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剛幾位來,說是為什麼事來著?」
幾人被猛地一問,頭搖得像撥浪鼓,紛紛擺手說無事,他們特來恭喜我升官,順便來彙報下工作。
彙報工作有固定的時間和地點,不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彙報,就有「請安」的意思在裡麵了。
我這些話不是單純地嚇唬他們,而是要施行「暴政」。
本來魔教的收支就不平衡,入不敷出多年,一直在吃老本。
養太多閒人沒有好處,要麼拓展新業務賺錢,要麼裁員。
員工的工作能力固然重要,但三天兩頭帶著人起來作妖鬨事,和我作對的員工,再有能力我也得把人送走。
「暴君」做事嘁哧哢嚓、快刀斬亂麻,不解亂麻。
最後裁下去的人,不是這個長老的臥底、就是那個長老的親戚,總歸不是我們的人。
我派出去的人已經把他們的底摸清了。
而且軒轅無目在這的時候,也不管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些為鎖事跑到我麵前等指示的,一律按「無能」扣錢。
再有這類事拿到我麵前,卷鋪蓋走人。
有人膽小、嚇唬一下便老實多了。
有人膽大,非要試一試,撞撞南牆才肯死心。
來撞南牆的人叫武誌遠,是負責武器管理、守護魔教祖先神兵的長老的外甥。
武誌遠負責武器製造,損壞、丟失補齊等工作。
采買打造武器材料的人和他為私吞製造武器的費用,用次等材料、冒充上等材料。
買的人負責買材料,武誌遠負責驗收材料,一路開綠燈,然後二人分賬。
打造出的刀彆說上戰場,就是平時練武砍個草人,都有折斷的風險。
因著魔教多年不與外界來往,很久沒打過仗了,平時除了練習,普通教眾沒有使用武器的機會。
隻那些巡邏隊用的刀劍比較正常,其他長老手下的人若是要用兵器,從不向兵器堂申請,均是自行購買。
各院各家都有貓膩,誰也甭說誰,知道內情自會避雷,不會張揚出去,更不會嚷嚷到西門無恨麵前。
這事兒拉扯到我麵前,是因為教內的一場「決鬥」。
雙方說好了生死全憑自己的本事,如果是技不如人、死在對方刀下,家屬絕不會糾纏。
決鬥的結果自然是一死一活,死者家屬並沒有遵守約定,反將事情鬨到我麵前來。
家屬拿著死者的刀,那刀的材質,比現代的塑料強不了多少。
而勝者的刀,卻是貨真價實、用料講究的好刀。
兩把刀從外表看沒有區彆,這位家屬也是厲害,為給自家人申冤,拚命將勝方的刀奪過來,當作證物呈到我麵前來。
它們就是普通教眾用的刀,進魔教一段時間,經過考驗、通過的人會統一發武器。
這是當年創教初期留下的規定,那時魔教與江湖其它勢力爭鬥頻繁,打群架是家常便飯。
所以通過考核的教眾都要配刀,可以隨時參加戰鬥。
現在沒架打了,這刀基本就是擺設。
於是有人想到在它身上做文章,具體能貪多少我還不知道,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總有人惦記著。
決鬥源於一場三角戀,勇奪證物的家屬是家中老大,他有一個弟弟,也就是死者。
兄弟二人父母早亡,故鄉鬨饑荒,他們逃荒出來,遇上魔教收人,便自願加入,想混口飯吃。
他們不是買進來的雜役,是往武裝力量的方向培養的。
家屬名叫王木、他弟弟叫王林,本來家中還有個三弟叫王森,隻是沒能養活,四歲便夭折了。
王木身為家中長子,一心想帶著全家人過上好日子。
奈何天災**不斷,先是父母進山采野菌子,遇上狼群雙雙遇難。
後又經曆連年旱災,家中薄田顆粒無收。
兄弟倆逃出家鄉,想到彆處掙口飯吃。
他們從前在鄉下,沒聽說過魔教,對江湖的事更是一無所知。
隻聽說有地方招人,管飯,他們就來了。
加入魔教後,可能是接受了一定的「思想
教育」。
王林覺得以前全白活了,他們這樣的血氣少年,早該投身江湖,闖出一番天地,種田改變不了命運,唯有習武才能做人上人。
王林因此發奮圖強,他的短期目標是加入巡邏隊。
努力了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哪料理想卻輸在了愛情麵前。
王林愛上教中的一個姑娘,為與她相會,往日雷打不動的練武項目都顧不上了。
甚至為愛勇敢接受決鬥,王木勸阻他,他還差點和大哥翻臉。
決鬥的結果已經擺在停屍房裡,王木發現事情不對,第一時間搶奪證據,跑到我這來告狀。
他說如果雙方是公平的決鬥,弟弟輸了、死了,他再傷心也會認。
可王林的決鬥,根本就不公平,王林用的是教內統一發放的配刀,對方用的明顯不一樣,質量差太多。
我派香字輩的兩名暗衛去查王家兄弟的背景,把人先留在我的辦公室,叫下人端上茶水和點心,請他坐下慢慢說。
王木是個沒什麼抱負的人,這是他的自我介紹,他喜歡種地,想一輩子靠雙手種出幸福日子。
所以王林努力想晉升巡邏隊的時候,他在研究「陽台種菜」。
他在二人的宿舍窗台上種了十幾盆蔬菜,他們一日三餐都到食堂去吃,平時沒機會自己做飯。
他把蔬菜當花養,人人都笑他接地氣,背地裡也嘲他沒誌氣。
可他隻想過平靜的種田生活,實際上他功夫一點不差。
否則也不可能從勝方手裡奪下配刀來,他練武是為陪王林,很多時候王林學不會,人家又不願意教第二遍,他就一遍學會,過後再輔導王林,一遍遍教他,直到教明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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