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近期過得很充實, 正確來說,是從今天開始變得充實, 在羽仁徹早晨入院,借由他失憶的檔口讓他接手內務省這個大攤子後,他一整天都在忙著和各個部門的高官周旋。
夏目漱石在政府中並沒有承擔什麼職位,但他是特殊的,在戰爭時期做出了顯著的貢獻,就連國際上都傳著他的名聲,聲稱他是日本最強的異能者。
雖然這種名聲大多數是炒上去的,夏目漱石的異能力算不上特彆的強大,該說強大的應該是他在政治上的遠見,他擁有著決策者應該具備的高瞻遠矚的特性, 猶如暗中的掌舵手一般, 作為幕僚協助政府內部做出了多個重要的決策。
其中包括了針對橫濱這個地理位置和曆史淵源特殊的租界城市的穩定政策。
他在政府內的聲望很高,同時, 獲得他大力推薦的羽仁徹也是如此。當然, 羽仁徹之所以能夠被內部推舉——八成內閣和議會官員舉手表決讓其擔任太政大臣這個特殊的職位,除了有夏目漱石的人脈關係和他的力薦以外, 也是因為羽仁徹當年以一己之力將歐洲前三的異能組織‘鐘塔侍從’狠狠從高台上拉下來,名聲掃地。
這項壯舉為當初戰爭失利, 為此付出極大代價, 勉強才維持住基本主權的日本而言, 可謂是揚眉吐氣。就算稱呼他一聲國家的英雄也不為過。
更不用說羽仁徹親手挖掘出了一名超越者,在如今這個異能決定軍事實力的時代,他的貢獻也無人敢指摘。
羽仁徹在五天後,也就是下個星期一就要正式入駐內務省,成為淩駕於內務大臣之上的太政大臣, 權勢僅次於內閣首相的第一批次高官,前期的準備工作是很繁瑣的,而就在這種上下都忙得熱火朝天的情況下,夏目漱石冷眼看著一群內務省官員為了迎接這位天降高官的各項儀式流程等爭論不休,心裡在歎息。
……這個國家能出個羽仁君就是上天眷顧了,靠著這群尋不到重點的拈輕怕重的高官統治,至今沒被他國吞並也算是個奇跡了。
幸好羽仁君當初離開時留下了綾辻君,也多虧了他的震懾,讓異能特務科這個原本算是秘密機構的組織被獨立為正式機構,再加上從咒術界挖來的不少武裝人才,以戰鬥實力來講也算是凝聚了本國一大半的武力吧。
如今,異能特務科在政府體係的影響力也日益壯大,再加上個羽仁君,國家的未來已經不需要我操心了。這回,老夫也能真正的退休了吧。
十幾年前就可以退休,卻因為一個羽仁徹而被迫燃燒多年的夏目漱石,覺得自己的退休生活已經穩了,有點小小的開心。
這份小小的開心,終止在了福地櫻癡通過他人轉接打進來的電話中。
夏目漱石帶著他的專屬保鏢蘭波,麵色沉重的來到了獵犬基地,在軍警的引路下,來到了一扇牢房麵前。對著一麵鐵柵欄,和裡麵的人麵麵相覷。
跪坐在單人床上,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插袖,仰頭看著牆上的小窗被收納的小片天空的風景,穿著傳統和服的年輕人在聽到腳步聲後,緩緩的偏過頭看向他。
“夜安,夏目先生。”
現在已經是晚上,夜空點綴的星辰包圍著明月,羽仁徹扭頭又看向了那扇窗戶,道:“才發現,今天是滿月。”
“啊……哦……”夏目漱石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措辭,老實說他對這樣的羽仁徹,心裡是有些麻爪的。
這副老僧入定,比他這個老年人更像個老年人的姿態是做給誰看啊?
你真的知道自己現在待的地方是哪裡嗎?!
夏目漱石深吸口氣,轉頭看向了一邊的福地櫻癡,還有他身後跟著的隊員。大倉燁子、條野采菊、末廣鐵腸、伏黑甚爾和立原道造,人全齊了。
這個特殊的地下牢房裡,獵犬全員都到齊了,沒有其他無關的軍警。夏目漱石用一種近乎是悲痛的語氣說:“你們,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裡麵的人是誰?誰出的主意把他關起來的!”
幾隻手齊齊抬起,食指指著末廣鐵腸,就連隔壁牢房裡也伸出了一隻手,直直的指著他。
夏目漱石這時才發現隔壁牢房還關著人,他本來有點生氣,怎麼會有個漏網之魚?定睛一看,是眨巴著眼睛賣萌的太宰治。
哦,那沒事了。
“請解釋一下,末廣君。有什麼樣的理由會讓你將堂堂太政大臣關押起來,他犯了哪條法?就算犯法了,也應該是先收集證據提交司法省,獲得批準之後才逮捕的吧!”
太宰治雙眼泛光:“這個我可以說明的哦,因為你們的太政大臣大人他竟然對我家暴!懂嗎?婚內家暴是犯法的!尤其是這種公眾人物,這種行為若是不加以遏製,會對政府造成極大的輿論負麵影響的吧……”
“夠了,你安靜。”條野再也忍不住的打斷他的話,他咬牙切齒的道,“你以為是因為誰才會變成這樣的啊!”
“因為歐尼醬大人是個正直的好男人啊。”太宰治再次眨巴著眼睛,一臉乖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