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順著梯子爬過來,所有人一個一個來!”
離梯子最近的船主人趕緊讓兒子先爬過去,自己緊隨其後,不遠處的漁民解開捆住自己的繩索也順利爬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雙杞握住操控盤的手愈來愈緊,他焦躁地頻頻扭頭,眼睛猩紅去尋找熟悉的身影。
此時船體已經呈現六七十度的傾斜,小半個船身都淹進了海裡。
陸滇尋找好時機,猛然鬆開手,兩人滑向梯子所在的地方。
可梯子早已支撐不住,在海浪的拍打下被一道浪花卷走,救生艙和漁船間還隔著很寬的距離。
沉船的範圍可能會引發漩渦,救生艙不能再往前了。
陸滇最後低頭看了眼懷中人漂亮迷茫蒙的眼睛,俯身在他眼皮上輕觸,這是他們最近的一次距離。接著雙臂使力,直接掐著白葵的腰身將人托舉到半空,越過欄杆。
“秦天陽,接好他!”
秦天陽早就準備好了,他站到邊沿,仰頭大大張開了手臂,等著一朵花撲進他的懷抱裡。
還是那麼瘦,那麼輕,遞過去的手臂卻在顫抖,白葵隻來得及偏過頭看到陸滇一節繃起的下巴,就被另一個人接到臂彎。
側臉緊貼的溫熱胸膛中傳出激烈的跳動聲。
秦天陽不知是在為這一驚險的場麵而激動,還是又想起來記憶中彆的事情,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相觸部位湧,維持著這個姿勢,白葵腳不離地被放進座位裡。
接著陸滇隻身攀上欄杆,在虛空中躍起,跳到救生艇上僅剩的空位,還好救生艇隻是很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接著便平穩駛離。
剛開走這片範圍,船主人扭過頭,他開了好幾年的漁船最頂端已經完全被海麵吞沒了。
林雙杞從座位下拿出一件雨衣,披到白葵完全濕透的身上,白葵這才發現他,喘著氣道謝。
白葵的小卷發還在往下滴水,他臉很白,是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不見血色的白,卷翹的睫毛上停駐著小水珠,隨眨動反光,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很後怕的樣子。
像一隻可憐的流浪小貓咪。
林雙杞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喉結滾動,克製地沒有去捏一把他的臉。
救生艇現在返航明顯是不現實的,這麼遠的距離,回去起碼還要一個小時,更彆提他們已經嚴重超載了,說老實話,他們兩個在港口同時租下這輛救生艇時根本沒想過後果。
完全是憑借著漁民指路常用航線才幸運找到這裡接到人的。
接下來怎麼辦?
剛從死亡裡逃生的幾人明顯也想到這點,更是沒人再說話,白葵望著遠方無邊無垠的海麵打了個冷顫。
“現在是北麵,往三點鐘方向開。”
陸滇雙眼緊閉,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隻留下這一句話。
沒人問他怎麼確定的方向,也沒人問他三點鐘方向有什麼,救生艇轉向加速駛去,依舊如一葉扁舟,隻是帶上了所有人的希望。
漸漸的,無垠的邊際似乎露出來一塊黑影。
再靠近點,才能看清,竟然是一座屹立在海中的孤島。
越往孤島靠近,可以發現周圍的海水顏色變淺了許多,這說明這裡的水深在變小。
將救生艇停靠在岸邊,船主人讓兒子先帶白葵上岸,找個安全的高地待著彆亂動,剩餘的幾個身體強健的大男人合力將救生艇推上岸,然後抬到了確認海水卷不到的地方。
這座孤島麵積不大,從海岸線來看極有可能是個圓形的島嶼,島上長了些密林,倒是和塞路爾島的生態有些不太一樣。
雨還在下,陸滇牽著白葵的手,一行人儘力尋找能躲避的地方,居然真讓他們發現了,這孤島上有一間小木頭房子。
走進去看還擺放了一個單人木床,角落雜亂堆放幾根木柴樹枝,有人生火的痕跡,隻不過都落滿了灰塵,還有些雜草,或許是曾經有漁民將這裡作為一個中轉站,才留下了這些。
不管怎麼樣,這間木屋確實解除了大家的燃眉之急,不用再一直淋雨吹風了,這絕對是個好消息。
在木屋中央圍成一個圈,林雙杞眼疾手快脫下外套墊在地上,讓白葵坐,自己則根本不在乎泥土汙漬,隨意坐在地麵上。
陸滇瞥他一眼,沒說什麼,他沒有穿外套,身上唯餘一件濕透貼著肌肉的短袖上衣。
將角落裡的木柴放到中間,又在床下麵找到半盒用剩下的火柴,火柴有些受潮,擦廢了好幾根才成功擦出火。
圍著逐漸燒起來的火堆,眾人緊繃的神經才能稍稍放鬆下來,開始思考之後的事。
白葵揉了把眼睛,靠在陸滇的肩頭犯困,火光照亮每個人的臉。
秦天陽伸手烤火,又添了把柴,沉聲道:
“我和林雙杞出海前就已經聯係救援隊了,節目組那裡也知道,等暴風雨過去就會派人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