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能上保險不?(1 / 2)

太宰的表情十分不悅, 這副臉色在下午的課堂上也表現得明明白白。

明亮寬敞的課室,下課休息的短暫時間,同學們猶如退潮般避開散發著低氣壓的太宰, 大概是小動物的直覺吧, 即便生氣的人是平易近人說話風趣的太宰治,也不敢招惹這時候的他。

這裡是橫濱小學一年A班, 班裡所有的人都知道, 下個學年他就要跳級到六年組, 在一年組屬於大齡學生,在六年組他就是年紀最小的那個。和他一起跳級的, 就是與他同時間插班進來的同桌中原中也, 隻是相比於太宰治,中也在班裡並不怎麼受歡迎,有人暗地裡說他就是個整天捧著書的書呆子,很快又會被反駁,因為有人看到中也在私底下被太宰氣得跳腳後會將人拖去洗手間乾架。

甚至還有人說,曾經看到過中也一個人就將校外勒索學生的混混團夥打得屁滾尿流的場景。

總而言之, 今早請了半天假, 下午過來卻繃著一張冷臉的太宰治,和不好接近的傳言有黑/道背景的中也,被同學們集體孤立了。

中也在太宰的低氣壓中還能淡定的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是在學校圖書館借的,作者是一個世紀前的英國人, 這是譯本。裡麵有很多漢字,中也遇到不懂的字就翻查字典,等到理解後再繼續看下去。

順帶一提,字典不新不舊, 是森醫生以前用過的,大方的送給了中也。

中也看得很認真,他在上課時間也會看,老師們對他這個即將跳級的小天才抱著一種縱容的心態。

桌腳與瓷磚地麵摩擦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因為是共用一張長桌,看入神的中也差點被帶得身體前傾,臉貼桌麵。

即便是再不想和犯病的太宰交流,中也還是忍不住的單手按著桌麵,強製性的將桌子挪回原位,一臉不善的瞪著他。“你在發什麼瘋?”

太宰長長吐了一口濁氣,用一種抱怨和委屈的眼神看著中也。“你為什麼不安慰我?沒看到我現在心情不好嗎?”

中也有點懵,末了嗤笑一聲,嘲諷的道:“你是失心瘋了麼?你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安慰?我和你的交情有好到這種程度嗎?”醒醒,之前誰天天嘲諷我萬年老二,又是誰給我起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外號,又又是誰打賭還作弊!

中原中也覺得他世界上第一討厭的人是太宰治,第二第也是太宰治!

無情的話語從太宰的左耳進去,又從右耳輕飄飄的溜出來。

他像是看不到中也那仿佛吞了蒼蠅一樣惡心的麵色,用熟絡的好像他們關係很好的語氣繼續抱怨著:“你敬愛的主人我現在遇到了一件事關生死存亡的事情。”

“哈?”中也放棄的將手裡的書本合上,放進桌下的抽屜,之所以這麼做不是被太宰勾起了好奇心,也不是生出了惻隱之心,而是——他現在想打宰了。

在中也要付諸行動之前,太宰稍微老實下來的換了個稱呼:“中也,我現在有點難受。”

低垂著眉眼,睫毛不停的輕顫,鳶色的眼眸霧蒙蒙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淚來,確實是一副傷感的模樣。中也有點心驚,第一次看到他這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內心裡竟然升起一股荒唐的歉疚心理。

看起來是真的很難過的樣子,我剛才的態度是不是不太好。

中也的良心發出隱隱的刺痛,這讓他不自在的虛握右手掩唇,輕咳一聲:“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先說好,小心斟酌你的語言,若是些氣人的話,就彆怪我手下無情。”

太宰單手敲打著桌麵,嘟著唇說:“織田作學壞了。”

“織田作?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鄰居家哥哥嗎?”

“恩,他竟然和小老頭聯合起來欺負我。”太宰瞳孔閃爍,眼裡似乎閃爍著淚花。

中也眼中的太宰就是一個被嬌慣過度的任性小鬼,相比於他這種有記憶以來就在最底層摸爬打滾的人,太宰就是花房裡被精心嗬護的花朵,一時間都忘記了平日裡如何被對方惡劣欺負的中也,是真的開始慌了。

“哎,你彆是要哭了吧。冷靜一點,我可不想被人以為我欺負你。”中也左看右看,深怕有人注意到這裡。隻能低著嗓子小聲說,“羽仁對你不是挺好的嗎?你也說了那個織田作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們欺負你?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其實中也真正想問的是:你這次作了什麼大死?

“我剛才說了,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太宰扁著嘴角,劉海蓋住了他的眼睛,聲音細微,泛著無限的委屈。“我是不是最近太放鬆了,竟然連這點子小伎倆都沒有看穿。不,是小老頭太狡猾了,織田作那麼單純,一定是小老頭威脅他的……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織田作是個大笨蛋,明明我們才是最要好的!”

“行了彆那麼大聲。”被他突然加大的音量嚇了一跳,中也手忙腳亂的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行吧他們都是笨蛋,你彆鬨了,小聲點啊!”

太宰猛地抬頭,憤恨的瞪著中也,“你罵誰笨蛋呢!織田作也是你能罵的!”

中也:“……”不是你先罵的嗎?!

“總之,我現在很生氣,我要離家出走。”太宰雙手環胸,氣鼓鼓的道,“決定了,中也,我今天去你那邊睡,要好好招待我這個屈尊降貴的主人啊。”

中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得了,他就不該搭理這個混蛋!

什麼主人的,這個梗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在耍我!

*

“所以你今晚要去中也那邊睡?”羽仁徹一手拿著手機,聽著另一邊太宰打來的電話。“可以是可以,有中也在我也放心。但不可以玩得太晚,記得準時上床睡覺,睡前要刷牙,也要洗腳。”

對麵的太宰敷衍的應了,待他掛斷電話後,羽仁徹收起手機,朝對麵的少年微微笑著解釋:“是治君的電話,我記得你還沒見過治君吧,哥哥。”

被稱為哥哥的是個黑頭發的少年,長著一張引人矚目的雌雄莫辨的臉,看起來歲數不大,卻穿著筆挺的軍警製服,稚嫩的肩膀彆著長披風,金光燦燦的胸鏈從左胸連接到領口,腰間彆著一把鋒利的軍刀。

撇去年齡的迷惑性,確實是一名編製內的軍人。

末廣鐵腸因為在軍校裡超常的表現被一名部隊的隊長看中,徹底告彆學生生涯,即便是如此,在羽仁徹眼裡他和第一次見麵時沒有兩樣。

還是那副看似冷酷實則呆氣的麵癱臉,軍服上身的威風凜凜,被他現在眼神直勾勾盯著櫥窗裡擺放的精美蛋糕的樣子敲碎成片片。

前一刻還指著裡麵一款蛋糕在詢問羽仁徹要不是吃的他,在聽到對方手機響起之後,就轉移目光認真專注的掃過櫃架上的其他種類,等羽仁徹收起手機,聽完他說的話之後,開口了:“恩,弟妹是叫治麼?名字有點男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