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杞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 走上前單手揪住陸滇的衣領,用力到骨節都泛白,瞪大眼睛質問道:
“你他媽說什麼屁話呢?”
他下手很重,根本不顧及什麼情麵, 這玩意他跟這兩人根本也沒有, 繃緊的領口瞬間將脖子勒出一道紅印子, 足以讓人呼吸不暢。
陸滇轉動眼珠在他充滿憤怒的臉上描了一圈,眼譚幽深可怖,和他在孤島密林裡用石頭砸爛的那條欲將咬人的毒蛇精確重合。
“你叫什麼?難道你不想?”
沒掙紮,兩個同樣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在走廊上扭打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動靜,沒必要, 他冷嗤:
“裝什麼裝, 可惜你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就是了。”
林雙杞緩緩鬆開手,呼吸急促, 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秦天陽。
“什麼意思?”
這兩個人之間門好像互通了什麼關於白葵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卻將他拒之門外, 他們都能去靠近,去觸摸, 唯獨隻有他不行。
他連那條路都找不到, 更彆提打開城堡的大門。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陸滇懶得理他, 在他看來林雙杞對自己根本沒有威脅性,對於白葵他有百分之百的占有欲,也有自信,是自己搶占了先機。
但就像前麵說過的,這根線始終牽在白葵手上。
他會適當作出讓步,具體的發展還要由他的乖寶自己來決定。
“要打架去外麵, 彆吵到小葵睡覺。”
留下這句話,陸滇轉身離開,腳步帶起淩厲陣風,隻有額頭和頸側突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冷靜。
這兩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白葵變得嗜睡很多。
明明昨天和前天幾乎一直在睡覺,卻還是感覺身體疲憊,打完針這一覺更是直接睡到下午六點多才醒。
從病房窗戶看出去,海島已經暮色四合,病房在五樓,陸滇專門選擇了一間門朝向最好的,從這裡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大海。
白葵半躺著,張開嘴一勺一勺吃飯,陸滇坐在陪護椅上手持飯盒,半勺飯一塊肉一根青菜,葷素均勻搭配成一勺送到他嘴邊。
盯著白葵慢慢咀嚼完咽下去,才將準備好的下一勺再喂到嘴邊,動作不緊不慢,比許多追著孩子吃飯的寶爸還有耐心得多。
白葵埋在被子裡的手揉了揉肚子,嘴唇沾上油亮晶晶的,補充水分後又恢複成果凍質地,軟軟彈彈,一看就很好親。
“吃飽了?”
“嗯嗯!”白葵腦袋直點,眼睛看向抽紙盒。
將還剩下一點飯的飯盒蓋好,陸滇抽出一張紙巾幫白葵把嘴巴和小臉蛋都擦得乾乾淨淨的,方便他往下縮,將下巴埋進被子裡。
“再喝點水。”
白葵眨巴眨巴眼睛,好想裝作沒聽見,最終還是認命坐起來一口悶了半杯溫水,空掉的玻璃杯被他一點點戳到離自己很遠的地方,確定展臂拿不到才滿意縮回去。
陸滇打開病房內的電視,挑了個國外的紀錄片放,白葵果然也很喜歡。
過了有將近一小時,時針指向夜間門八點,紀錄片也響起了片尾曲,約定下周同一時間門觀看,白葵才驚覺時間門好像有點不早了,在他印象中陸滇都很久沒休息了。
白葵扭頭看他,終於想起要關心老板。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睡就好啦,不需要人照顧。”
正在數表針的陸滇渾身一僵,他薄唇收平,往門外飛快拋去一眼,自顧自道:
“要刷牙?我去給你擠牙膏。”
說完也不看白葵的反應,站起身大步走進了洗手間門裡,劈裡啪啦傳來一陣翻找的動靜。
一次性洗漱用品就被他放在一眼可見的洗漱台上,卻遲遲沒被人拿起來,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陸滇根本就不想出去。
磨磨蹭蹭在洗手間門待了十幾分鐘,他才拿著一把粉色的牙刷走出來,塞進白葵的嘴巴裡,仔細端詳,又細致地給他刷遍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才端過杯子漱口。
牙膏好像是橙子味的,清新,還有點甜,白葵呼出一口氣,將雙手合攏放在鼻子兩側輕嗅,很滿意地想小葵是香香的誒。
刷完牙,陸滇實在沒有理由再賴著不走。
收拾好碗具,這次沒再拖延,他拉開病房門,一眼就看見秦天陽靠在門邊。
頭發明顯是剛洗過吹順的,抓成落拓不羈的造型,衣服和上午看到時不一樣,眼鏡摘了,走近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質香水味。
跟開屏的孔雀似的,噢,還是隻上了年紀的花孔雀。
陸滇:......
擦肩而過時,他忍不住警告這個得了天大便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