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躡手躡腳地跟在淑皇貴妃一行人身後, 隻見淑皇貴妃順利地帶著那個小侍衛進了內宮。一路上順暢無比,即便是有人覺得這個侍衛眼生,但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日子觸淑皇貴妃黴頭。
再加上淑皇貴妃還給了那些值守之人一些酒錢, 所以他們也就忙著吃飯喝酒, 並不仔細盤問。
禾清也就跟著這個值守之人疏忽的空檔, 潛入了內宮之中。
淑皇貴妃先將那個侍衛送到了自己宮中, 隨後又更衣前往正在舉行宴會的大殿。
此時淑皇貴妃宮中宮人大多都跟著去了大殿外側,隻留下了幾個人照顧著二皇子。
那侍衛被淑皇貴妃的貼身婢女輕車熟路地帶進了二皇子的房間,可見這並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幸好是今天淑皇貴妃宮殿裡人少,禾清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進來。禾清蹲在二皇子房間背麵的牆根之下, 靜靜地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蘇執!你知不知道這樣讓娘娘很為難?偏就要今天見到二皇子做什麼?還放話威脅娘娘,我看你是活膩了!”
一個沙啞的女聲響了起來,發聲的人正是淑皇貴妃的貼身婢女,名喚春燕。
那被喚作“蘇執”的小侍衛似乎並不生氣春燕對他的無禮,他甚至滿不在乎地說到:“要是念念真的敢要我的命,又何必帶我進來?”
春燕眉頭一皺, 淑皇貴妃閨名周念。曾經在周家的時候,父母姐妹都喚她“念念”。如今蘇執在宮中如此膽大地直呼淑皇貴妃閨名,總讓春燕有些不舒服。
她是真的對蘇執這個人留有懷疑, 總覺得這個人並沒有那麼對淑皇貴妃一往情深。
但是蘇執是淑皇貴妃的青梅竹馬,也是淑皇貴妃“曾經”的傾心之人。
而且要不是蘇執,估計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皇帝在生育上有缺陷。尤其皇帝沉醉於酒色後宮之後,更是斷絕了擁有健康子嗣的可能。
也隻有蘇執, 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讓淑皇貴妃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淑皇貴妃本就對蘇執舊情未了,加之後來種種事情,感激、愛慕、愧疚之情雜糅在一起。也難怪淑皇貴妃並沒有痛下殺手, 而是留下他的性命,甚至還讓他有機會見到二皇子。
蘇執看向搖籃中的二皇子,他的眼神中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終也隻是輕輕摸了摸二皇子的臉蛋。
本來正在睡夢中的二皇子突然醒了過來,衝著蘇執嗬嗬笑著。
春燕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到底是血脈相連啊。要知道皇帝一抱二皇子,二皇子便哭鬨不已。偏偏就每次蘇執來看二皇子的時候,他才能有幾分笑容。
蘇執從懷裡掏出一個平安結,放到了二皇子的繈褓裡,喃喃道:“要是個女兒就好了,能換出去。”
春燕聽了這話可不高興,白了一眼蘇執:“若娘娘誕下的是個女兒,少不了要費多少功夫呢!況且親生兒女到底不一樣,日後繼承大統,也不擔心東窗事發。”
蘇執在聽到“繼承大統”四個字的時候,眼色有些晦暗不明。
春燕催促道:“快些吧,待會說不準陛下要帶人過來看看二皇子。你還是早些走了,省的被有心人發現。”
蘇執戀戀不舍地看著二皇子,最終歎了口氣:“念念說要送我出宮。”
春燕沒說話。
蘇執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她說的也沒錯,瑚兒長大後是個什麼模樣,誰也說不準。萬一和我相似,那我在宮中就確實危險了,倒不如早早出去。”
聽到蘇執這麼說,春燕鬆了口氣,語氣也柔了下來:“蘇公子能這麼想,自然是對的。”
“日後若是娘娘和皇子過得好,自然也不會忘了公子的。”
蘇執輕笑了一聲,隨後說到:“不敢說那麼遠的事情,我要的人和錢都準備好了嗎?”
春燕連連點頭,快速接話:“蘇公子放心,都在京城西大門候著呢。隻是不知道公子要那幾個前朝死囚乾什麼?”
蘇執略微一笑,語氣淡定:“想培養幾個死士,以防萬一罷了。畢竟我乾了這檔子事,不得不為未來多考慮一些。”
春燕也沒起疑心,她現在隻想趕緊把蘇執給送出去:“那公子就快些去吧,以免耽誤了公子的事。”
蘇執最後看了一眼二皇子薑瑚,他的眼神中帶著些決絕。
二皇子不知道為何,伸出了手想要蘇執抱他。但是蘇執並沒有理會,背過身決然地離開了。
留下二皇子伸著胖乎乎的手,呆呆地躺在搖籃裡。
窗外的禾清感覺自己腳都要蹲麻了,聽見蘇執說要走,於是便先他一步離開了淑皇貴妃的宮殿。
好在禾清動作夠快,最終還是在宮門快要落鎖之前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