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可以維持,人的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飽經滄桑的人,眼睛再不複從前的清澈懵懂。
“阿香,他們很好,你該睡覺了。”柳煙煙對麵前這位少女的態度,與她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語氣溫柔,眼神都是柔和的。
叫阿香的話,那應該沒錯,她就是群芳閣的老板月南香。
嬰兒肥尚未退儘的少女月南香,扁扁嘴,撒嬌道:“不想睡~睡不著,等煙煙。”
柳煙煙哄了兩句,把她哄回房間。
“她中了毒,聽說你解了陸羽的毒,她的毒、你能解嗎?”柳煙煙主動解釋月南香的異常:“她中的毒會影響她的身體,讓她逐漸退化,越活越年輕、直至變回嬰兒。”
“能解。”我剛剛已經查看過月南香的身體,她確實中了毒,但是我沒見過的毒,我不敢保證能治好。
於是我補了句:“會有危險,我沒有十成把握,也許治不好。”
柳煙煙卻不急:“慢慢解。”
她這話讓我心頭一沉,這是不打算放我們走了?
此時距離我們約好的逃離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不知道護衛賈他們逃出去沒有。
柳煙煙給我和雲舟安排到月南香的對門。
房間布置豪華,觀景陽台大床房。
我們剛進屋,又有人來送熱水和衣服。
乞丐妝白化了,我暗歎自己倒黴,出門竟然碰上擺脫不掉的熟人。
我幫雲舟洗了臉上的妝,又給他換掉乞丐服。
他趁機拿回了他的零食袋,換上乾淨衣服便坐到床上吃棗。
那棗是護衛賈他們在西門無恨的小院外摘的,略酸、肉少,但他吃得津津有味。
送水的夥計又端來一桌飯菜,幾碟子乾果點心。
我檢查了一遍,裡麵沒毒,便叫雲舟過去吃。
雲舟吃了桌上的飯菜,打包了乾果點心。
簡單洗漱過後,我打算出趟門,我和雲舟一起走柳煙煙肯定不讓。
我和她商量,把雲舟押這當人質,我出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柳煙煙同意了,我輕裝出門,沒走正門和升降梯,從九樓的窗戶爬下去的。
柳煙煙給我準備的衣服就是夜行衣的改良款。
她給雲舟備的卻是錦衣華服,品質和他從前穿的應該差不多。
我有點懷疑柳煙煙知道了雲舟的身份。
離開群芳閣,有人跟蹤我,我花了些時間甩掉尾巴。
繞路到我們集合的地點,沒看到人我提著的心就放下一半。
護衛賈他們在商鋪裡留下記號,讓我知道他們來了。
暗道裡外都有他們的足跡,說明他們進去了。
足跡隻有進沒有出,也不慌亂,說明他們進去的時候沒危險。
在暗道內側有護衛賈留的言,用暗號密語告訴我,他們先走了,會在哪個地方等我們。
走了就好,我擔心的是他們不肯走。
這種時候能走一個是一個,墨墨跡跡誰都走不了,被人家一網打儘。
我安下心,清理掉他們留下的痕跡,離開商鋪,返回群芳閣。
沒想到在群芳閣門外又遇到熟人了。
“姓安的!”百裡芽吃驚的樣子活像見到鬼。
“是我。”她是未知勢力的人我一點不驚訝,但我沒死她倒是相當驚訝。
“你怎麼沒死?”
“我就是沒死。”
“你為什麼沒死?”
“因為我沒死。”
沒營養的對話持續了半分鐘,她的小腦袋瓜在飛速運轉。
“你是……不不,不可能,你是武林盟的人。”
“我不是武林盟的人,我是流浪的人。”我並不屬於江湖中的任何勢力,誰給錢我替誰治療,僅此而已。
陸盟主花錢請我解毒,我就解了。
白牡丹花錢雇我追凶,我就追了。
我和百裡芽對立,並不是因為她是妖堡的人,而是因為她沒給錢,還動手打我、罵我。
我可以是壞人的,但她們似乎已經認定我是好人。
“哼,我懶得和你廢話,現在沒人給你撐腰了,受死吧!”百裡芽從腰後抽出兩把短刀。
她的鞭子修不好了,隻能改用彆的武器。
短刀破空向我刺來,她的武功真的不怎麼樣。
我曲指彈開短刀,她手碗震得發麻,手上無力、刀掉在地上。
內力這種東西,她沒有,我順勢在她體內注入一股‘氣’。
隻是沒讓它立刻發作,蟄伏在她身體裡。
對付她光用尋常手段即可,我拍出一掌,她來不及躲避,抬起雙臂擋在身前,硬接了我一掌。
她身體被我拍飛,劃著拋物線落地。
“姓安的!”同樣的稱呼再次出現。
這回喊我的是赤月,她們兩個還真是形影不離。
我暗暗吐槽,麵朝著從群芳閣‘飛’出的赤月,她又想用蝕骨蟲毒我,手掌已經做出拍的動作,可能突然想起這招對她不利,半途改了動作,手掌握拳,向我懟過來。
她以為我不碰到蝕骨蟲,就不能殺它了?
我得給她科普一下,她的認知有偏差。
我也握屋出擊,跟她對了一拳,她的內力將我彈開,我的‘氣’穿過她的拳頭進入她體內,捏死了蝕骨蟲。
“啊——”赤月氣瘋了,她感覺到蝕骨蟲死了,又一次、死在她掌心裡。
她瘋狂大叫,怒氣值瞬間升滿,也不管蝕骨蟲還在她掌心裡,抬掌朝我拍過來。
我和她交手十數招,她的蝕骨蟲被我滅了,兩隻都沒保住。
她像是要跟我拚命,我也在她身體裡注入了‘氣’。
正在我想連她也弄死的時候,有人出聲阻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