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而言,普通人就猶如豬羊一般吧。
羽仁徹嘴角的笑意加深。
比起被原則限製不能對普通人出手的咒術師,這些詛咒師更讓他惡心。
之前羽仁徹還猜測著幕後之人會不會是咒術界的人,在看到隻有詛咒師才能登陸的網站裡掛著太宰的懸賞之後,這個猜測化為了事實。
是他吧……
他已經知道是誰乾的了。
知道敵人是誰,羽仁徹心裡的小石子也落定,從兜裡掏出一顆廉價的水果糖塞進嘴裡,補充著大腦快速轉動消耗的能量,他還是個孩子,糖分和能量要隨時補充,萬一以後長不高就不好了。
思維發散性的,想到了籠罩在上空的那個結界。他用手掌蓋著眉毛,看向窗外的頂空,在黑夜之中反而軌跡更加顯眼的結界輪廓。
心情有些微妙。
因為注入了自己的血肉,靈力對咒靈的傷害性反而加大了,對付這些咒靈,比對付溯行軍要簡單多了。
如此想著,心裡劃過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想法在腦海裡慢慢的成型,身體卻自主的推開窗戶,腳踩著窗沿用力一蹬,小巧的身影猶如出弓的利箭一般,虛空往租房窗戶右邊的水管一個橫踢,隱身的詛咒師露出了身形,身體橫飛出去,撞上了身後的牆體。
破損的腦組織、夾雜著碎肉的鮮血,隨著詛咒師的屍體貼牆墜落,畫出了一條在夜色下看著純然黑色的痕跡。
聲音驚動了窗戶裡的人,太宰已經換了個坐姿,手的動作沒停,頭抬起與懸浮在半空中的羽仁徹雙目對視。
太宰眨了眨眼睛,又看到了他旁邊牆體上的血跡,撇了撇嘴走過來刷拉一聲拉上了窗簾。
羽仁徹有些好笑,側身躲過了第二波詛咒師的偷襲,手裡的大太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靈力彙聚成的刀刃也現出了揮舞的軌跡。月光對靈能者而言,猶如是靈力的填補劑,比起白天,黑夜才是最適合他的戰場。
租房所在的建築物的後院裡,雜七雜八的堆滿了殘肢,有的死在他的刀下,但更多的還是死在被咒靈的反噬下。
躁動的咒靈失去理智的,以快得讓人懼怕的速度將主人活活撕咬著吞入腹中,在主人徹底死亡後轉而吃自己的身體,到最後化為透明的粒子消失無蹤。
羽仁徹抱著刀站在半空中,眸光含笑的看著下方的場景,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響徹天際。
周圍還是靜悄悄的,即便是亮著燈的建築物內,也沒有人探出頭或者趴在窗邊察看。
織田拉開窗戶,疑惑的道:“聽到槍聲不敢出門很正常,但這種程度的持久的慘叫聲,附近的警署不應該沒有動靜。”
“是結界哦。普通人是看不到的。”羽仁徹輕鬆的道。“能將一定範圍進行隱藏的術式,咒術師的標配,我記得好像是叫做——帳。”
前頭的詛咒師設下了帳,死後帳消失了,又被新來的詛咒師設下的帳快速的覆蓋,正因為拿捏的時間夠準,就像是帳一直都存在沒有被撤下般。
那些刺客無知無覺的先後踩入陷阱裡。後來者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入了局。
織田眼睛無波無瀾的注視下他腳下那慘烈的畫麵。沒有咒力的織田隻能看到那些刺客神神叨叨的朝著空氣叫喊求饒,身體卻像是貪吃蛇遊戲裡,被蛇一口一口咬掉一部分。
無形之物是個不遵守餐桌禮儀的人,吃東西沒有先後順序,更不懂得不能剩飯的道理,這邊咬一口,那邊咬一下,等到腦袋被咬掉了,對其他的部位就喪失了興趣。
因此地上才會殘留那麼多的血和殘肢。
“說起來,織田作。”羽仁徹估算了一下時間,離太宰的懸賞時間截止還有約十六分鐘。
織田做出側耳傾聽的模樣。
“你想看到咒靈麼?很惡心的生物,比治君玩的遊戲裡那些怪獸長相更奇特。”
織田誠實的點頭。在知曉世間有咒靈,而自己卻看不見之後,織田就渴望著自己擁有咒力,能夠看到那些潛藏在人群之中的怪物。
不是因為好奇,而是長久的生活環境養成的危機感和警覺性,讓他無法忽視這種存在。
像他這種想法的人不少,橫濱養出來的水土人文,與其他城市的人是不一樣的。
比起看見之後會產生恐慌和不安,看不見反而更讓他們驚懼和疑神疑鬼。
誰也不想某天突然被這種無法看見的怪物給吃掉。
若非橫濱這個地方比較特彆,不容易出現詛咒,知曉咒靈存在的少數人恐怕早就因為他們產生的大量負麵情緒,凝聚召喚出可怕的高等級的咒靈。
“你說過,沒有咒力看不到咒靈。我沒有咒力。”織田遺憾的說道。
羽仁徹臉上的笑容,像是被水洗掉的顏料一般衝散,不帶一絲情感色彩的表情和黑眸,直直的注視著織田的眼睛。
織田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逃避他此時的視線,逃避名為羽仁徹這個奇異之人視野所在的範圍。
在羽仁君身上,有什麼東西變了。發酵引發的質變。
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羽仁徹雙手插袖,慢吞吞的說:“你沒有咒力,但,你有異能。”
既然是用我的血肉鑄成的結界,沒有主導權未免太過分了。
羽仁徹,是付出就一定要獲得收獲的人,他不打白工。
已經開始期待,天元那家夥知道這件事會露出什麼表情了。那一定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