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2 / 2)

康熙一路似乎是因為自己方才腿軟的原因,實在沒臉開口,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

而胤礽心裡偷笑,生怕自己笑出聲,自然也不會說話。

於是父子倆索性沉默著,朝胤礽原先的辦公室走去。

至於戴梓,他方才親自駕駛蒸汽鐵船後,似乎又有有了什麼靈感,這會兒已經又鑽到了自己的研究是研究去寫靈感記錄了。

康熙沒有怪罪也無暇怪罪,這會兒康熙他坐在胤礽辦公室的圈椅上,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三碗茶水,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胤礽眉眼含笑的看著康熙這副模樣:

“汗阿瑪,這蒸汽鐵船如何?”

康熙沉默片刻,隨後誠實的說道:

“此該為我大清秘密武器!戴梓,應記首功。”

康熙想了想還是補上了最後這句話,也算是從側麵肯定了戴梓的功績。

雖然,康熙對於那詭計多端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能讓保存頻頻為他說話的戴梓,心裡還是不滿意極了。

但,就衝著他能將蒸汽鐵船研究出來,康熙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壓著忍著。

康熙也在這一刻,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保成口中對於技術人才應該重視的重要性。

“朕,想見見戴梓。”

康熙緩過神後,對胤礽提出了要求,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想親自試一試這戴梓是否能堪大任。

胤礽自然知道自己的汗阿瑪性子有多麼多疑,他一口應下:

“好,那汗阿瑪不若先與我在這工坊中巡視一圈,等戴工記錄妥當,保成再行安排。”

“好。”

康熙自然無有不應,父子倆人略略坐了一會兒,便走出門外。

胤礽將自己按照現代思維嚴格劃分的工坊布置,一一向康熙介紹了一遍。

“這裡是研發部,乃是戴工的主場。”

“這裡是材料部,戴工也沒少出力。”

胤礽隨後便將那鐵匠造工具之事與康熙簡要的說了說,這讓康熙對於戴梓其人又多了幾分重視。

這是一個身兼多才之人。

“這裡是……”

胤礽事無巨細毫不藏私的,一一介紹下來後,康熙都不由歎息的一聲,揉了揉胤礽的小腦瓜:

“朕都不知道保成這小腦袋是怎麼長的,這個中安排精密無比,就算是換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大人來此,也不見得能比保成做的更好,果然朕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那是!”

胤礽驕傲的挺了挺胸膛:

“汗阿瑪但有吩咐,隻管著告訴保成,保成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好!”

康熙見過了這神秘工坊的布置後,心中對胤礽是愈發的放心了,這會兒沒有一丁點猶豫,便一口應了下來。

而就在父子倆低語的時候,差點和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戴梓中了一個滿懷。

戴梓這會兒滿臉興奮:

“太子爺!”

胤礽與戴梓相處的這兩個月下來後,一看戴梓這表情就知道是又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戴工這是又有什麼新的想法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太子爺莫屬!太子爺當真是草民的福星,您這一來草民就有了新的發現,剛才載您的時候,草民有了靈感,那鐵船還是能再改進一二!”

“改進?”

戴梓重重點頭:

“當然!剛才皇上迎風而立之時,草民隻覺得皇上身姿偉岸如風帆,因此心有感悟。

若是鐵船能與帆船此相互結合,平時趕路的時候,以風力作為動能推動,等到真正發起攻擊之時,再使用蒸汽機帶來的動力……

那將是一個一招製敵的絕殺之技!”

胤礽隻是知道戴梓很有才,可是沒有想到戴梓竟然這麼有才,隻是一個簡單的設想,就已經讓胤礽聽的都心動了。

而康熙這會兒嘛,是心臟怦怦直跳,但更多的他想的是——

道理他都不懂,可是作為靈感來源,為此不惜犧牲自己皇帝尊嚴的康熙自己明明還站在這裡,為什麼這個戴梓還要把功勞記在保成的頭上?

