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聚集為光束,
光束又彙集成光海,
藍綠色光芒大盛,籠罩了房間內的每一個身影。
片刻後,光芒消失得無隱無蹤,同時消失的還有房間內的一植三人。
“啪嗒”
祁雙護了一路的晚餐,最後還是沒有逃離潑灑出去的命運,它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地上,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果然很有意思。”
幾分鐘後,察覺到能量波動的‘白鬱’走過來,他撿起地上的晚餐,小心地踏入房間,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一封告彆信件。
落款是楚澤淮和白鬱。
“總感覺要耗費不少植物細胞去思考了啊。”
‘白鬱’將信件收起,看著手中的晚餐幾秒後,果斷把潑灑出去的部分扔掉,把仍舊留在盒子裡的食物端了回去。
一看就是精心製作的美食,正好可以給用腦過度的自己補一補,就算自己沒有腦子,補一補植物細胞也是好的。
真不錯。
**
“這是....還沒有被毀滅的清河市?”
祁雙一臉茫然地看著麵前許久不見的繁華和平場景,又懵圈地看著一旁的楚澤淮和白鬱,
“部長已經過世的親人和染發戴美瞳的新人?”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先對哪個表示震驚不解,好像每一個都超過了他自己的認知,讓他本就不高的智商成功死在了大腦裡。
“這是你們的世界?你們都不和我說一聲就走?”
楚墨率先反應過來,血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了楚澤淮。
“我們給你留了一封告彆信。”
楚澤淮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主要是白鬱他似乎覺得自己一見到楚墨就心疼到要留下來乾活、一見到‘白鬱’就忍不住惡趣味上來捉弄人家,在他還在做無用的辯解時,直接就開了時空轉換。
對於白鬱來說,不管是異世界的悲慘烏鴉,還是命運完全不同的同體,統統就和浮雲一樣,完全不重要。
“我......”
楚墨還想問幾句,但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資格去質問對方。
這是平行世界的哥哥,不是他自己的哥哥,人家既然能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自然也可以突然就悄無聲息地消失。
“咳,怎麼又開始難過了。”
楚澤淮看著情緒低落下去的弟弟,拽著人就往清河市調查局的方向走,
“時空轉換的能量需要積累,這兩天你們是回不去了,要不要來逛一逛我們的世界?我先回調查局給你拿身鬥篷,順便去看看姑姑。”
“媽媽.....”
楚墨頓了一下,低聲呢喃,眼眸中是楚澤淮看不懂的神色。
“對,去看看她吧,順便看一看年輕時候的你。”
楚澤淮刷身份卡進了調查局,領著兩個人朝第一小隊辦公室走去,白鬱則跟在旁邊,給這兩個人解釋了一下時空穿越的概念。
“也
就是說,我們現在是在一個和平繁榮的平行世界?這個世界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我們?”
能做到副官的位置,祁雙倒也不傻,很快就反應過來。
難怪部長和林水水關係那麼好,原來是平行世界的親人。
不對,不應該叫林水水,這位應該是穩穩坐在部長心中白月光的位置的楚澤淮。
還有,同樣是遭受到汙染的世界,這個世界為什麼能發展地這麼好?
“對,所以你們需要暫時遮一下容貌。”
楚澤淮沒去管兩人心中的思緒,他快步走進第一小隊辦公室,找來兩個鬥篷就扔了過去。
“楚隊,您怎麼回來了?”
原雪趕緊關掉了電腦上播放的視頻,露出來一個驚喜但又帶著點緊張心虛的笑容,隨後,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一進來就擋著臉、穿上鬥篷後更是把臉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兩個神秘男人,
“這兩位是———”
“是我的兩個朋友。”
楚澤淮環視周圍的環境,在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後,不由挑眉,
“暗夜魔鴉呢?又逃班了?”
“被楚局叫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原雪老老實實回答道。
一旁的兩人在聽到這四個字後,同時怔了一下。
“暗夜魔鴉是誰?”
祁雙小聲問一旁的白鬱,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是林墨,也就是你部長的年輕版本。”
白鬱道,成功打碎了祁雙最後一絲關於楚墨形象的希望。
“我以前都不知道部長年輕的時候這麼.....這麼.....”
