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韶清樂問他,“頭暈不暈?”
韶言緩慢搖頭,一轉頭看見角落裡一動不動的元竹,以為他是害怕了縮成一團,剛想上前安撫,韶清樂叫住了他。
“讓他睡吧,他安靜下來咱們也好休息。”韶清樂朝韶言招手,示意他過來。
“方才那麼吵鬨,他怎麼還不醒?”韶言雖疑惑,但還是選擇聽韶清樂的話,靠著柵欄坐下。韶清樂檢查他身上被踢過的地方:
“他醒過來才有問題。記得之前那半顆糖嗎?他們就用這個拐人。不得不說效果還挺好,我吃了一半就暈乎起來。”
“那你也不能給他吃這個啊?”
韶清樂一臉無所謂:“你不是怕他哭嗎,他都暈了還怎麼哭嘛。管他黑貓白貓,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反正達成目的了不是。”
他觸碰到韶言左臉上腫起老高的那塊,韶言倒吸一口涼氣。韶清樂收回手,氣得一拳打在柵欄上:“等出去的,我非活剮了他們不可!”
韶言又吐了口血唾沫,“等出去了再說吧。韶氏的人什麼時候來?耽誤不得了。”
他方才故意招來那一巴掌,就為靠近那女人,聞清她身上的氣味。
脂粉味已完全散去,他鼻間卻還縈繞那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他想啊想,我到底在哪裡聞過這股氣味呢……
不鹹山……兔子肉!!!
他猛地抬頭,指甲劃在木頭上,看向韶清樂:“你說她為什麼要塗那麼重的脂粉呢?”
“……那誰知道?”韶清樂被他問蒙了,隻當做是閒扯。
“我聽那幫二五仔說,那娘們兒一直都把臉塗得煞白煞白的。可之前開青樓時,用的都是味道清淡的上等貨,現在……嗬嗬,難道拍花的油水沒有做老鴇多?”
“你還記得我之前問你,這夥拐子隻是普通的拐子嗎?”
韶言的話令韶清樂如夢初醒,“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這夥拐子神出鬼沒,韶氏抓不住他們的蹤影,就隻好去查青樓,看看能不能得到線索。”
“可什麼也查不出來,是不是?”
“對。我們起先以為,他們打算把拐來的小孩賣到南方。可我進來之後發現根本不是那樣,幾個月來他們雖然沒固定在一個地方,可也一直沒有離開遼東境內。這牢房裡的小孩數目,和丟的數量根本對不上!”
“也許他們不隻一夥人…”韶言皺眉。
“不隻一夥人可以解釋數量不對的問題,可還有一個問題無法解釋。這裡一共四間牢房,我們在東側最裡麵,西側兩間分彆關著男孩和女孩。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五個女孩子,可我昨天二進宮,那裡隻剩下一個了!你說,又不賣,這人怎麼越拐越少呢?”
事情的走向越來越奇怪了。韶言抬起那隻握住紅姐手腕的手,輕嗅起來。
又是那種味道!韶言可以確定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麵色沉重:
“她用那麼刺鼻的脂粉,很可能是為了遮住其他更難聞的氣味。”他將手遞給韶清樂,“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聞過,但我可以確定那是狐狸身上的味。”
韶清樂將鼻子湊近韶言的手,臉上的表情難以置信。他二人不同於普通人,修仙之人嗅覺靈敏,容不得韶清樂不信。
“確實是狐騷味……可我沒在她身上感受到妖氣!難道她的修為已經如此高深?”
“不一定。”韶言搖頭,“能修成人形的妖精畢竟在少數,狐妖就更少了。就咱們知道的,不也隻有那隻千年妖狐?所以我覺得附身的可能性更大。若是附身,以你我二人的修為感受不到妖氣也正常。”
一天之內連受幾個刺激,韶言和韶清樂二人還能保持理智屬實不易。二人皆身心俱疲,韶言安慰韶清樂:“也隻是猜測,具體如何,明日再作試探。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要麼等韶氏來救兵,要麼自救。”
韶清樂頭也不抬:“我選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