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人、物都不敢沾,怕惹禍上身。
隻有皇室使臣,會學習各洲語言,他們是為工作、沒得辦法。
原身聽過的烏洲語,就是從落風國某位使臣那聽來的。
墨綺薇的膽子不小,敢和巫人合作。
好在巫人雖會巫術,卻不會武功,沒有察覺到月八在牆外偷聽他們說話。
我們開診的第三天,城中又出了勁爆新聞,「安大俠」逃獄了!
城內百姓人人自危,「安大俠
」吃人喝血,他逃出來,肯定是先飽餐一頓。
誰是他的飽餐目標呢?
這一天店鋪關門、百姓閉門不出,官差到處搜人,原本熱鬨的玉蘭城籠罩上一層不祥的陰影。
街上的店鋪全關門了,隻有我這一家醫館照舊開門營業。
官差來搜過,走前叮囑我們把門關好。
我笑笑說沒事,「安大俠」或許是生病了,他若真來我這,說不定我能治好他。
官差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不知道我是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還是狂妄得精神不正常了。
反正他們囑咐過了,我不聽、後果自負。
「安大俠」還能動,我其實很好奇,想親眼瞧瞧,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果然,入夜後全城漆黑一片,沒有一戶人家點燈,隻有我的醫館,門口掛著兩個燈籠,好像生怕吃人的怪物找不著門。
我有預感,「安大俠」一定會來找我。
雲舟和小嬌他們已經睡下,我獨自坐在醫館大堂裡,等怪物上門。
一陣陰風吹過,門口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這人不是走來的、不是飛來的,他是飄來的,像一隻氣球或一片落葉。
幾日不見,「安大俠」已然沒人模樣了。
他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頭,衣服穿在他身上跟套在竹竿上似的。
原本結實的漢子,現在成紙片人了。
「血……血……」他乾癟的喉嚨還能發出聲音,也是不易。
他腳不沾地飄進屋,旁人見了準當他是鬼。
其實也差不多,他成了那樹皮人的傀儡。
完全是那東西在帶著他移動,他把那玩意養得太強壯了。
他一進屋,我立刻用內力帶上門,放出「氣」絲纏住門板,把所有縫隙都堵住。
他進來了,就休想逃出去。
「安大俠」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他朝我撲過來,張開嘴、嘴巴咧開到一個恐怖的程度,不像是要咬我、反而像是要把我吞了。
「大蟒蛇啊?」我瞬間放出「氣」網,兜頭蓋臉將他罩住。
他力氣極大,想把「氣」網掙開。
我的目標不是和他拚誰勁大,罩住他是為方便揭那東西。
樹皮人貼在他身上,已經與血肉相融。
我用「氣」針刺入他皮膚,把那個位置的皮肉整張撕下來。
「啊——」安大俠慘嚎著,瘋狂扭動身體。
鮮血噴了一地,不過樹皮是撕下來了。
我用「氣」罩包住它,不讓它再作怪。
它脫離人體後,力氣瞬間變小了很多。
掙紮十幾下便安靜下來,凝聚的生命能量在迅速流失。
我給安大俠輸入治療之「氣」,先幫他止血,吊住他一口氣。
他行走江湖冒名頂替騙吃騙喝,今次是遭了大難了,即便能活下來,也要麵臨牢獄之災。
樹皮的能量散儘,我把它收好,月八從她藏身的地方出來,幫我把安大俠背到診室裡,放到病床上。
他剛剛撞桌子踢椅子,弄出的動靜太大,左鄰右舍都聽見了。
小藥童和小嬌被響聲驚醒,也趕來幫忙。
「沒事,是逃犯、那個吃人的安大俠。」我安慰他們道。
小藥童一聽臉色煞白,小嬌也緊張道:「您受傷了沒有?」
「沒有,他是中了烏洲的巫術,才會喪失本性、吃人喝血,看來咱們玉蘭城來了巫人。」我拿出血淋淋的樹皮,舉到他們麵前晃了晃。
「巫……巫人?是那些黑色怪物?」
小藥童眼中浮現濃濃的恐懼。..
「你知道巫人?」我有點意外,烏洲的傳說本來就比較少,在平祈大陸並沒有廣泛傳開過。
「聽胡大夫說過,他老人家見多識廣,知道很多奇聞。」小藥童回道。
「是的,就是傳說中的巫人。」
「安大夫,您會破解巫術?」小藥童盯著血淋淋的樹皮,又瞄了眼屋裡安靜躺著的安大俠,好奇地問。
「破解談不上,就是發現了這東西,隨手給揭下來了,沒想到這麼簡單,便能化解危機。」無論是原身還是我,對巫術都是一竅不通的。
「原來如此,安大夫、您比胡大夫還厲害。」小藥童連忙去收拾被安大俠撞翻的家具。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派他和小嬌去早市買菜,順便一路嚷嚷著去報官,就說吃人的怪物在妙手醫館,已經被安大夫製伏了。
醫館左右的鄰居也給證明,昨晚我確實和怪物發生過打鬥,後來怪物便安靜了。
城中百姓聽說危機解除,紛紛走出家門,該乾活的乾活,該開門做生意的做生意。
官府那邊很快便派人來,把安大俠接走了。
我給他治了一夜的傷,到早上時人清醒過來。
他完全不記得被控製之後的事,我從他中招講到昨晚發生的事,也給他看了那塊沾血的樹皮。
官差來接他,順便把我也叫走了。
作為昨晚怪物登門事件的親曆者,官老爺有話要問我。
我將證據交上去,上麵還帶著安大俠的肉呢。
這是從人身上撕下來的無疑,安大俠的傷口我沒有徹底治好,留了片嫩疤,大小形狀跟樹皮正好吻合。
安大俠被樹皮附身是證據確鑿了,我又說我是歪打正著,才破解了巫術。
官老爺了解過情況,便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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