祁雙“這麼”了半天,最後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隻憋出來一個,
“這麼有童趣。”
“你想說幼稚就說吧,以前的我確實是這樣的。”
楚墨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樣子,長睫毛垂下,語氣很淡,又帶著一絲自嘲,
“幼稚到那個時候居然會輕信....算了,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其實也不算幼稚,就是有些活潑罷了。”
楚澤淮拍了拍楚墨的肩膀,安慰道,他知道對方從當初的小烏鴉變成現在獨當一麵的負責人兼家主,過程中肯定吃了很多苦,也踩了很多坑。
“活潑過頭的那種。”
白鬱小聲補充道。
他倒是想說暗夜魔鴉那個家夥嘴上沒門、熱愛作死、說話不看場合公然開黃腔、腦回路和他一樣清奇、天天被一群人追著打、平均每三天就會惹親人生氣揍他。
但是看在楚墨就在旁邊的份上,他還是不要把暗夜魔鴉的‘豐功偉績’說出來比較好,好歹維持一下烏鴉在這家夥心目中的形象。
“幼稚活潑的部長.....”
祁雙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聽起來還挺可愛的,有點期待見到他了。
”
他第一次見到楚墨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是個冷酷成熟的男人,他真的好奇這些和部長毫不相關的詞語是怎麼落在年輕版部長上麵的。
“可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描述他。”
楚澤淮道,他剛想說什麼,就感覺林墨的氣息在快速接近,熟悉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比正常走路過來要急促得多。
“誒,哥,你回來了啊。”
透過大開的辦公室大門,剛剛跑進走廊的林墨眼尖地看見了他哥的身影,隔著老遠就伸長胳膊打招呼。
“真的好不一樣。”
祁雙看著飛奔過來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黑發青年,喃喃道。
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龐,但青年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熱烈、純粹、天真又自由,整個人有一種無憂無慮的鬆弛感和輕鬆感,眼眸中甚至有清澈又愚蠢的神情,像是一直被保護在象牙塔中、對未來和生活充滿期待的青年。
“是啊,我都不記得我還有過這樣的時候。”
楚墨看著飛奔過來的林墨,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現在的他絕對不會有的狀態和神情,他背負了太多也經曆了太多,如果還保持這個樣子,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以前的部長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學過的一首詩,其他的都記不清了,就記得一句‘鮮衣怒馬少年郎’,覺得很配——”
祁雙想著古籍上的詩詞,說道,結果他還沒有說完,‘少年郎’就被走廊中間凸出來的一小條磚縫給絆了一下,“咚”的一聲巨響,狠狠地摔在了走廊的瓷磚上。
這還不算完,由於林墨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走廊地麵又被儘職儘責的清潔工擦得過於乾淨,在巨大的慣性下,林墨臉朝地,像一隻在冰上滑行的企鵝一樣,一路滑到了他們腳下,中途甚至還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圓圈。
望著剛好停在辦公室門口青年的眾人:........
這個出場方式,是否有些過於炸裂?
“你還好嗎?”
離得最近的祁雙忍住笑意,關切問道。
“沒事沒事,覺醒者的身體沒那麼嬌弱。”
林墨火速從地上爬起來,一眼就看見哥哥小白和兩個陌生人。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會和他哥問好順便問對方回來怎麼不通知他,然後再纏著小白一起去各大娛樂場所玩,順便好奇八卦一下兩個神秘鬥篷人到底是什麼來曆,怎麼會被帶進他們第一小隊辦公室。
但現在,他有更重要更緊急、關乎他生命安全的事情要做。
“哥,沒空解釋了,幫我攔一下我媽,她要打死我!”
摔倒的青年站起來後,連衣服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直接跳上來一旁的辦公桌,身後巨大的黑色羽翼張開,徑直朝著窗外飛去——
“林墨,你給我站住!!!”
拿著清潔用大掃帚的楚雲柔也出現在了走廊儘頭,她張開金雕翅膀,氣
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一旁看著的楚墨頓住了。
他剛才還覺得年輕版自己的出場未免太過炸裂,
沒想到楚雲柔的出場更炸裂。
這個扛著掃帚渾身冒火、踩著恨天高還能疾步追人的樣子,
真的好久都沒有見過了啊。
“小淮,你趕緊給我攔著他,這個家夥居然敢用調查局專用網絡看小黃片,還被人舉報到了我這裡,我殺了他!!!”
