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Happy End 命運之輪(2 / 2)

禪院甚爾驚怒交加的睜大眼睛,大步朝著我的方向跑了過來,伸手想要把人拽回自己身邊。

唯獨我對此一無所覺。

寂靜到風聲都消失的庭院裡,危險正在逐漸逼近。隨著那隻手越靠越近,它的主人也逐漸顯出了廬山真麵目。

——是白蘭。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不變的笑意,指尖距離我的後背隻差毫厘。

*

澤田綱吉跪倒在地上。

白蘭懸浮在半空中,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對雪白而又巨大的翅膀,幫助他憑空懸浮在半空中。這個造型配合他的白發白衣白褲子,乍一看,還以為是大天使降臨人間了。

但在澤田綱吉眼裡,漂浮身前的白蘭就和惡魔無異。

原本現代化的城市早就在剛才激烈的打鬥中淪為廢墟,殘破的街道,倒塌的大樓,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在發燙,這些無一不宣示戰鬥的激烈程度。

澤田綱吉感覺自己已經快脫力了,他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唯一堅持自己沒有立刻倒下的念頭,無非就是一定要儘可能的多糾纏白蘭,讓他騰不開手去對付彭格列的其他人。

“哦呀,綱吉君。”不遠處傳來了白蘭的絮絮低語。

他就像是看出了澤田綱吉的心思,忽然開口說道:“讓我來猜猜綱吉在想些什麼吧。”

“你是不是覺得,隻要自己堅持地夠久,其他人就一定能安全,說不定還能等到同伴的救援?”

澤田綱吉呼吸一窒,他用力抿住了唇,沒有出聲。

但剛才那一瞬間的停頓已經說明了問題,白蘭見狀,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片刻後,笑聲漸止,白蘭匪夷所思地看向澤田綱吉,語氣十分詫異。

“不是吧綱吉君,你還真是這麼想的啊,哈哈哈哈哈,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小正沒有把我的能力告訴你們嗎?”

能力?澤田綱吉一愣,心想白蘭的能力難道不就是穿梭各個平行時空嗎?他還有什麼其他的能力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白蘭這次並沒有賣關子,他忽然抬手一揮。

眼前的空間中忽然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數個光幕,澤田綱吉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陷入苦戰的眾人。

獄寺雙眼緊閉像是昏迷了,山本武還在苦戰,但看起來十分狼狽,庫洛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消失已久的六道骸,雲雀學長的狀態好像也不太好,他皺著眉,周圍環繞著死氣之火凝聚而成的尖刺。

最後,澤田綱吉看向了最上方的光幕。

——綾香呆呆地站在那裡,像是在走神,而她的背後,卻也站著一個白蘭,對方正朝著她的後背伸出手。

“當心!”澤田綱吉明知道綾香聽不見,但還是本能地喊出了聲。

他劇烈地喘息,驚慌地看向光幕。

很快,澤田綱吉意識到了不對勁,轉而看向了仍舊懸浮在半空中的白蘭。

“哇,綱吉君終於想到了嗎?我的能力可不光光是能穿梭不同的平行時空啊。”

“我還能將不同時空的自己聚集到一起。”

“你要對付的,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而已。”

澤田綱吉按在地上的雙手狠狠握成了拳頭,他竭力抬頭,大聲喊道:“不可能!入江先生說過,不同時空的自己根本不能碰麵!”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得對。”白蘭臉上的笑意越發深濃,“所以我才要把你們都分割開來呢。”

——通過抽卡的方式,給每個人設置不同的關卡,看似是為了分散戰力,但說到底,白蘭隻是為了避免遇到其他時空的自己而已。

他們正在和所有時空白蘭們戰鬥。

光是一個白蘭已經如此棘手,但如果無數個時空全都加在一起呢,這麼一想,對方簡直是不可戰勝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澤田綱吉的內心幾乎快要被絕望淹沒了。

而白蘭抓住他這一瞬間的心神失守,忽然一言不發地抬手,朝著他發出了戰鬥至此,威力最大的一發攻擊。

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但是又蓄謀已久。

撲麵而來的光柱令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澤田綱吉回過神,抬手想要抵擋,但是已經太晚了。

