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中充斥著淡淡的竹香,隔著衣服,季寒希都能感受到楚安彥雙手的炙熱,一句句甜膩的話傳到耳中,清朗中混著磁性,酥麻的感覺從後背蔓延上來,季寒希不由表情一怔。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被楚安彥摟進懷裡,季寒希靠在他的肩頭,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如果不是知道楚安彥腦子一點問題都沒有,自己還真的以為他失去全部記憶,不過是隨口說出不保真的話而已。
身為五殿下的他什麼樣的雄蟲沒有見過,張口就來的情話對他們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即便是這樣,依舊大把大把的雌蟲癡迷,眼前不又浮現出當年澆不滅的烈火,吞噬了所有,不過季寒希並沒有推開楚安彥,既然這隻雄蟲像扮演,那他配合就好。
楚安彥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簡短的幾句話,勾起了季寒希並不美好的記憶,要是他知道,絕對會找個更迂回的法子拉進他們的關係。
隻能說,一步錯步步錯,瞎子走路的缺點在此刻展露無遺。
銀白的碎發遮住季寒希眼底的惡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透著幾分薄涼,他伸手撫上楚安彥的後背,輕輕拍了拍表示安撫:“抱歉,這些天我太忙了,現在不是趕過來陪你,那天之後,你身體有沒有不適的地方。”
“沒,沒事。”楚安彥不自然的抿了抿唇,沒察覺不對的他,將人退出自己的懷抱,直奔主題:“不是說馬上就要到帝都了,可是我還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給你丟臉,要不你跟我說說,當然,我不想讓你為難。”
他的確有點著急,畢竟無意間看到,沒有身份的雄蟲,特指黑戶,是要被社會強行獻身,不僅要無限次的安撫雌蟲暴動的精神力,還要供/精生崽,說白了就是拉到小黑屋供他們鏘鏘釀釀,一點蟲權都沒有。
楚安彥雖然沒有把貞潔看的比命重要,但是要讓他真的麵對這些,那這個世界不來也罷,畢竟他可不是寧死不屈的人,活著自然挺好,不過好不容易才逃出楚家的牢籠,再被束縛到另一個深淵,他可不願意。
“對於過往,寒希,我到底是誰?”
又或者說,你給我安排了怎樣的一個角色,應該不至於用完就丟吧。
雖然知道自己對季寒希有用,但是楚安彥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畢竟自己小命還在人家手裡,至少讓他先剛清楚自己的處境。
心中的彎彎繞繞轉了一大圈,就連經常不動的神經,楚安彥都調動起來。
但是他不會知道,哪怕是他平時不經意間知道的小事情,或者說常識,都是季寒希刻意安排的,季寒希就是要讓楚安彥,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雄蟲,一步步被潛移默化,按照他的想法成長。
季寒希覺得等自己將楚安彥帶回帝都,見識過其他雄蟲的生活,楚安彥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懵懂可憐的模樣,但是那又如何,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隻雄蟲早就會被他牢牢地抓在手心中。
一切都不足為懼,不是嗎。
“你當然是楚安彥。”季寒希撫上楚安彥的側臉,細細地描繪著,笑著道:“我隻是不想勾起你難過的回憶,不過你這麼堅持,我自然會將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其實我們的相遇並不美好,外出旅遊的你意外碰到星盜,你的雄父,雌父都不幸身亡,我找到你時你全身都是血,纏著我不肯鬆手,緊要關頭還替我擋了一槍,當時情況緊急,你說隻要我把你救出去,就許諾我雌君之位,隨後飛船爆炸,你連同救生艙一同追入海裡,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失憶後,也是現在。”
“彆擔心,既然你救過我,我自然不會放棄你。”
季寒希聲音溫柔,抬手整理著楚安彥的衣領,拉展捋平,耀眼的紅目盯著眼前的雄蟲,哪怕他的確不喜歡這種生物,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位雄蟲閣下顏色真好,放在帝都恐怕都少有蟲能及,就是還不夠聽話,他樂意就多說些,不樂意,怎麼就不能乖乖呆在房間裡,等著他過去。
太聰明,這可不是件好事。
聽君一席話勝似聽君一席話,楚安彥第一次體會到詞窮的憋屈,說了跟沒說一樣,所以給他到底安排了啥身份,豪門貴公子還是卑微的灰姑娘!
楚安彥垂眸,與那雙紅目對視,即便季寒希離開了他的懷抱,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很近,近到楚安彥都能感覺到季寒希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一點不如當日般熱情。
老狐狸。
胸中憋著股悶氣的楚安彥,長睫微顫,狐狸眼意味不明,臉上的笑容更是帶著痞氣,沒有絲毫猶豫,附身撫上季寒希的雙唇,再他愣神之際,雙唇輕啟,含上那抹冰涼,隨後,一口咬了上去。
“嘶……你!”季寒希一把推開楚安彥,眼睛瞪圓,紅眸更是閃過一絲錯愕,下唇上多了一排牙印,倒是將他周身的戾氣柔和不少。
“咬疼你了嗎?”楚安彥上前一步,剛想伸手就被季寒希擋了回去,但他也不在意,麵上帶著無辜:“我以為你會喜歡,畢竟我身上也有很多你留下的咬痕。”
四目相對,一個冷豔如霜,一位含笑張揚,雙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試探,但都沒有捅破那薄薄的網,被算計來的情感最終能維係幾分誰也不知道,都是不服輸的性子,碰撞出點點星火。
交談顯然並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糟糕。
往日話癆的陸陵跟在季寒希身後硬是沒憋出一句話,但是內心卻是波濤洶湧,殿下臉上掛著一個完整的齒痕,嘴角也滲著絲絲鮮紅,要知道,殿下跟星盜作戰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周身的低氣壓逼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季寒希走到自己的辦公倉,站在開啟的門前,猶豫片刻,看了眼陸陵,語氣不好:“待會兒找些祛瘀的藥膏給楚安彥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