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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現在在哪裡?”我也沒問他為什麼這兩天忽然不聯係我了, 直接單刀直入問出了我眼下最關心的問題。
“我不知道。”六道骸停頓了片刻,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回複。
我:???
“你是認真的嗎?”我感到匪夷所思,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在胡說八道。“你前兩天還在飛往並盛的專機上吧?還是說這架飛機飛了兩天還沒落地。”
六道骸:“不, 恰恰相反,在前天晚上飛機就落地了。但是白蘭在飛機降落後使用了而其他空間遷躍的傳送設備, 所以哪怕是我現在也並不清楚他的具體位置。”
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入江正一憂慮的表情——“白蘭掌握了經過整合的,所有平行空間中最頂尖的技術以及力量。他到底擁有多少底牌,我也不敢說都清楚。”
但是我很快就產生了新的疑惑:“好像說不通, 既然白蘭可以直接傳送,那他為什麼還要坐飛機,豈不是多此一舉。”
六道骸:“或許讓你感到疑惑,就是他的目的。”
“很抱歉, 我了解的情況有限, 沒辦法提供給你更加具體的情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今天說話陰陽怪氣的。
我不由皺起眉:“‘作為盟友,我會毫無保留地將眼前所獲得的情報傳遞給你’這樣的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不想幫忙就算了。”
六道骸半靠在牆上,閉了閉眼睛,再次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我將口袋裡的邀請函遞了過去。
“彆的倒是無所謂,關於這個, 你知道多少?”
六道骸接過那張“遊樂場”的入場門票看了兩眼,忽然直起了身體,收起了剛才懶洋洋的神態。
“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我比他還驚訝, “是白蘭送過來的, 除了我,其他守護者也有,你現在不是他的貼身助理嗎?”
六道骸用力捏著那張惡心人的,帶著矯揉造作意味的粉色門票:“白蘭的防備心理很重, 我日常能接觸的書麵文件都是經過篩選的。”
他不再冷言冷語,向來漫不經心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不過白蘭最近的狀態是有些奇怪。”
“你發現了什麼?”
六道骸沒有立刻回答我,他偏著頭看向窗外,那裡狂風大作,草木倒伏。
他一定知道什麼。
雖然很想快點很快推進任務,但是無論怎麼想,打boss之前至少也要研究一下副本機製才保險。
“骸君?”
六道骸的聲音像是被浸潤了雨水,帶著涼意和濕滑:“那個地方我進不去,白蘭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那裡會是'遊樂場’嗎?”
我開口說道:“在我們進入那裡之前,我想要更加具體一點的情報。”
推副本boss之前要做功課,不然很容易團滅。
白蘭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並不像是一個典型的反派。偏愛純白的色調,喜歡棉花糖這種甜軟的食物,明明有很多機會直接對彭格列下手,但卻並沒有這麼做。很多時候,我覺得他甚至隻是想要找點樂子。
明明是宣戰,但偏偏用這種仿佛是玩鬨一樣的方式提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邀請好友周末遊玩。正是因為這點微妙的不和諧感,反而讓白蘭的真正動機變得撲朔迷離。
六道骸盯著我的臉,忽然開口:“我沒有理由站在同盟的立場上,為你冒險,出生入死。”
我搖搖頭:“你搞錯了,我們是為了彭格列,為了共同的目標才一起站在這裡的,霧守大人。”
六道骸眉眼中帶著嘲意:“我騙你的,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一致。”
我迷惑:“你不想搞死白蘭,那你想乾什麼?想加工資的話我可以幫你批條子。”
六道骸:“……”
他嘴角微微一抽:“不用。”
“真的不用嗎?”我目露懷疑,“彆勉強,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
但六道骸聽到我的話之後,臉色變得更差了。
隻見他冷笑了一聲:“我不是澤田綱吉,不會你一招手就過來。”
“那好吧,我自己去。”
我伸手想要把六道骸還拿在手裡的門票抽回來。這人難搞也不是第一天了,所以我並沒生氣,也沒反駁澤田綱吉不是小狗,是他老板。
六道骸一言不發,往後退了一步,主動躲開了我的手。
醞釀了一整天的暴雨終於席卷而下,狂風驟雨,萬物瑟瑟發抖。雨水撞擊玻璃,敲打屋簷,帶來隆隆巨響。唯有遠處的群山被銀白色的雨幕衝刷而過,連成一片灰黑色的剪影,始終靜默不語。
靛青色的煙霧再次在這個無人關注的角落彌漫開來,我盯著窗外的雨簾,像是入神了。
片刻後,身側傳來了庫洛姆茫然的聲音:“骸大人前麵來過了嗎?”
“是啊。”
紫發少女很明顯已經習慣了對方這種說來就來的行事風格,也沒多問,隻是好奇地看向我。
“綾香姐姐,你在笑什麼?”
我轉過身,用行動示意庫洛姆跟我走。
“在笑有些人死鴨子嘴硬。”
*
我和庫洛姆並排走在長長的走廊裡。
前麵在和六道骸說話的時候,我口袋一側的手機就在接連不斷的震動,直到現在我才有空拿出來。
劃開屏幕,上麵是是一連串的未讀消息,全部來自於五條悟。
“好吵,我感覺他們都在說廢話。”
“你去哪裡了?”
“好無聊,想走了。”
“你為什麼不回消息,我要生氣了。”
……
諸如此類,他也不嫌煩發了十來條。
最後一條是——“你不理我,我要來找你。”
我:“……”
來不及打字,我看都沒看,直接隨手劃拉了一個表情包給他發了過去。
——貓貓摸頭.jpg
五條悟秒回,給我發了一個同係列的貓貓貼貼的表情包。
很快,我和庫洛姆再次回到了會議室的大門前,我沒有停頓,直接抬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金屬門。
第一眼就看到了五條悟,他氣場沉鬱,表情十分不耐煩,給人一種他下一秒就要暴起殺穿基地的既視感,即便兩秒鐘之前這人還在給我發表清包賣萌。
見我回來,澤田綱吉立馬抬頭看了過來。
“綾香!”能看得出,這場會議的出席人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精神壓力,看到我的瞬間,他露出得救的表情。
“你們討論得怎麼樣了?”我拉開椅子讓庫洛姆先坐,隨後自己才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額,好像和你離開之前沒有什麼區彆。”
我忍不住笑了:“啊,好吧。不過我剛才聯係上了一位勤勤懇懇,為彭格列鞠躬儘瘁的情報人員,所以我建議可以先等他行動之後,我們再製定後續的計劃。”
澤田綱吉傻眼,麵露迷茫:“彭格列有這樣的人嗎?”
“有啊。”
我剛想再說兩句,忽然表情一變。
坐在斜對麵的五條悟瞬間看過來:“怎麼了?”
我來不及回答他,就飛快閉上了眼睛。
因為就在剛才,我明明仍然身處彭格列基地的會議室,但腦海中卻忽然多出了一份視野——那是屬於六道骸的目光所及。
雖然猜到了他會行動,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執行力這麼強,他才離開了多久,五分鐘有嗎?居然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真不愧是全年無休,打三份工的三好員工六道骸,恐怖如斯,令人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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