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養成第十七式 霍且非接過他,嘎嘎……(2 / 2)

女人沒說什麼,看向韶言的目光複雜了些,“可他看見我連稱呼都不稱呼一句,真是沒禮貌。”

“……你我三年多來沒見過他一麵,還奢求他現在喊我們一聲父母?”

韶言並不是不知道眼前人是他的親爹娘,他也不是不知禮,隻是實在想不出叫他們爹娘的理由,叫不出口,就像他流不出眼淚似的。

他讀的懂此時的氣氛,兩個人好像要吵起來。他抬頭問韶俊策,“我二叔哪裡去了?被龍抓走了嗎?”

“走了。”韶俊策歎氣,“被穗城的龍抓走了。”

“那二叔……還能回來嗎?”

“誰知道呢。”

這話不知怎地刺激到了韶夫人,她想起懷孕時候做的夢,瞥了一眼丈夫,“你當初就不該留下這個禍種。”

韶俊策立刻捂住韶言的耳朵,語氣也有些衝:

“你說話注意點,他還在這兒!怎麼,連二弟被元氏帶走的事,你都要往他身上推?”

他摸摸韶言的小臉,“反正這孩子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怕他能把璋哥兒怎樣?”

“那萬一——”

“沒有那麼多萬一。”韶俊策打斷她,“你還不如盼著我早日暴斃,景兒坐上宗主的位子,也好讓你安心。”

池清芷的臉色很精彩,韶俊策歎口氣,又道,“不鹹山的那位先前說好了,約摸這個時候也該到了。”

“你要把他給那位做徒弟?”

“這是俊平的意思,不鹹真人也同意的。”韶俊策又抱起韶言,“他走前對此事千叮嚀萬囑咐,我又怎能不順了他意思?”

縱使再不情願,韶夫人還是跟在丈夫身後一齊向宗族門口走去。

這一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之韶言覺得難捱。

這對夫妻之間的詭異氣氛讓他覺得難以忍受,他閉上眼,不自在地窩在韶俊策懷裡,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

侍衛開啟機關,青銅大門再次打開,雨雪紛飛裡,隱約能看到遠處有個一動不動的老頭,胡子上都結了冰碴子。

“真人,真人?”韶俊策的呼喚讓那尊冰雕有了反應,老頭搖著身子將冰碴子甩掉,慢慢上前,卻看都沒看韶俊策一眼,仿佛眼珠子長在韶言身上。

他同韶言對視了片刻,笑道,“慧極必傷,說的就是這樣的。”

不鹹真人的脾氣向來奇怪,韶俊策因此並不覺得他無禮。他把抱著韶言的胳膊往前伸,“真人,依俊平所托,我這孩子就交給您了。”

霍且非聽罷,這才施舍給他一個眼神,“好說好說。”

韶俊策點點頭,又指了指旁邊備好的車馬,“這些東西是我置辦給這孩子的,望真人一同帶去。”

可惜他好心讓人當成驢肝肺,霍且非聽了隻想翻白眼。韶俊平告訴過他這三年裡韶俊策的所作所為,霍且非心道,你早乾什麼去了?

雖然心裡如此想,他麵上還是推辭道,“不用這麼麻煩,那些還是留給大公子和大小姐吧。自那崽——咳咳,自俊平囑托後,貧道早早便做好準備,山上什麼都有,斷不會虧待了二公子。”

韶俊策不敢再勉強,便將韶言遞給了他。

霍且非接過孩子,嘎嘎一樂,笑得十分放縱。韶言看他這如同拐子得手的笑容,不得不擔心起自己之後的生活。

韶俊策什麼都沒同他說,隻是把韶言交出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老頭笑夠了,低頭問韶言,你要同爹娘告彆麼?韶言搖搖頭。

這漫天大雪下得可真大,韶言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他伏在霍且非肩膀上,看他父母的身影越來越遠。霍且非走得慢,像是在給他最後看看父母的時間。

雪花糊的韶言眼睛都睜不開,任誰都沒想到,一直沉默的小公子居然掙紮起來。

“爹——娘——”小孩子清脆又尖利的喊聲讓霍且非腳步一滯,韶言怕他們聽不到,喊的更大聲:

“爹!娘!”

他不會喊彆的什麼,一直喊這兩個字,喊啊喊啊喊,喊到那兩人的身影逐漸模糊,化成兩個小點,又最後直接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喊到嗓子嘶啞。

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追上前來,摸摸他的頭,把他抱進懷裡。

在他最後一次喊出“爹娘”二字的時候,韶言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拋棄,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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