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指著,談見初還靠近過來,好像被她捅穿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可怕的。他的手勾住宋枝香的衣角,說道:“是我先認識你的,他半路闖出來捷足先登,我可跟段隊長一樣惱火。不過……我跟那個醋壇子不一樣。”
宋枝香仔細判斷著他到底是分-身還是本體:“什麼不一樣?”
談見初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向宋枝香身後看了一眼,然後微笑道:“我不會亂吃醋啊。像姐姐這樣的人,多享用幾個男人也是應該的。你們有婚約也不要緊,我願意跟姐姐待在一起,沒名沒分,我也願意。”
他像藤蔓一樣貼過來。
宋枝香趕緊摁住他,像她這麼大度的人,都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正頭皮發麻呢,身後響起瓷器裂開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換了衣服去做飯的周狐狸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拿得碗筷裂出蛛網一樣的紋。旁邊的家政機器人死命擋著他,豆豆眼變成>^<的形狀,都要急出汗了。
宋枝香:“……”
她咽了下口水,急中生智,在這個關乎她節操和名聲的生死存亡時刻,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五的智力:“還看著乾嘛?快幫我把他捆上啊!!”
周奉真愣了一下。
他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迷茫了一下,然後匆匆放下碗筷,翻出手銬和控製嫌疑人的繩子。
……
五分鐘後。
周奉真跟宋枝香坐到了一起,兩個人四隻眼睛,一起盯著被捆起來的談見初。
“你說,他這個是本體嗎?”宋枝香雙手交叉,仔細鑽研。
周奉真緩慢搖頭,他看不出來。但他給談見初把褲子穿上了,狐狸精不允許有人在宋枝香麵前不穿衣服,連個褲子都不穿。
更何況他還當麵說那種話——什麼隻要嫁給宋枝香,連名分都不要。簡直恬不知恥。
周奉真麵無表情,看起來一派平靜,實際上心裡的火蹭蹭蹭已經燒了半天了。他反複捏動指節,試圖平息這種沸騰的殺意。
“應該打電話給那個誰吧。”周奉真不願意說他的名字,“把他帶走,讓地下陵寢審訊。”
“有道理。”宋枝香掏出手機。
“等等,等一下,你們兩個能不能聽一下我的建議。”談見初歎了口氣,“就算把我送過去能怎麼樣呢?難道還真覺得王廣默的審訊手段,比你能用的更多嗎?”
宋枝香表情嚴肅,優待俘虜:“說下去。”
“好姐姐,你都抓到我了,審訊的方式也不過就是威逼利誘四個字,我想要什麼你一點兒都不明白嗎?”書生道,“我知道你跟002都想找到首領大人,‘人偶’的行蹤向來隻有秘侍清楚,這樣,隻要你陪陪我,我就告訴你他在哪兒。”
宋枝香還沒聽明白,旁邊的周奉真臉色陰沉,冷冰冰地評價了一句:“不知廉恥。”
“哎呀,周公子。”談見初笑了笑,“難道你就很有廉恥、很有道德?我這是善意的提醒,畢竟我說不定一會兒就變成一張紙飄走了,無論是本體還是分-身,都不怕死,想威脅我從我這裡知道點什麼,總要拿我害怕的東西威脅,或者給我想得到的東西吧?”
宋枝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拉著周狐狸先走到角落,對著他竊竊私語。
“也不是沒有道理。”宋枝香分析,“不知道他害怕什麼,隻能從他想要的方向下手了。”
周奉真愣了片刻,眼底透出濕潤的水痕,他道:“你……”
“他既然想要跟我好,咱們就不能落入他的節奏。”宋枝香侃侃而談,“真讓他得逞了,這家夥肯定又要提彆的要求。讓毛驢一直拉磨的動力是什麼?是拴在眼前看得到吃不到的蘿卜啊!”
周奉真:“……什麼意思。”
“意思是,”宋枝香一臉正色,完全是為了審訊,看起來沒有絲毫私心,“我們就在他麵前搞,讓談見初饞得流口水也得不到,然後再假裝,隻要他說出人偶的行蹤就可以得到胡蘿卜。”
周奉真這次愣了更久,他有點難以想象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喃喃:“你在說什麼啊。”
“你不覺得有效嗎?”宋枝香皺起眉。
“在他麵前?”周奉真問,“讓他看著?”
“我都不怕,你猶豫什麼啊。”宋枝香道,“為了掃除邪惡、為了正義獻身啊真真!”
她一把將狐狸精拉過來。
周奉真被她推倒在沙發上,這就是談見初的正前方。宋枝香壓在他的懷裡,長發垂落如瀑,手指非常浪蕩輕佻地扳過他的臉,對著總裁大人說起了在小說裡學會的發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快活。”
周奉真的耳根瞬間通紅。他能感覺到第三個人的視線,這種目光降臨在他身上,總會對他的行為挾帶著一絲道德的審判。他的羞恥感、顏麵、自尊,都像被火星灼了一個洞,既痛苦又熱烈地燃燒了起來。
現在,他好像也變成“不知廉恥”的東西了。
明明是考驗談見初,可是連周奉真都感覺到備受煎熬,一邊躲避她的注視,卻又一邊伸出尾巴,如饑似渴地撩開薄薄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