他隻勉強擋下了一部分攻擊,剩餘的力量仍舊龐大到難以想象,足以融化世間最堅硬的鋼鐵。它們氣勢洶洶地撲過來,然後狠狠擊中了澤田綱吉的胸口。

*

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以獄寺隼人為中心,朝著周圍徐徐蔓延開來。

散落在地上的[命運之輪]也被鮮血浸透了,金色的輪.盤逐漸隱沒在暗紅色的血液中。

白蘭似乎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並沒有在他身上投注太多的注意力。

獄寺空洞的綠眼睛微微一動,不經意地看向了那張浸泡在血泊中的卡牌,隨後他渾身一震。

身前的白蘭似有所覺。

因為大量的失血,獄寺感覺自己身上的體溫正在不斷的流失。他表現得就像一條快要凍僵的狗,隻能勉力弓起背脊,將自己蜷縮起來,然後順勢將左手蓋在了卡牌上。

轉過頭來的白蘭看到他這副苟延殘喘的樣子,諷刺地笑了一聲,隨後隨手化開空間,直接離開了這裡。

比起關注獄寺此時的掙紮,另一個時空正在發生的事情牽動了白蘭的全部心神,導致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卡麵的變化。

所以那樣重要的一瞬間,隻有獄寺隼人看到了。

他的掌心貼著那張[命運之輪的]卡牌,心跳越來越快。

——就在剛才,那輪尋掛在天際的金色輪.盤,忽然往前動了一格。

要不是獄寺自信自己的記憶力絕對不會出錯,他都快要懷疑這是自己失血下產生的幻覺了。

齒間滿是血腥氣,眼前這一陣陣的發黑,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目前到底是清醒狀態還是已經昏迷。

綾香。

他在心裡默念對方的名字。

好像仍舊能通過這兩個字,獲得堅持下去的勇氣。

*

刺眼的光柱轉瞬即至,眨眼將將澤田綱吉整個人吞噬其中。

哪怕是鋼鐵之軀,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也絕無幸免的可能性,白蘭已經提前宣判了對方的死亡。

他漠然放下了手。

新世界已經在向他敞開了,白蘭心想。一切都是注定的,他必然會獲得勝利。

而彭格列和澤田綱吉就是成功道路上的墊腳石。

至於禪院綾香,她將作為勝利冕冠上最閃耀而又昂貴的珠寶,被永恒鑲嵌。

白蘭之前和澤田綱吉所說的話,有一定的誇大,雖然他能夠溝通所有的平行世界,也的確能夠將不同世界的自己帶過來。

但他模糊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並不是每一個時空的白蘭傑索都擁有強大的力量。

不同的人生經曆和社會環境會塑造出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人的一生當中有太多的岔路口,行差就錯一步,引發的蝴蝶效應就可能帶來完全相反的人生。

尤其白蘭的特殊能力是近幾年才被激活的,他意識到自己能夠窺探其他平行時空的時候,就已經二十多歲了。在覺醒能力之前,有些平行時空的他隻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每天辛勤工作支付房租,有些時空的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人員,談不上任何的戰鬥力。

所以無數個世界加起來,最後能出現在這裡的,也隻有兩個白蘭而已。

一個在這裡對付澤田綱吉,另外一個則正在試圖奪去禪院綾香能力的途中。

他對禪院綾香另眼相看,當然不可能是因為覬覦彭格列十代目夫人的美色。白蘭自從擁有這項可以窺探並穿梭平行時空的能力之後,他已經自發將自己和其他的普通物種區彆了開來。

這個世界上的人碌碌無為,一輩子隻能被困在眼前所看到的的那點狹小的世界裡,坐井觀天,自以為那就是全部,何其可悲。

白蘭對這樣的人生棄之如敝履,他想要成為新世界的神明,擺脫這樣可笑的命運。

最開始,白蘭隻是想要奪走彭格列的指環,要知道彭格列指環擁有可以穿梭時間軸的能力,這一項正好能彌補白蘭的短板。

畢竟他隻能穿越空間,並不能控製時間。

但很快,隨著對彭格列家族的了解逐漸加深,白蘭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

——禪院綾香。

起初,白蘭並沒有發現她的特殊。首次在屬下送上的情報中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隻以為這不過是本來就不夠穩定的十年火箭炮的又一次故障,帶來的影響無非就是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迷失在時空中的倒黴蛋罷了。

他是什麼時候覺得不對勁的呢。

大概就是在一個月前。

事先沒有任何的預兆,隨後一個嶄新的,完全獨立的平行世界融入了這最後一個沒有被他掌控的時空。一切發生地悄無聲息又乾淨利落,等到白蘭發現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

這個尚未被征服的時空忽然多出來了一股聞所未聞的勢力。

咒術師,禦三家,這些特殊又神秘的力量,在其他的平行世界中都沒有出現過。所以白蘭最開始雖然很好奇,但還是保持了基本的警惕,在彭格列和咒術界扯上關係之後,就迅速地隱於幕後。

忽然發生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但同時,隱秘的好奇和對於未知的興奮像是一點微弱的火星子,借著風勢燎原。

