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羽仁徹:翻車了^v^……(1 / 2)

送走條野之後, 羽仁徹獨坐半晌,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架,拿出了一本再常見不過的字典。翻開書頁, 上麵夾著一張紫色的符籙。是與尋常的符不一樣的畫法,外圍的符文包圍著側下方的一個橢圓圖形, 圖形中寫著‘禪院’一字。

姓氏的顏色比周邊的顏色更沉一些, 隱隱還能聞到一絲新鮮的,獨屬於人類的血腥氣。羽仁徹看著兩個字體, 眸色轉深, 眼一眨, 方才索饒不去的某種讓人膽寒的奇妙氣息如煙般消散。

他頭也不回的反手握住架在刀架上的大太刀的刀柄, 脫離刀鞘的白色刀刃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白色微光,隨手往前做出一個斬擊的刀勢。

虛空的前方,突然現出一道被一分為一的白影,滾圓的頭顱咕嚕嚕的在地上轉動, 失去頭部支撐的矮小的身軀啪的一聲向前跪下,栽倒在地。

那個頭顱長著三隻月牙眼,像長期泡在水中腫脹了的肉塊。不是人, 而是另一種奇形怪狀的生物,附著在上麵的邪氣被醇厚的靈力斬散, 軀殼化為一縷青煙消失。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另一側響起。

“彆來無恙,羽生大人。”

羽生?

羽仁徹輕皺細眉,神色有瞬間的恍惚。定住心神後, 目光如炬的盯著門口那個漸漸現身的人影。擁有人類男人的身體,卻有一副奇怪的臉,像是隨意從樹乾切割下來的一截,在上麵並排描繪四隻眼睛, 和一張嘴巴。

“是你。”羽仁徹篤定的道。

羽生是他曾經使用過的一個化名,僅有一個人知道,是距離這個現代兩千年之久的彌生時代,且……與這個世界應該不屬於同一個時間線。

“我記得你的能力是不死。”但你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

羽仁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隻從對方身上感覺到強大的咒力,卻沒有一絲靈力的軌跡,基本可以排除走了時政的路子。那他又是怎麼穿梭時空的?

“如今,世人皆稱為我為天元。”自稱天元,似咒靈又不似咒靈的‘人’用平緩無波的語氣說著,“羽生大人,離上次會麵,您倒是變了許多……”

在天元的口中,兩千年相隔的時光,仿佛是一日一夜之距。

羽仁徹眯著眼睛,微微勾起嘴角,那不是尋常時候用來應付交際的虛假笑臉,而是被挑起了興致的,殺氣蓬勃的冷笑。

“啊……”他低歎一聲,“原來你就是天元。那一切的怪異就可以解釋了……”

天元怔了一下,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羽仁徹的眼睛一瞬不離的觀察著他,眼裡含著探究和審視。

對天元而言,與他已有兩千年未見,但在羽仁徹的記憶裡,上次會麵不過是在八個月前。一時間還真無法將眼前這個怪物一樣的男人,和當初遇見的那個膽小懦弱又孤注一擲的青年重疊在一起。

八個月,離那個本丸被淨化,隻相隔短短的兩天。若不是後麵顧不上……他會親手殺了他。

這一點,天元自己也清楚。當初他冒險做下那件事,早就做好了會被報複的準備,但時間過去太久,太久了,久到如今見到這個孩子,非但無法升起一絲戒備、恐懼、愧疚,反而覺得懷念。

漫長的生命中,能跨越時光見到久遠之前的‘友人’,是多麼難得的體驗。

“自古以來,這個國家的咒靈、咒術師的產量就遠高於其他地區,然而咒術師卻不因這種特殊的環境,高效的運用這股能量。天元結界……”天元語氣不疾不徐的說著,“將這個海島包納進去的結界,將這股能量禁錮其中,使得咒術師對咒力的使用得到最優化,達成兩者間的平衡。”

“可笑。”羽仁徹並沒有心思聽他長篇大論,對他的言論更是不屑一顧。“我聽聞因為你的緣故,結界得到了全麵的強化,這種隻進不出,長久下來反而促進了咒靈的進化,這股平衡遲早會崩潰,當命運線偏向咒靈時,身處這個蠱池的人、咒靈,所有的一切,都會泯滅。”

“質量失衡麼……羽生大人看到的東西,總是與我等俗人不同。”

羽仁徹狠狠的皺眉,麵色有些難看。

他對天元口中將他與其他個體分隔開的語氣尤其不滿。他是人類,但在天元心中,卻像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有一種被強烈冒犯的感覺。

“但您知道麼?這個結界不隻是能守住咒力,同時,也能擋住一切不速之客。”天元的笑容擴大,詭異又桀驁的笑著,“那些,您與您的武士們殺掉的,一直追殺著我的刀妖。”

天元一步沒有動彈,看著近在咫尺,僅離他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刀刃,不為所動。隻是一個眨眼間,原本四米開外的孩子猶如瞬間移動般抵達他的身前。

若是這一刀真的砍下來,他所操縱的這個咒骸,毫無懸念的會如之前那一隻般被消滅,消失無蹤。

羽仁徹瞳孔收縮,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駭,若不是聽到天元這句話,他這一刀不可能會停下。

“你對我的‘血’做了什麼!”

隨著質問的聲音出口,室內的地板也在瘋狂的抖動著,書籍紛飛,書架傾倒,台燈的燈泡炸裂,有形而無形的浩瀚殺意,連死物都會為之震顫。

靈力像是刀光劍影一般的從四肢百骸擴散,麵前的咒骸變得破破爛爛,醇厚純正的靈力暴動,就連遠在他方的天元都覺得心驚不已。

咒骸無法承受這股壓力,身形被壓彎,血源源不斷的從鼻子、眼睛和嘴角流下。

這具咒骸,已經離報廢不遠。

但驅使這個咒靈軀體的天元,卻在笑,低聲的笑著,穿過空間傳進了羽仁徹的耳中。

在室內回蕩著他的聲音。

“我對您並無惡意,羽生大人。隻是勸告一聲,請停止對禪院家,對禦三家,對咒術師血脈傳承之謎的探究……由您的血肉所進化的這個結界,我更樂於稱它為羽生界,若您執意要破壞它,執意要殺掉守護這個結界的我,那就來吧……可到時候,那些刀妖也會源源不斷的循著氣味過來,這真的是您想要的麼……”

咒骸已經無法發聲,那個遙遠的聲音自然無法傳來。身處靈力旋渦之中的羽仁徹,這個辦公室已然換了一個樣子。猶如被暴風雨摧毀的廢墟一般,瘡痍滿目。

門外的武裝隊,在聽到屋內的動靜後第一時間的趕來,卻無論做什麼都無法破開這扇木門,他們驚慌焦亂之餘,也擔心著裡麵之人的安危。羽仁徹若是出事,責任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