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望著自己手下的地圖,了然說道:“以我看來,寧將軍肯定主張攘外,而陳社長必然建議安內。此時,他們一定為此事爭論不休。”
薑瑜眼前一亮,馬上接話到:“老師猜的不錯,西北來信裡正是這麼說的。”
禾清不假思索地答道:“何必如此麻煩?不如讓他們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去。”
薑瑜這回倒是領悟得很快:“老師的意思是.....先不和他們打?”
禾清點了點頭,隨後說到:“茜寒國遇強則弱,遇弱則強,反複無常。他們本來野心應該也不大,最多就是打下些西北肥沃之地也就算了。隻是蘇執此舉使得我國內亂,他們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你且寫封信給陳社長,叫他做退軍之相。再給茜寒國和蘇執放出風聲,說你隻想劃江而治。若是他們同意,則遣使來江南,結好之後休兵、通商之事也如往常。江南乃是富饒之地,物資豐厚,況且又有天險阻攔。這兩邊目前拿不下江南,也離不開江南的。”
薑瑜若有所思,最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禾清又繼續說到:“接下來的事情,隻讓陳柳社長和寧將軍隨機而動。殿下按原計劃做好準備,等時機直擊京城就好。”
“好。”薑瑜一口答應了下來。
很快,薑瑜的回信就被人快馬送到了西北。
陳柳讀完信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將信交予寧子和:“將軍,你我為之爭論不休的事,總算是有了個定論。”
寧子和看完信之後也是豁然開朗,連連點頭:“坐山觀虎鬥,真好計也。就算是蘇執不上當,茜寒國人又豈能不上當?”
陳柳一邊點頭,一邊謀劃到:“到時候我與將軍分兵兩路,一路往江南方向退兵,一路則隱於丘陵山莊之中。待這二虎相爭之時,再起兵攻打茜寒國。”
“那.....京城那邊?”寧子和麵露猶豫。
而陳柳卻隻是哈哈一笑,了然說道:“時機一到,禾太傅必會囑咐殿下起兵直擊京城的。那時我們隻需擋住茜寒國等西北諸國,被困死的可就換成那位前朝世子了。”
寧子和聽完,隻能笑道:“既然賢弟與太傅已有默契,且就照此行事。不過殿下北上直擊京城,卻沒有大將相助。江南之地多文臣大儒,但是將帥之中,優秀的最多也就是擅長水戰。”
寧子和右手撫須,思考了一會:“賢弟覺得,若是我派桓兒前往助殿下一臂之力如何?
陳柳自然欣然同意這個建議:“寧將軍思慮周全,正巧寧少將軍也和殿下、太傅有故,他去最合適不過。”
果然不出所料,在茜寒國和蘇執收到薑瑜以及西北軍報之後,各有心思。
如果說蘇執對薑瑜忌憚懷疑,尚且防備著的話。
那西北的茜寒國則是完全無所謂,想來倒是也不難理解。畢竟茜寒國就算是收下整個西北,也不會和江南毗鄰。他們自然不擔心江南會偷襲他們,兩地相隔遠著呢。
但是蘇執就不得不擔心了,劃江而治意味著他要同時和茜寒國以及江南的薑瑜為鄰。一邊是反複無常的所謂盟友,另一邊則是有雙重滅國之仇的死敵,簡直怎麼看怎麼危險。
於是在爭搶西北之地上,蘇執就表現得格外小心翼翼。
茜寒國又是個遇弱則強,遇強則弱,反複無常的性子。雖然他們已經拿下了比自己預想中要大的地盤,但自然比不得京城京畿之地多年經營繁華,況且還有中原地區的大片肥沃平原。
這麼一來,他們便趁著蘇執根基不穩開始屢屢挑釁。二者之間摩擦不斷升級。
不過雖然薑瑜在江南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蘇執也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
但是宮內兩朝太監之首賀正以及權勢最大的淑皇貴妃都放出風聲,認為薑瑜離宮出走隻為平安並無野心。這讓蘇執的那些舊部,不由得對南部防線有所鬆懈。
賀正其實看出來了些名堂,也猜到薑瑜又是在藏拙,但是他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畢竟他要是想在蘇執手下活命,裝成一個略懂宮內之事的怕死老太監才是正道。
要是讓他給蘇執好好分析薑瑜之事,豈不是暴露自己並非隻是一個鼠目寸光的閹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而淑皇貴妃其實心裡已經確定薑瑜是個臥薪嘗膽的角色了,特彆是薑瑜在江南起複之後。
但是她已經知道蘇執是前朝之人,意圖滅掉薑家滿門,因此她目前最擔心的,就是名義上和薑家脫不開關係的薑瑚也逃不過。
這會薑瑜還活著,無論是從私仇還是大局來看,蘇執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殺她和孩子。
所以淑皇貴妃一口咬定薑瑜隻是想苟活於世,並無大誌。希望能夠借此,拖延時間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