隨後,在緊急進行了大量的數據比對以及回溯之後,白蘭意外地發現了一件事。

——這些變化的最開始,是由一個叫做禪院綾香的人引起的。

白蘭事後去每個平行時空找過,雖然抓出來幾個同名同姓的人,但全都和這個世界的禪院綾香對不上號。

她是一切風波的起源。

她是一切異常的開端。

白蘭意識到,那個自己聞所未聞的咒術世界,是在禪院綾香再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開始融合的。

一個同樣可以跨域時空的異能者。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世界頂端的白蘭像是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朝著他徐徐展開。原本對世界產生的無趣和倦怠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強烈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而且最讓他驚喜的是,禪院綾香的能力或許很可怕,但是本人卻十足的懵懂,她似乎並不了解,也沒能馴化自己的力量。

所以她羸弱又強硬,暗淡又輝煌。

白蘭心想,或許我能夠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她的能力從身上剝離下來。

他就像是餓昏了頭的野獸,被香味勾地快要失去理智。所以他籌劃了這個“遊樂場”計劃,那兩個咒術師太難纏,所以白蘭直接無視了他們,並沒有引狼入室發放“門票”,又或者說,他甚至連彭格列都並不想邀請,但是那樣做的話,目的就太明顯了,綾香是不會來的。

所白蘭耐著性子,假裝自己最重要的目標仍是澤田綱吉。

果不其然,禪院綾香來了,她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白蘭發現自己的手幾乎都在發抖。

因為擔心相似異能的人過分靠近會帶來特殊的共鳴引發警惕,白蘭甚至全程都控製自己離得很遠很遠。並且動了一點小手腳,將自己的本體——也就是能力最為強大,也最為全麵的那個自己安排在了對應[命運之輪]的那個空間。

結果卻被不知道好歹的家夥攪局,也怪他當時離得太遠,忽視了獄寺隼人的小動作。

還好結果還算不錯,白蘭從回憶中抽身,淡淡地看向地上的那個深坑。

雖然對彭格列戒指的興趣已經不那麼大了,但還是聊勝於無。

十年後的那個澤田綱吉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十年前的這個,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

大量蒸騰而起的煙霧終於散去了。

明明正麵挨了白蘭的全力一擊,卻毫發無損。澤田綱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徒勞的抬手,然後接住了從胸口流淌而下的一捧灰燼。

那裡原本放著綾香送給他的禦守。

對於心上人親手送上的護身符,澤田綱吉一直妥善地貼身存放。倒不是真的覺得這麼一個布質的小袋子能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隻要佩戴在身上,就能給他帶來的無限的心靈力量。

但現在,這枚禦守像是經曆了烈火的灼燒,隻留下一灘看不出原樣的餘燼。

然而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白蘭所有所思的聲音。

“轉移傷害的道具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想不到綱吉君也會用這樣損人利己的東西。”

心臟停頓了兩秒,隨後狂跳起來,澤田綱吉真怨恨自己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白蘭的話中含義。

彼時的回憶不受控製地湧入,他忽然想起,綾香把禦守遞給他的時候,自己好像還說了兩句不自量力的蠢話。

好像是——“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尖銳的石子,沉甸甸的,磨得他血肉模糊。

明明說了大話,卻還是當了那個被保護的廢物。

沒辦法原諒我自己,也沒辦法原諒你,白蘭。

——火焰的強度是會受到覺悟的影響的。

澤田綱吉猛然抬頭,金紅色的眼瞳像是燃燒的烈焰,但是又前所未有的冰冷。

就連白蘭都下意識地收起輕慢的神態,變得嚴陣以待。

*

禪院甚爾的動作已經是人類所能抵達的巔峰了,但是白蘭實在離得太近了,所以在他趕過之前,那雙手已經差點碰到了我的背脊。

是的,差點。

因為就在他距離我大概隻有幾毫米的時候,原本一直安安靜靜,呆在我身體內部的[情人眼]像是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忽然暴起,無下限術式形成的防護罩瞬間將白蘭的手狠狠彈開。

同時被抵擋下來的,還有一發超負荷的死氣之火攻擊——來自於我曾經送出去的SR道具,那枚名叫[代君受過]的禦守。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哪怕是個死人也得醒了。

澤田綱吉受到攻擊了嗎?我的腦海中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但現在沒工夫想彆人了,我瞬間回神,甚至連頭都沒回整個人往前竄了十幾米,遠離了原本所站的位置。

*

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五條悟的六眼微微一閃,超過預期的尋找時間讓他有些暴躁。

而心情上的暴躁加劇了他心底的暴虐情緒。

他的情緒壓抑到了極致,滿臉的風雨欲來,隻等一個突破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那個被無數次折疊隱藏的不知名空間中,[情人眼]發動了。

