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的問題得到解決, 韶清樂暫時鬆口氣。而韶言本著求知好學的心理,向元竹求教燎原火之術的技巧。
老實說元竹講得很爛,反正韶清樂聽半天什麼也沒聽懂, 但韶言一臉嚴肅認真地點頭,還時不時地發問——但明顯元竹的補充更爛。
真的能學會嗎?韶清樂懷疑,他又沒有火靈根,不懂他們玩火的。
隻能說韶二公子的領悟能力非比尋常,他聽完後抓緊時間實踐, 比劃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差點東西。
他想問問清樂, 而後者此時無聊到摳地上的乾草。
韶言走近, 抓起韶清樂旁邊的一把草棍查看。
“看不出來, 你還懂占卜。不過稻草比不過蓍草,這樣算得準嗎?”
“胡亂算著玩罷了。”韶清樂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地上還有他先前用石子刻下的六爻, 老陽,少陰……韶言盯著看了一會兒, “你算出什麼了?”他問。
“大凶啊。”韶清樂說完這話,不經意地皺眉。
那種感覺,雖然好像隻有一瞬,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韶言和他一樣, 甚至比他更早察覺。
“之前還隻是謙虛,現在看來我算得是真不準。”韶清樂還有心思自嘲,“我算出它今天晚上來,沒想到這麼早。”
“比我想的晚多了。”韶言沉聲道,“我還以為它被我撞見後立刻就會來呢,沒想到磨蹭這麼久。”
韶清樂和他一唱一和:“估計吃完小孩擦嘴呢。”
他們這幾句話喊得大聲, 好像故意給誰聽的。韶言退步拉過什麼也不知道的元竹,笑道:
“小公子,你能給我示範一下燎原火之術嗎?”
元竹欣然應答。幾乎與他同時,韶言也一起結印,兩束不小的火焰交融在一起。他們腳下是乾燥且輕盈的稻草,幾乎一點就著。
火焰還不曾燒到木柵欄,韶清樂一記雷擊切在上麵。紫色的電光劈裡啪啦地在他的掌心跳動,他的額頭上沁出汗水:“這個力度的掌握,真是……”
他手心開始滲血,然而很快就切斷第二根和第三根。牢房被打開一個出口,韶清樂一步便踏出去:
“快走!”
他手心被木刺劃破,流了不少血,隻是草草處理一下就領著另外兩人逃命。元竹雖然傻,可也不是不明事理,沒有多問就跟在他的身後。
韶清樂打頭陣,緊跟在後的是元竹,韶言在最後。三人沒命地跑,兜兜轉轉,眼前還是方才被韶清樂打破的牢房。
前麵突然停下,元竹一時沒刹住車,若不是有韶言拉了一把,他差點就要把韶清樂撲倒。
就算這樣,小公子的鼻子還是結結實實撞在韶清樂的後背上。他“哎呦”一聲,揉著發紅的鼻尖,疑惑地看著身前的人。
但韶清樂沒有看他,直接和韶言對視。二人皆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元竹夾在中間左瞧瞧右看看,疑惑地撓頭。
簡直是詭異,韶清樂可以確定這裡之前的地形絕對不是這樣。
“鬼打牆?”他猶豫一會兒才把那三個字吐出來。
“未必。”韶言摸到一處,皺眉停下。“這裡還有兩間牢房,我猜我們在走到那裡之前,就被阻隔了。”
“莫非是空間切割?”韶清樂思索一番後表達了看法,“雖說有難度,但對方又不是人,也許是妖術作怪。”
韶言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或許更簡單些,是機關呢?”
“說那麼多也隻是猜測,具體還得驗證。”韶清樂撕開左手胡亂纏著的布條,將右手伸向韶言:
“你那把刀借我用一下。”
銀色的刀身像片柳葉一樣,元竹甚至還沒看清刀的具體樣子,韶清樂已經用它在手心一抹。
“呀——”元竹捂住眼睛尖叫一聲,韶清樂隻微微皺眉,將刀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就還給韶言。
“你該不會是要?”
韶清樂點點頭。“如果是空間切割,這裡必然有個節點。若血滴的位置有問題,那就證實了我的猜想。”
他說完便將手心聚攏的血液緩慢地滴在韶言方才指出的位置,血滴稀稀拉拉地在地麵留下暗紅色的印記。
韶清樂滴完就閉上眼睛讓元竹扶著,小公子慌裡慌張要撕衣服給他包紮。韶清樂擺擺手,右手聚集起靈力。
柔和的藍色光芒在他的掌心炸開,覆蓋在流血的傷口上。他移開右手,左手心的血已不再流,傷口翻著泛白的嫩肉,看著可疼。
“怎麼樣?”他問韶言。
“你猜錯了。”韶言把目光從地上規則的一排血滴上移開。
儘管白流了那麼多血,韶清樂看起來還是很輕鬆。“那就還有三種可能,障眼法,鬼打牆,還有機關。”
“還剩一種。”韶言糾正他,“我剛才把這處從地麵到牆壁都摸了遍,一無所獲。至於障眼法……你信我,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