果然是一個諂媚小人!

康熙心裡如是想著,可是康熙也不想一想,他打一見麵就對戴梓表示出了敵意,戴梓是瘋了才敢對他說這話!

而且,方才下船之事……作為真正掌握這艘蒸汽鐵船,且與之朝夕相處的戴梓來說,他又何不知道康熙的狀態?

戴梓若是當麵感謝康熙讓自己有了靈感,隻怕康熙不得惱羞成怒砍了他的腦袋?

戴梓被康熙盯的覺得自己後背一片冰涼,心中不由苦笑,真希望太子爺下一回能自個一個人來,千萬不要帶著挑戰人心臟的皇上老爺!

戴梓和康熙彼此相互嫌棄著,但隨後胤礽便開口說道:

“對了,戴工,汗阿瑪似乎有些事要單獨叮囑與你,你們去孤的辦公室談話吧。”

胤礽一麵說著一麵衝戴梓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寬心。

可戴梓要不是因為頂著一個成年人的皮子,他恨不得衝著胤礽哭出來。

和皇上單獨共處一室,不如殺了他算了!

戴梓心中胡思亂想著,但還是無法拒絕的跟著康熙進入了胤礽曾經的辦公室。

等一進去,康熙就隨意的找了一個圈椅坐下,整個人直接氣場全開,壓的戴梓覺得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了。

不知過了許久,康熙這才終於開口:

“戴梓,你可願意為朕做事?隻要你點個頭,工部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以你的才能,隻要入了工部,來日便是官居一品也不是問題。”

戴梓萬萬沒有想到皇上召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挖牆腳,戴梓愣了愣,但隨後毫不猶豫的說道:

“還請皇上恕罪,草民……不願!”

康熙聽了這話,沒有繼續糾纏,而是乾脆利落的說道:

“不要官?那你是想要什麼?要名還是要利,還是要金銀財寶?朕都可以給你!”

戴梓不知道康熙說這些想要做什麼,可是如果沒有今日康熙那毫不遮掩的敵視,或許戴梓真的會有一分動搖。

但正是因為康熙明晃晃的敵視,讓戴梓不由想起自己當時聽到的那夢中之語,這會兒自然全心全意的貫徹。

“皇上,草民之需一伯樂爾。良駒易得,伯樂難求,好馬隻認一主,還請皇上恕罪!”

戴梓如是說著,隨後衝著康熙跪拜了下來。

而康熙眼神明滅不定的盯著戴梓盯了好久,等到戴梓的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那淡淡的聲音才響起來:

“不錯,朕不管你對保誠如何諂媚討好,隻要你對保誠忠心便是!

方才那些條件,但凡有一個你點了頭,朕也不會饒你!”

康熙如是說著,其聲冷漠刺骨,屬於帝王的威嚴在這一刻展現無遺:

“六年前,你為何改變投靠康親王之意?”

康熙這話一出,直接讓戴梓驚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連那件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夢中之言他能說嗎?倘若說了豈不是給太子爺無端招惹麻煩?

然而戴梓思考的時間不多了,康熙是一個敏銳且多疑的帝王,這一點戴梓不過寥寥數語,便已經感受得清清楚楚。

不過三個呼吸間,戴梓便開了口:

“回皇上的話,當日乃是草民因夢中受驚,驚厥後不得不留在家中將養一段身子所致。”

“康親王對於你的投名狀很是欣賞,還曾與朕說過你的名字,你為何沒有再繼續去康親王那裡?”

“這……”

戴梓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草民雖然出生卑賤,但也算是個信守承諾之人,當初與康親王王投靠後,乃是草民失約在先,如何還能厚顏舔著臉去尋康親王?

再者,草民也是有私心的,草民無端毀約在前,直怕連親王心中也有不悅。”

戴梓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自己當時臨行前生了一場病,然後毀了約,生怕上司心中不高興,所以索性直接不去了。

康熙對於戴梓的解釋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哦?那麼,你又為何在四年前什麼都沒有準備就上了京城?