“媽,這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流量用完了後會自動接上專用網絡啊!我先出去躲一躲,媽你一個人冷靜冷靜!”
楚澤淮還沒來得插手,舉著大掃帚的楚雲柔就已經殺到了第一小隊辦公室門口,而林墨也朝著外麵來了一個信仰之躍。
“砰——”
一聲比剛才撞到地麵上更響的聲音響起,信誓旦旦要逃離媽媽的小烏鴉被玻璃給撞了個七葷八素,“啪嘰”一聲,茫然且眩暈地掉在了地上。
“可惡,為什麼要把玻璃擦得那麼亮......”
林墨捂住了額頭,淚花一下子就出來了。
“你給我過來!”
自家兒子的慘狀沒能動搖楚雲柔那顆無比冷硬的心,她絲毫不憐惜地抓住了林墨的一隻腳,直接往外扯。
就在楚雲柔踏出第一小隊辦公室的門而林墨死死抓著門檻不放手時,栗訟走了過來。
“你是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嗎?沒事,隻是我在教訓我兒子罷了。”
楚雲柔揮了揮手中的大掃帚,表情很淡,但誰也能聽出語氣中隱藏的怒火。
“不是,我是來找林墨報仇的,我上次隻是吐槽了一句我在魅力排行榜上的名次又下降了,這家夥說他有辦法,然後就把我的臉印成了廉價塑料小扇子,去清河市中心公園免費發,還送了好多給廣場舞的大媽,現在半個清河市都是我的臉。”
栗訟蹲下身,對著林墨露出來一個笑,笑容背後是看不見的森然和冷氣。
“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一起嗎?”
楚雲柔給了栗訟一個眼神。
“好啊,我早就想嘗試和楚局一起合作了。”
栗訟搓了搓手,強行掰開了林墨抓著門檻的手指,好讓楚雲柔能把這隻烏鴉拖到一個更空曠的地方。
“我這不是提高你的知名度嗎?栗隊你不能知恩圖報!”
林墨不忿道,在看見栗訟那越來越危險的神色後,立馬就把目光落在了唯一可能救他的一植一人身上,
“哥,快救我,我真的會死的,救命啊——”
“咳,誰讓你做這種事,都已經成年這麼久了,是時候該學會擔起自己的責任了。”
楚澤淮攤手,無奈中還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神情。
“小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墨又把祈求的目光放在了白鬱身上。
“我可勸不動這兩位,更何況,你剛剛不是說‘覺醒者的身體哪裡有那麼嬌貴’嗎?讓兩位出出氣就沒事了。
”
白鬱也學著楚澤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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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到時候你們兩個隻能無比後悔地帶著花來祭奠我——”
林墨帶著絕望的哀嚎被拖走,直到離開他們的視線。
“沒想到部長以前居然......”
祁雙真的很努力在忍笑了,但是有時候真的忍不住。
“不要再說了。”
楚墨看了副官一眼,隻覺得自己前些日子努力營造出來的形象,一昔之間全部被年輕版的自己給毀了。
“咳,在我看來,部長還是很英明神武的。”
看著那雙血色的眼眸望過來,祁雙咳嗽兩聲,連忙補充了一句,
“我隻是在想,用公共網絡看黃片和把朋友臉打印成扇子免費發,到底哪個程度更嚴重一點。”
楚墨:......你還不如不說。
似乎是也察覺到了言語中的失措,祁雙心裡一個激靈,趕緊又打了個補丁:“我是說,年輕時候的部長看上去真的挺活潑的,而且本性也不壞。”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不遠處的庭院就傳來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我說,我都說,沙發裡的錢是我藏的,鍋是我燒壞的,蟑螂也是因為我吃外賣不扔盒子而出現的,媽,彆打了——”
“你流產過的謠言是我喝多了不小心說出去的,你的發財樹也是我收了越隊的錢偷偷澆死的,栗隊,你再打下去會死鳥的,真的——”
“哥,小白,救命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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