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子(2 / 2)

他開始思考著這個世界的物價。為什麼手機要六萬多,租房一個月是一萬五,手機的月套餐都超過租金的一半了。

顯然像羽仁徹這樣越過中介的租戶並不少,那棟二層的長條狀房子的旁邊就是房東的三層獨宅,門口也掛著房屋出租的招牌。

房東見到來租房的人是個小孩子,先皺了下眉,可能是因為羽仁徹看起來和普通孩子不一樣,倒是沒有直接驅趕,而是詢問是否真的租房。

在得到肯定答複後,帶他到二樓一間離樓梯不遠不近的拐角的房間。

房東矮矮胖胖的,掏出一大把鑰匙開門時,動作卻很利索,不是很熱情的說:“我這的房子很受歡迎,離公交站很近,地鐵也隻要走八分鐘,周圍什麼店都齊全,也不靠馬路,還算清淨,兩條街外是一家派出所,治安也還行。不過,這個房間要兩萬三。”

房東倒是很有底氣:“彆聽起來貴,你看看,裡麵有個房間,四疊大,兩個大人加兩個小孩都睡得下,房間有窗戶,客廳也有,廚房是最新型的煤氣灶台,當然煤氣你自己買,附近就有店。最重要的是——”

他短胖的手指,像是準備掀開拍賣會壓軸拍賣品的遮布一般,打開了一扇小門:“看清楚了!這是廁所,獨立的!抽水馬桶!而這個,洗手台,剛裝好不到兩個月,光滑錚亮,水龍頭一開就流出水來,這水是過濾的能直接喝!再來就是這棟房子最大的亮點——”

音貝提高許多的房東,打開了廁所門對麵的小門,裡麵是一個浴缸。“看到沒有,不是那種傳統的鐵浴缸,人坐進去還得抱著膝蓋,水都掩到脖子了,這浴缸以你的身形都能躺下來!”

浴缸不算大,但就如他說的,十歲出頭的小孩子都能夠平躺下去。

習慣泡溫泉浴的羽仁徹,心無波瀾。他的冷淡讓房東頗感無趣的切了聲。

羽仁徹細細的打量過這個房間,突然說:“死過人?所以才重新裝修。”

“哈?!”房東很是誇張的大叫一聲,看上去想否認,但羽仁徹的眼神讓他奇異的不敢撒謊,隻能耷拉著肩膀沒好氣的說,“什麼啊,是覺得好奇來找閒事的嗎?真是的,管天管地還能管彆人燒炭呢,現在市麵的炭有多少是真貨,死了也是自己蠢。”

“劣質炭?”

可能是看他年紀太小,也不像一般孩子那樣調皮搗蛋咋咋呼呼讓人煩躁,而且看上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房東雖然心情不好,倒也彆說什麼臟話。

當然,可能是因為觸到傷心事了吧。“誰不知道炭方便,但這裡是橫濱,能怎麼辦?政府和黑手黨一夥的,市麵賣的炭雖然便宜卻也劣質,煙又濃又多,開著窗戶都能把人熏個夠嗆。我是不讓人用,但耐不住前麵住戶找死,他偏要用啊,說什麼煤氣太貴了,可樓下有共用灶台,燒柴也嫌貴。比柴便宜的炭他買了倒是有命用。”

房東直接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雖然死過人,房子也被熏得不成樣,但裝修時也是下了本錢的,兩萬三不還價。”

這間房子真的不大,但也真的貴。屋裡連個壁櫥都沒有,晾衣服的地方隻有窗戶上掛著的一條麻繩,廚房就在玄關前,隻有一個煤氣灶,廁所小得人一進去就不能轉身,洗手台也是隻有站一個人的麵積,而浴室倒是寬敞一些。

但淋浴的地方也小,隻是他跟太宰都還是孩子,這房子也夠他們住。

房子死過人他不在意,而且房間窗戶大,裝著木柵欄可以防盜,光線也充足。羽仁徹回想起後麵那些房子,最便宜的隻要三千一個月,但那個地區比較偏,治安估計很差。

也有六千一個月,麵積比這裡還大一些。

可這個房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在拐角,臥室的開麵是山景,隱私性比較高。之所以第一步來這邊看房,是因為他看中這邊的交通最發達,安全性最高。加上房東就住在附近,派出所也不遠,太宰就算一個人在家,有什麼事也能找到人求助。

“我租了。”羽仁徹想通這一點後,沒有猶豫。他不擅長講價,做事也果斷,沒耐心一家家的跑才做決定。

“真的租啊,好~你小子爽快!”房東先是一愣,又立馬笑得像彌勒佛一般親和,前後的表情變化顯得有些滑稽。“一般下水道堵了之類的硬件問題可以找我修,住址你也知道了,但什麼燈泡壞了就彆找我了,這是新房子,什麼都是新的,自己搞壞的我這兒不包。如果沒問題的話,簽約,一個月押金,要合法身份證明,還有一個月租金,一共四萬六。”

房東的嘴巴還不消停:“你要是找中介,沒有三萬這房子租不到,不過我也不想給中介賺錢,隻是掛那裡不用錢,比大街小巷貼宣傳單更容易招攬租客。”

似乎覺得自己說多了,他捂著嘴,看到羽仁徹小小一隻,又放下,哈哈乾笑。

怕什麼,難道怕這小子出去說嗎?反正乾這事不隻有他一個,不用慫。

羽仁徹不管他心裡打什麼官司。“我要先租三個月。一起給了吧。”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找到工作,錢放在手裡,還不如多租兩個月。

“三個月?不可以。小子,我看你第一次租房,就這麼跟你說吧。像這種地塊,房租沒有固定一個月多少啊,都是短期租,現在通貨膨脹高,下個月就得漲價,不過我這人做事公道,不會漲太多。”

羽仁徹可不信他那張嘴,隻是認真看了他幾秒,直接抓起他的衣領往玄關拖,房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來不及叫出聲來,就被拖到走廊,拎著脖子甩出欄杆,雙腳懸空吊在欄杆外。

隻能靠羽仁徹抓著他衣領的手,才不至於掉下去。

不過是一樓的高度,摔下去是不會死,因為下麵是草坪,但他這麼胖一隻,摔個骨折是鐵定的,若是運氣不好腦袋砸地,能成個傻子。

“我很強。”羽仁徹的眼睛沒有高光,隻有一片讓人膽寒的冷寂。“如果有壞蛋找上你家,若是我在,可以幫你趕走。我看到路上很多店被索取保護費,你這邊不知道有沒有,但有這份租房的固定收入,也會被人盯上。”

羽仁徹輕輕眯起眼睛:“兩萬三,一年內不許漲價。這個價格本來就很高,彆想騙我,就算重新裝修好了,空間也隻有十疊,和其他房間差不多。彆人租了多少,我也不是問不到。現在,你的回答?”

房東哪裡敢有二話:“租,一年!不漲價!小爺爺,您千萬彆鬆手,我這人膽子小,還恐高啊!”

簽了合同,但羽仁徹隻給了三個月的租金,約好三個月後,每月租金在月上旬會交。

看到合同上的簽名和蓋章,羽仁徹回頭看著那個還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的房子,吐了口長氣。

如此,又花了一筆。

兜裡的錢,也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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