朕瞧你連投軍都知道找康秦王,這京中若是沒有你想要投靠之人,你豈會動身?”

不得不說,康熙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

戴梓這會兒手心裡結結實實的捏了一把汗,勉強維持著聲線的穩定。

“您說的是,隻是草民素日在家中閉門造車,已經毫無半點靈感。

聽說京城分外繁華,於是一想要見一見世麵罷了,卻沒想到草莓時運不濟,趕路之時遭遇了劫匪,來了京城沒多久,又遇到了寒潮,於是連日的耽擱了下來。”

但是戴梓現在細細回想下來,倘若自己昔日那些年的默默等候是為了等待太子爺這位伯樂,那麼他一定是甘之如飴的。

康熙對於戴梓的回答依舊神色莫變,他緊緊的盯著戴梓,直盯得戴梓差點破功,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戴梓聽封,爾於大清有不世之功,今朕特授你一等伯爵,是為文心伯。”

戴梓聽到這裡,才突然膝蓋一軟,緩緩的跪拜了下去:

“草民,不,臣叩謝皇上!”

戴梓心中的巨石終於緩緩放下,他知道自己今日的這番應答可算是過關了。

等最後康熙又叮囑了一係列讓戴梓好好跟著保成,不得生出背叛之心的話後,這才抬手放人出去。

戴梓一出去,胤礽就迎了上去:

“戴工,不知道孤接下來該如何稱呼你?”

胤礽笑眯眯的說著,戴梓臉上也不由浮起三分笑意,以方才皇上對自己的猜疑,戴梓不難想象自己這個爵位是怎麼來的。

這下子,戴梓對於胤礽更加的忠心了。

戴梓隨後衝著胤礽拱了拱手,麵帶笑容的說道:

“多謝太子爺,臣,僥幸成為文心伯。不過,臣還是想讓您喚臣一聲戴工就是了。”

戴梓對於自己這個爵位怎麼來的心知肚明,所以也並不居功,也不自傲,而他這話顯然隻是認定了胤礽一個主子。

胤礽卻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戴梓的手背:

“僥幸什麼?這一切都是戴工以自己的聰明才智換來的,不過。孤還是覺得戴工更加親近,那孤便卻之不恭了!”

“承蒙太子爺厚愛,臣不勝歡喜!”

戴梓衝著胤礽拱了拱手,二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蒸汽鐵船的初步建成,以及戴梓的新思路讓胤礽對於不是□□有了極大的自信心。

而後,胤礽一直與戴梓信件來往,頻繁關注著蒸汽鐵船的進度。

而在戴梓的努力之下,蒸汽鐵船的改進與日俱增,等到六月份的時候,那時候原本隻能承載三人的小船,已經擴展到了十五人!

不要小看這區區五倍人數的提升,以這樣的船隻組成一支船隊的話,那將會成為水上戰鬥的一支……隱藏在軍隊中的秘密武器!

而更重要的是,戴梓除了風帆與蒸汽機結合的法子外,他甚至還在鐵船的外麵又黏貼了一層木板以此迷惑敵人。

這樣的戰船打眼一看竟與那真正的木船一般無二,這樣神奇的偽裝技術,簡直無人能出其右者。

即便是康熙在親眼見過這艘船後,都不由精神一震,更是禦筆欽賜:

“辭雲戰船”

辭者,彆也。

一艘連雲都可以辭彆的戰船,那該是何等的神速?

