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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笹川了平還是被澤田綱吉牌滅火劑帶走了。
一起被帶走的躺在沙發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庫洛姆, 醫療隊的人來得很塊,他們快速對庫洛姆的身體狀況做了初步鑒定,最後得出了一個相似的結論。
營養不良。
不過具體有沒有其他問題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看著原本擁擠地走廊變得重新清靜起來, 我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我身邊早就空無一人。
——原本站在旁邊的雲雀在見到醫療室的那一堆人湧過來的之前, 就已經麵無表情地離開了。
主動走而不是抽出武器把所有人打飛已經算是他手下留情。
拖出好久沒有打開過的主線任務麵板看了一眼, 果然,收集守護者這一行已經完成了, 我隨手領取了獎勵,隨後長出了一口氣, 伸手摸了摸臉,隨後也轉身離開了。
誰想剛繞過拐角,就看到一道熟悉修長的身影正半靠在牆上, 在聽到了我靠近的腳步聲之後, 對方瞬間抬起了眼睛。
“好了?”雲雀側臉看向我。
“嗯。”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 雲雀在我經過他身邊的瞬間直起了身體, 自然地和我並排向前。
“前輩今天很奇怪,到底怎麼了?”想起雲雀前麵奇怪的舉動, 我隨口問道。
話音剛落, 我就發現雲雀身上的氣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原本舒展的眉目重新皺起, 目光也變得冷厲起來。
“你身上有令人討厭的味道,你今天見過誰了?”
雖然不敢說十分了解雲雀本人,但是認識這麼久, 我大致也算是基本明白了對方的說話的風格。
他所說的“味道”並不是真實的氣味,而是一種感覺。雲雀經常會將自己通過直覺捕捉到的細節,擴充下放到的具體的五感裡。
我盯著走廊裡的白熾燈泡想了想:“前麵有和密魯菲奧雷的人交手過。”
“不過也有可能是庫洛姆。”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庫洛姆是六道骸的徒弟, 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清楚吧,說起來,他們兩個雖然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有時候身上的氣息卻會一下子重合,想想真的好詭異。”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笑了起來。
“說起來,嚴格來說,六道骸也是我的啟蒙老師呢,雖然第一堂課就不太愉快。”
雲雀明顯也回憶起來了十年前的事情,輕輕哼了一聲,有點像是鬨脾氣的貓。
“前輩會有覺得我和他像……”
我還沒說完,雲雀已經乾淨利落地下了結論。
“不像。”
“……哦。”
“看到六道骸,我隻會咬殺他。”
我不置可否。
之後一路無話,我所住的房間並不遠,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我抬手按上門把手,原本與我並肩的雲雀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看方向應該是準備回自己地盤。
“說起來。”
在推門進去之前,我忽然出聲。
“嗯?”已經走開五米遠的雲雀側身回看。
“前輩明明也咬過我吧,這麼說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雲雀表情一怔,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輕巧地閃進了房間。
“明天見了前輩。”
我笑眯眯地朝他揮手,然後砰得一聲把門關上了。
合上門。
我沒動,背靠著門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外麵足足安靜了三分鐘以上,隨後才響起雲雀那輕微到幾乎不凝神屏氣就無法捕捉到的腳步聲。
足音漸遠,他回去了。
我低頭笑了兩聲,隨後神清氣爽地走向衣櫃,準備換身寬鬆的衣服。
剛拉開衣櫃,我就聽到窗戶的位置傳來輕輕的啄擊聲。
我把滑落到肩膀位置襯衣隨手拉上去,探出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是剛剛飛離的白梟。
我眯起眼睛,把紐扣重新扣回去,然後走到窗台前,一把拉開了窗戶。
那隻白梟收起翅膀,親親密密地重新落到我的肩上,仿佛剛才忽然竄出去的鳥不是它一樣。
我把它從我肩膀上薅下來,隨手放在桌子上。然後從口袋中取出手機,給草壁學長發了一條消息。
——[草壁學長,那條從意大利傳回來的匿名情報有找到來源嗎?]
剛才一路上忘記問雲雀了,但我心裡莫名對這件事有些在意。
——這條情報來得實在正好,哪怕再晚一點,庫洛姆可能就會遭遇危險了。
明明帶著善意,但是又藏頭露尾,很難不讓人對這條情報的透露者產生好奇。
草壁學長回複得很快。
——[很抱歉,對方具體的ip地址經過層層加密,暫時還沒有頭緒]
我皺眉,將手機屏幕朝下,倒扣在了桌子上。
但至今沒有頭緒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意大利啊。”
我撐著下巴喃喃自語,一旁的白梟正睜著它那雙宛如兩丸黑水銀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平心而論,這隻鳥長得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