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織田的小說(1 / 2)

羽仁徹是伴隨著雨聲醒來的, 在他起身的瞬間門,懷裡的太宰裹著被子咕嚕嚕的朝外滾了幾圈,背部觸及牆壁時停了下來。他眼底帶著青灰色, 顯然是一晚上沒睡。

鼓著腮幫子,孩子氣的朝他嘟著嘴,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河豚一般, 在警告對方不要靠近。

羽仁徹沒理他, 掃了眼架子上的鬨鐘,顯示早上六點零五分, 比他平時的起床時間門晚了近半個小時。晚起的原因不是他昨晚難得一夜無夢好眠, 而是外麵的天氣。

輕輕的拉開窗戶, 雨水拍打在柵欄上,一滴水花濺在他的臉上。柵欄間門的間門距並不緊密, 透過縫隙看到上方的天空布滿了烏雲,太陽不見蹤影,在雨幕之中視野與外界隔了一張灰色的網。

雨從昨夜下到現在,沒有停止的跡象,老舊的下水口無法應付這麼多的雨水, 積水過了鞋底, 出行人比昨天多了一些, 打著傘匆匆走過, 從上而下看去像是一朵朵移動的彩色蘑菇。

“你今天不能出門了。”羽仁徹關上窗戶,順手在玻璃上畫下一個防禦符, 符紋閃爍一下消失無蹤。“你再睡一會, 我去打聽下情況,順便買早餐回來。”

雖然存糧足夠,但現在下著大雨, 黑手黨即使再不安分,雨天也會妨礙他們的出行,現在是出門查探的好時機。

太宰沒意見,巴不得羽仁徹快點走,將整個空間門留給他一個人。他不關心羽仁徹要去做什麼,這小子的武力值比中也還強,保命方法無數,不到十歲就甩了絕大多數大人好幾條街。

沒有羽仁徹的室內空曠又靜幽,太宰團吧團吧著身體,窩在角落慢慢的睡了過去。小孩子的身體就是容易嗜睡,放在他上輩子的時候,整整四年沒睡個整覺都不覺得困,現在一晚上沒睡,反而困得讓他眼簾不受控製的上下打架。

睡醒之後,羽仁徹還是不在,靠近玄關的矮桌放著早餐,牛奶、炒麵麵包和煮雞蛋,已經涼了,上麵留了一張字條,是羽仁徹的字跡。

‘牛奶倒進鍋裡煮熱了再喝,雞蛋敲開殼放進去一起煮。’

太宰撇了撇唇,他不知道羽仁徹是幾點回來又是幾點出去,隻覺得自己的警惕性太差了,竟然連人回來一次都沒有發覺。不過,倒不是什麼壞事。

重活一次對太宰而言就是件災難,他至今還能回憶起當初從港口大樓的天台一躍而下時,感受到過耳呼嘯的風聲,鮮血漫天的飛濺,麵朝蔚藍的天空,在眾人的疾呼和中也的吼叫聲陷入永恒的黑暗。

眨了眨眼,好似回憶完一場夢境。從廚房下麵的櫃子裡取出一口熱奶鍋,水煮蛋敲出裂縫,剝殼熱進鍋裡,發出悶響,杯子裡的牛奶倒進去,放在沒有熄火的暖爐上加熱。

突然想起來煤炭是不是要換,檢查了一下發現已經被換過了。窗戶緊閉著,上好的煤炭燃燒著沒有聲音,少量的煙被灶台頂上安裝的老式抽風機抽到戶外,不用擔心人在裡麵中了炭毒。

看著鍋裡的牛奶沸騰,雞蛋懸浮在上麵,吃著浸泡過牛奶的熱雞蛋,還留有一股奶香。味道還行,能接受。

就是想吃蟹肉了,可是小老頭很囉嗦,一周隻允許吃一次螃蟹,還隻能吃一隻,雖然螃蟹個頭大,還是覺得嘴巴沒什麼味道。

雨怎麼還不停?

洗完了鍋後,用專門的布巾擦乾水放回原位,太宰看著窗戶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聽著讓人煩躁。

好煩啊,雨怎麼還不停。

這個時間門點,森醫生已經搭上了港口黑手黨的山田乾部,被引薦成為前任首領的私人醫生了吧。哦,不是前任,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上輩子流落到橫濱的時候他已經十四歲,恰好入水時被森醫生撿到,這一世提前四年來到這個城市,感覺很多事和他記憶中的不太一樣。最大的變數就是多了羽仁徹,上輩子絕對沒有這個人。還有……沒有這場針對多個非法組織的高層人員的刺殺事件。

秉承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消極想法,太宰沒有去調查這個事件背後之人的意思,如果要查的話,他有很多種方式將那個刺客查得底朝天,也有很多種方式結束這場事件帶來的對城市的影響。

不想查,沒必要。比起這種怎麼樣都行的事情,還是找織田作聊天比較快樂,就算不聊天,單是共處一室就已經很開心了。

想要成為織田作的朋友。或許是因為上輩子沒有得到過對方的友誼,成為了一種蝕骨般的執念,執念算不上太深,也不淺,趴在血管的附近製造一點動靜,癢癢的,心癢癢的想要靠近。

希望織田作今天沒有出去工作。

太宰踮著腳尖按門鈴的時候,心裡這麼想著。回應他的期待,織田很快的開了門。織田已經開始長胡子了,下巴有少少的胡子,沒來得及刮,穿著單薄的長褲和長袖衫,抗冷力比太宰強,看上去不像冷的樣子。

織田讓開身子讓太宰進來,關上門也擋住了外麵的風雨,臉上還是那副對什麼都提不起勁的表情,看著太宰的眼神時,目光染著一抹暖色。

比起昨天時,這股暖色要更加鮮明。

“織田作,你今天心情很好嘛~”太宰脫下紅棉襖,在溫暖的室內穿著它就太熱了。

他先是掃過室內,在看到中央的矮桌上未來得及合上的筆記本,還有一隻橫放著的鋼筆時,愣了。

“織田作?”他仰起頭,看著織田。“你是在寫東西嗎?難道是在統計上個月的支出賬本?”他儘量用輕鬆的語氣去問,心底卻有著無法壓抑的某種希冀。

不可能的,現在的織田作還沒有看到夏目漱石的書,還沒有對殺人產生厭倦,還沒想過踏上另一條人生的路……

“我……在嘗試寫一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