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狹長的綠眼睛眯起,看起來明顯不想就這麼放過山本武。
“嘶。”我假裝捂住臉。
他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彎下腰試圖拿開我捂住臉的手:“這麼疼嗎?”
“唔……”我含含糊糊的應了兩聲,正好澤田綱吉這時候從樓上跑了下來,我立馬趁機調轉話題。
“阿綱,麻煩你幫我塗藥。”
澤田綱吉抱著醫療箱,像是一隻受驚的鬆鼠一樣瞪圓了眼睛。
“我?”他伸手指著自己。
“我嗎?”
我深沉道:“沒錯,就決定是你了,澤田阿綱。”
“……我又不是精靈球。”
“你怎麼每次都能接住梗,你果然是負責接梗的神奇寶貝。”
“沒有這種神奇寶貝!”
*
五分鐘後,澤田綱吉顫顫巍巍的捏著棉棒,沾上消毒酒精,忐忑開口。
“那我開始咯。”
“十代目!我覺得還是再確認一下,酒精沒過期吧,沒被投毒嗎?”
山本武一臉開朗的提出質疑:“沒人會給酒精下毒吧。”
“哈?綾香受傷還不是因為你,你給我閉嘴。”
“好了好了!”我無語地隔開兩人。
看著澤田綱吉猶猶豫豫的捏著棉棒不敢動的樣子,我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冷不丁的往臉頰上一貼。
“嘶!”這是澤田綱吉倒抽冷氣的聲音。
獄寺捏著桌角的手瞬間收緊,脆弱的木製板材發出吱嘎一聲。
山本武臉上也沒有了慣常的笑容,顯得有些嚴肅。
“疼不疼。”澤田綱吉看起來十分感同身受,就差替我哭了。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沒感覺。”
我是真的沒感覺,這種程度的痛覺根本沒辦法引起半點波瀾,似乎是天生不怕疼,我就連玩遊戲都從來不下調痛覺的。
澤田暖棕色的眼睛睜大了:“怎麼會沒感覺呢,人都會痛的,我等下會再小心一點的。”
消毒完畢之後,澤田綱吉的手終於不抖了,他抿著唇,小心翼翼的替我貼上了創可貼。
——還是天藍色的,上麵有小熊的圖案。
“挺可愛的。”我照照鏡子。
【戰損也彆有一番風味,魅力+2】
……你給我閉嘴。
*
因為傷得並不嚴重,我過了三四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倒是山本武似乎很介意,就連這兩天和我一起練習的時候都變得小心了許多。
好幾次上課的間隙,我都注意到他正在盯著我的側臉出神。
傷口根本就不深,這家夥又不好好聽課。
不過比起山本武,我倒是倒是更在意獄寺隼人,原因無他,距離七天結束,就隻剩下最後一天了。
今天是第六天。
因為照例提前喝了係統的藥水,我上課的時候尚且能專心,但等到藥水失效的之後,隱隱的焦慮就會控製不住地從心底泛上來。
雖然有些擔心獄寺隼人會報複我,但是我完全不後悔對他使用了血櫻,六天過去,我的學習足足增長了360點,才藝增長了180點。
學習:420(學霸,目前一年級的學習水平對你來說完全就是新手村)
才藝:246(登堂入室)
好可怕的增長速度,隻能說不愧是ssr,冒多少風險都值得。
唯一的問題就是事後怎麼安撫獄寺。
或許求助澤田綱吉?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獄寺把我打死吧。
這不能夠。
今天下課之後山本武有社團活動,而澤田綱吉似乎家裡有事,reborn先生一下課就把他叫走了。
按照獄寺原本的性格他應該直接追上去才對,但他並沒有那麼做,反而一直等我慢吞吞的理好書包,才假裝不耐煩的催促。
“動作好慢。”
懷著自己也說不清的某種心理,我沒有選擇和他嗆聲,而是乖乖的背著包走到他身邊。
獄寺側過臉,身體卻很誠實的牽住了我的手。
“你今天怎麼沒跟著阿綱一起走。”
“reborn先生在旁邊,十代目應該暫時沒問題。”他嘴硬。“隻是怕你到時候找不到我又要打我電話。”
我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是啊是啊,萬一找不到你我肯定要急死啦。”
他試圖板著臉,然後下一秒就嘗試失敗,我看著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我就知道。”
越是靠近澤田家,獄寺的步伐就越慢。
——大概是一旦有其他人在場,他就又要和我裝作不認識了。
但再長的路也有儘頭,拐過最後一個彎之後,原本表情放鬆的獄寺忽然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捏緊了我的手。
澤田綱吉家門口的位置擠滿了烏泱泱的黑衣人。
他們全部身材魁梧,黑西裝配合黑墨鏡。
幾乎從頭到腳都寫著黑手.黨這三個字。
還沒等我們有下一步行動,那群黑衣人忽然散開,從中間走出了一個金發長腿,打扮時髦的外國帥哥。
他本來並沒有怎麼注意到我們,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隻是漫不經心的下意識掃過我,和看任何一個路人都沒有區彆。
但下一秒,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對著我來回比對,隨後像是確定了什麼,抬腿朝著我走了過來。
獄寺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我身前,警惕地看著來人。
“我叫迪諾·加百羅涅,是澤田綱吉的師兄。”
“你就是阿綱的未婚妻吧?”
金發帥哥十分親切的伸出手,想要和我打招呼。
隨後他的視線下移,落到了我和獄寺緊緊相牽的手上。
迪諾:“……”
我:“……”
獄寺隼人垂下頭,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愣在原地,過了好久,他才將牢牢釘在地上的目光轉向我。
……這波掉馬猝不及防,我已經死機了。
此刻令人窒息的沉默已經暗示了答案。
獄寺隼人綠色的眼睛像是碎裂的寶石,他緊抿著唇,渾身僵硬,然後一點一點,慢慢放開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