臨行前,綾香曾經當麵給他展示過這招,所以在察覺到那一點微弱的,同根同源的細微波動之後,五條悟幾乎沒有猶豫,抬手就是一發威力拉到頂的[茈]。

五條悟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就絕對不會失手。

比之十年前的那一次,現在的五條悟的能力幾乎已經被開發到了頂點。

刹那間,飛鳥驚落,百獸奔散。

刺目的光柱帶著幾乎能夠毀天滅地的氣勢,一路咆哮向前,將遠處的折疊空間瞬間擊碎。

*

在五條悟看不到的地方,澤田綱吉體內的死氣之火也調動到了極點。

[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一切滾滾向前,終於無可回轉。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兩道力量構成完全不同,氣勢卻同樣驚人的光柱同時出現在白蘭麵前,哪怕還沒來得及靠近,其帶來的高溫就已經灼傷了他的皮膚。

在最後的時刻,白蘭終於失去了慣常胸有成竹的笑意,眼神甚至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在概率遊戲中抽到了必勝的王牌,卻還是落敗了。

明明隻差一點點。

就那麼一點點。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點什麼,但很快,光柱將他吞沒了。

*

白蘭當著我的麵被五條悟的[茈]擊中了。

這個世界上能在這招下麵幸免的可能隻有激活了[情人眼]被動的我,白蘭很明顯並不在幸存者的名單裡。

所以等到刺眼的光芒散去,我能夠重新睜開的時候,卻發現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空茫茫的,就連片衣袖都沒能留存下來。

同時被擊碎的還有這個被單獨隔離出來的空間。

原本站在我身邊的禪院甚爾表情驚怒,他也被忽如其來的大招嚇了一跳,但他的反應很快,幾乎是瞬間拎著我的肩膀把我拽到了他身後。

“你到底是誰?”

我都顧不上白蘭了,抬手拽住了對方的衣服下擺。

“哈?”

禪院甚爾表情警惕,他一邊環顧四周,一邊使力不讓我從他背後做出來。

“你在說什麼蠢話。我明明……”

他的話並沒能說完,就突然站在那裡不動了,表情也變得有些迷茫起來。

隨著空間的坍塌,禪院甚爾原本鮮活的身體變得僵硬,他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定格在那裡。隨後,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張被撕碎的老照片,忽然與這片空間一起,碎成了無數個細小的光點。

“等等……”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竭力想要伸出手,最後卻隻撈到了一團冰冷的風。

隨著五指的合攏,它們擦過我的指間,很快不見了蹤影。

“……等等我啊。”

周圍的一切都在緩慢又無可挽回地崩塌,我卻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兩頰冰涼,像是結了冰,我抬手一摸,才發現臉上一片濕潤,竟然是眼淚。

*

【恭喜玩家,現探索度100%,順利通關主線任務:遊樂場之行】

【檢測到通關boss白蘭傑索已被擊敗,數據結算中……】

【恭喜玩家,觸發Happy End:命運之輪】

【獲得獎勵:SSR道具[唯一的心願]】

【通關獎勵現已發放,注意查看,玩家是否要脫離當前周目?】

明明觸發了夢寐以求的he,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係統的聲音使我脫離了剛才那種失魂落魄的狀態,從禪院甚爾消失的那一瞬間起,我的兩隻手就一直控製不住地在發抖。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停下,於是隻能徒勞的,用力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去哪裡了?他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

係統的聲音微妙地停頓了一瞬,隨後重複了一遍。

【玩家是否決定脫離當前周目?】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數的回憶像是大洋彼端翻湧而至的浪潮,亂哄哄地湧過來,衝刷過我的整個身體。

我想起來了。

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是什麼人。

但還沒等我進一步動作,異變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生了。

——白蘭傑索被擊中之後,肉.體雖然消失,但卻在原地留下了星星點點的光屑。

我一開始沉浸在甚爾消失的衝擊中,沒空關心這些細微的異常。但是很快,在我的對周圍的感知逐漸恢複之後,那種曾經出現過的奇怪渴望再次降臨了。

我曾經,在和六道骸共享視野的時候,就間接感受過這股衝動的力量。

現在終於親自體驗,那種幾乎快要吞噬靈魂的衝動越發強烈,我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像是饑餓難耐,被捕獵本能衝昏頭腦的動物。

我好餓啊,我好像已經餓了很久很久了。

於是我朝著那些殘留下來的光屑伸出了手。

它們原本正在這片逐漸崩裂的空間中漫無目的地飄蕩,此刻,卻已經溫順地順著我伸出的指尖爬上了我的身體。

一切水到渠成。

仿佛原本就同根同源,密不可分。

恍惚間,我聽到了腦海中,來自係統的輕聲歎息,似乎是得償所願,又似乎是感慨萬千。

——它不再是冰冷又毫無起伏的電子音。

那是一道年輕的女聲。

那是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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