著的每一天,儘一切所能,在深深愛著溫芸。
檢查單裡,還夾著兩張手抄報。
溫芸皺眉,謔,這兩張手抄報是福利院的倆孩子送給趙東沿的,後來找了半天找不著,以為丟了,原來是在這啊。
這十年。
兩人默契達成共識,一直沒有要孩子。或者說,以後都不會。
趙東沿母親是孤兒,無法溯源,她的精神疾病到底是先天的,還是後天造成的。
不過不重要了。
他已深受其害,再以愛之名,去滿足自己的私心,讓趙東沿拿自己孩子的未來去賭概率,這不是爸爸該乾的事。
溫芸將遺落的手抄報攤平,放好在書桌麵。
然後再次蹲下,拿起抽屜裡的那本泛舊的筆記本。
打開第一頁,是一些礦山探測的知識,排版工整,筆鋒粗獷,這字很趙東沿。
溫芸一頁頁地過,到中間頁時,指尖一頓。
是那一年,那一日,醞釀著蔥蔥鬱鬱希望的盛夏午後。
她在台上朗朗講解,提醒新來誌願者該注意的事項。
趙東沿在台下,認真,安靜,一直寫著,且不讓她知道的內容——
*
如果有一天,我病發。
在病態可控之前,我選擇自己結束生命。
請小溫老師記住,有個人愛了你很久很久。
就算趙東沿不在。
也請你繼續自己的人生,請你務必,一定,過得迎風招展,熱烈自由。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到這裡是暫時,未來還有新開始。
遺憾不是遺憾,而是責任與另一種圓滿。
9萬多字的春日小短篇,更新不是那麼規律,非常感謝追文的小天使們,你們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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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寫長篇《升溫》,破鏡重圓,我要寫一個有錢男人遼!!歡迎大家去收藏!!
對了,白芮vs人傻錢多總裁,我以後也會寫,好久沒寫逗比男了!也歡迎大家去收藏(書名,暫定《你就不能抱抱我嗎》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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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給大家推個文,是朋友蘇錢錢的《就範》,橫刀奪愛已完結,歡迎大家去品嘗。
今天我話好多,永遠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下次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