雖然康熙賜下了這個名後,但還是不妨礙他在心裡嘀咕,戴梓其人穎悟絕倫,頗善軍工,然其心技巧思,善行偏門左道,仍需注意。

不過,康熙的揣測對於戴梓來說並不重要,他隻要全然的相信自己認定的太子爺就夠了。

就這樣,因為胤礽在中間橫著,康熙和戴梓維持這微妙的平衡。

辭雲戰船開始批量建造起來,而過了六月後各地的麥子已經熟了。

作為第一批蘊土丹的試驗田,直隸省今年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遙想起去歲,直隸省上上下下下的人們都是麵帶愁苦之色,加之朝廷一不賑災,二不免稅,百姓們幾乎已經都要沒有了生的希望。

但今年似乎大不相同。

王金平一家乃是直隸省下一個小小村莊的農戶,去歲直隸省大旱之際,王金平乃是第一個發現之人。

他也是第一個對自己家的糧食進行搶收的人,當時還有人笑話王金平性子急躁,恐怕要吃不少虧。

結果,等到大旱過後,地裡糧食作物大幅減產後,所有人才發現了王金平的先見之明,然而那時卻也已經為時已晚。

而王金平其人,也是在當日陳生實驗蘊土丹後,湊的最前的人。

之後等到陳生來到這個村子教授使用蘊土丹的時候,王金平更是彆提多麼積極了,

這會兒,眼看著已經到了割麥子的日子,天氣晴朗,天空一片瓦藍,萬裡無雲,想下來之後三日都不會有雨水降臨。

於是王金平帶著一家老小準備下地割麥,滾滾的金色麥浪在田地裡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一顆顆麥穗顆粒飽滿無比,一粒便有一個嬰孩指甲那麼大。

更不必提那一手都不能完全握住的整顆麥穗。

麵朝黃土背朝天,這些農戶的真實寫照,太陽漸漸在天空中劃過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西沉而下。

王金平一家用儘了所有的勞動力,哪怕是家中的五歲小兒也知道在田埂之上將遺落的麥子收拾起來,就算是這樣一家人也用了整整五日,才將地裡的莊稼都收割完畢。

六月的天總是孩子臉,正正好趕在收割完後的第二日下了一場暴雨,接下來天空又開始放晴,王金平一家勤勞的將收割的麥子攤開鋪平曬得乾乾的。

院子裡,王金平一麵悶頭乾活,一麵說道:

“我估摸著把今個曬出去,這麥子就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咱明個就去常平倉還糧。”

“還糧是該還糧的,隻是當家的,你瞧瞧今年的麥子是不是有些過於……多了?我總覺得咱們是不是割了彆人家的麥子?”

王金平之妻李氏看著鋪滿一整個院子,都還有好幾袋等著曬乾的麥子,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不過,這是高興的!

王金平乾勁十足的揮動著釘耙,那被烈日暴曬顯得黝黑發亮的麵龐上也浮起一個淡淡的笑:

“傻婆娘喲,你才發現?打從地裡割麥子回來,我就知道今年的麥子一定差不了!

那位陳大人說了,要是能把麥子管得好,便是比往年的產量翻上三倍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瞧著他可沒有說什麼假話哩!”

“三倍?”

李氏不由得了一口涼氣,隨後揚著麥皮的動作愈發的起勁:

“那咱們今年交過稅後,可算是能過一個豐收的肥年了!隻是不知道明年又要怎麼樣……”

“嘖,你往地裡看一看,那肥沃的黑土可是足足有一尺之深,隻要咱們好好乾,一定一年更比一年好!”

“那再等兩年,咱娃娃豈不是可以上學了?到時候,他好好學,咱也能跟著沾光!”

“傻婆娘,沒影的事兒,都還惦記著!”

“哼!還不許我想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可是讓人擔驚受怕了一年!不成不成,今年是個豐年,過年得割上二斤肉好好得過一個肥年!”

“是是是!”

翌日,王金平去常平倉還了麥子,一路走去,看到不少熟悉的麵孔,雖然都是背著糧食去還給人家的,可是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王金平當時就知道這一回可不隻是自己一家豐收了!

隨著夏收的結束,直隸省上上下下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而不光是直隸省的百姓們高興,京中朝上的大臣們也是因此狠狠的驚了一驚。

“好家夥,直隸省巡撫莫不是昏了頭?他們去歲可是才遭了災,怎得今年的稅直接壓了其他所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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