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魔頭養成第三十式 多少是命裡犯點東西……(2 / 2)

隻希望他們能信,韶言默默地想,他的雙眼畢竟異於常人,還是彆說實話為妙。

氣氛一時間變得更加奇怪,排除機關、障眼法、空間切割,那就隻剩下鬼打牆一種可能。

雖說驅鬼也在術師的職責範圍內,但韶言和韶清樂現在一沒佩劍二沒法器,總不能赤手空拳打鬼吧。

就在這沉默間,韶清樂突然聞到一股燒焦味,回頭一看,先前在牢裡放的火,已經漸漸燒過來。

現在他們又跑不了,這要是燒過來不全完了嗎?

韶言也有些慌亂,黑夜中,他腰間的那把銀色匕首閃著詭異的綠色光芒。韶言拆開布條,在手背上割了一刀,摸出符紙打算來個放手一搏。

柳葉般的鋒利刀具被他隨手拋在地上,上麵還沾著他的血。綠光在陽光關照不到的地方閃的更加頻繁,像某種野獸的眼睛。

韶言剛在符紙上畫了兩筆,那上麵的血液竟也開始泛起綠光。他還沒有作出反應,那綠光直接穿透符紙。暗處傳來一聲屬於動物的尖叫。

“不好!快閉眼!”韶言大喊。

綠光幾乎要將三人吞噬。韶言顧不得符紙,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拉住元竹,另一隻則死死拽著韶清樂衣領。

三個人在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裡不知所措,綠光閃爍的頻率越高,那尖叫聲便越高昂,韶言從中聽到了痛苦的撕扯。

待一聲短促而又鋒利的叫聲過後,那隻動物如同受傷一般,叫的淒淒慘慘斷斷續續。待它沒了聲息,綠光也緩緩消失,符紙再次變回普通的符紙,慢慢飄回韶言的手裡。

發生了什麼?

韶言茫然地睜眼,周圍不再是千篇一律的上鎖房間,他驚訝發現眼前不遠就是韶清樂說的另外兩間牢房。

沒想到這麼近,韶言在心裡感慨。元竹還緊張兮兮地緊閉著眼睛,他輕輕觸碰這小公子的額頭,安慰他:

“沒事了。”

元竹的眼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悄悄掀開一點眼皮,他剛要看清楚,一雙帶著血腥味的手覆蓋上他的雙眼。

“把眼睛閉上!不許看!”

相處半個多月,韶清樂還是頭一次以如此焦急而又凶惡的態度對待元竹。

他呼吸沉重而又沒有規律,哪怕剛才那聲是吼出來的,也能明顯聽出他語音裡的顫抖。

他空咽了一下,一副受到極大驚嚇的樣子。韶清樂竭力將後麵一句話對韶言說清楚:

“你、你先彆管他了……回頭看看!”

他話說完的瞬間,韶言就感覺脖子一緊,連帶著肩膀一沉,好像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壓在他的身上。

韶言費力轉過頭,就看到了雖然不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血腥但絕對畢生難忘的場景。

那可比他先前在冥想中看見的惡心多了。

一、二、三……牢房裡究竟還關著多少人?堆疊起來的四肢和軀乾,還輕微抖動的、缺失了一隻眼睛的頭顱……奇怪,他的半身哪裡去了?

韶言強忍住眼前血色的眩暈和幾乎壓製不住的惡心,竭力地去看。

那簡直是一種折磨,韶言自我催眠著,不要再把他們當人,不要再把他們當人……

他儘力放空腦子:眼睛、頭顱、斷掉的四肢,掏空的軀乾……嘔!忍、忍住……那不是人,不是人……不要去看他們的手和眼睛。

一圈看下來,最為完整的是那些堆疊肢體旁邊的小男孩。

他孤零零一個人躺在看不出原本顏色的乾草上,眼眶是空的,腰上兩個血淋淋的窟窿,小腿也沒有了。

他看起來不過三歲——因他赤/裸的下半身,韶言得以辨認他的性彆。他僵硬地轉回頭,韶清樂都快暈過去了,還不放下元竹眼睛上的兩隻手。

乾嘔聲讓小公子坐立難安。“怎、怎麼了?”他雖然擔心,卻也乖乖地沒有掙紮。“我聞到了好重的血腥味,你們誰又受傷了?”

韶言的胃和喉嚨都在叫囂著,他輕輕撫過元竹的臉。“沒事,就是這裡有點嚇人,是那妖怪的障眼法。”

他解下用來束發的發帶,用眼神示意韶清樂。在二人的配合下,月白色的發帶代替了韶清樂流血的手掌,遮擋住元竹的視線。

韶言拉起元竹的手,和韶清樂儘可能地調整狀態,不能再拖了!這裡但凡再多留一秒都是拿性命開玩笑。

但他們剛跑出幾步,韶言便麵露痛苦之色。

又來了!又是那種脖頸被緊緊勒住的感覺,而且比之前更為嚴重,他已經站不住了。

“彆管我了,你趕緊領著他走!”

元小公子停住腳步,可韶清樂一眼便確認了韶言的狀態。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心中雖有不忍,還是咬牙拽著元竹繼續逃命。

韶言此時竟能隱約看清身上壓著的無形影子,那影子伸出手攥緊他的脖子:

“剛剛就是你吧?”它用力一壓,讓韶言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

“今天,你們一個都彆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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