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現在就這麼想啊,真是看不出來。”
白鬱坐在床邊,看著手忙腳亂摁花苞的伴侶,意味深長道。
“才沒有,我白天一直都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楚澤淮壓根阻止不了花苞的生長和開放,但是他又不想讓植物覺得自己是個天天想著床上那點事的人,於是儘力壓製自己的想法。
但人的思維就是,越不讓自己去想某件事,某件事就越是
() 要在腦海中浮現。
他不僅回憶起了深夜頻道,
還回憶起了秋千、深海、跑車內部、婚紗和貓耳女仆、調查局辦公室和禁閉室.......
於是在他完全止不住的思緒和手忙腳亂的壓製下,
長出來的花苞居然比剛才還要多,濃鬱的薔薇花香彌漫了整個彆墅。
“是是是,你沒有天天想著那些事,你也不知道這些花到底是怎麼開的。”
白鬱瞥了一眼仍舊在開花的楚澤淮,心裡麵對於小鳥的需求有了一個新認識。
想不到啊,一晚上的運動都滿足不了這隻小鳥,大白天的,對方居然還在腦子裡想。
“我真的沒有。”
楚澤淮試圖挽救自己的形象,但在發現自己越是想著控製思緒,就越是能想到讓他開花的場景後,就放棄了掙紮,整個人往那純白色花苞堆中一躺,淺綠色眼睛望著天花板出神。
片刻後,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人影。
“怎麼不繼續體驗了?互換身體的時間為一十四個小時,畢竟靈魂和身體不契合的話,會造成輕微損傷。”
白鬱伸出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臉,隨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其實對於他來說,操控楚澤淮的身體也挺新奇的。
植物第一次感受到這麼高的體溫和如此明確的心跳呼吸,也是第一次和火焰共舞。
“一十四小時啊,那確實要抓緊時間。”
楚澤淮從純白花苞堆裡麵爬起來,甚至還把被他壓到的藤蔓扶起。
在這過程中,不少花苞都開始綻放,露出了黃色的花蕊。
“你還在想那種事情嗎?”
白鬱指尖跳躍著金色火焰,金橙色眼眸中帶著一絲促狹。
然而和想象中小鳥惱羞成怒死不承認的場景不一樣,楚澤淮沉思了幾秒,居然承認了。
“剛剛確實在想這些。”
楚澤淮撥弄了一下一旁的花苞,鐵證如山下,再狡辯也沒有什麼用,還正合了那株植物看樂子的心態,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開花的感覺其實還挺不錯的,就是總有一種想尋找熱源的衝動。
難怪白鬱總是喜歡抱著自己,對於植物來說,他自己的身體或許就是個移動取暖器。
“話說,你平時化成藤蔓抱著我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楚澤淮的好奇心突然上來,加上這具身體本能的驅使,整個人無師自通地幻化成了一堆藤蔓的樣子,試圖像之前的白鬱一樣,把‘自己’包圍在藤蔓群中。
或許還可以讓白鬱也嘗試一下被纏繞捆綁束縛的感覺。
隻可惜,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楚澤淮終究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還沒走幾步,藤蔓就不受控製地打結了。
他隻習慣用兩條腿走路,壓根無法同時操控上百根藤蔓在地上爬行,不一會兒就把自己從一個藤蔓群變成了一個藤蔓結。
“白鬱,我第七條腿和第三十一條
腿繞在一起了!”
“第四十一條腿被第五條腿纏住了!”
“第十八條腿、第九十六條腿和第一條腿貌似打了個死結!”
剛才還暗搓搓想要搞點小動作的楚澤淮,現在正在努力把這麼多根藤蔓解開,結果越解越急,越急就打結得越厲害。
“就你對這幅身體的掌控,還想纏繞我?”
白鬱看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藤蔓結,沒忍住挑眉,
“你自己在家裡麵慢慢解吧,我去外麵飛一圈。”
白鬱對火焰和空間凝固的能力不是很感興趣,但他對楚澤淮的翅膀很感興趣。
植物天生就紮根在大地上,向往著天空,但是卻又不可能真正飛向天空,這種習性一直刻在流淌著的汁液裡,所以即使白鬱能用能量飛翔,身體本性還是讓他更喜歡呆在地麵。
但現在不一樣。
他能感覺到楚澤淮身體的每一處都無比輕盈,背後的翅膀強勁有力,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著去飛翔,去感受廣闊的天空。
似乎隻要他微微一用力,就能直衝雲際。
“嘩啦”一聲,白鬱背部的金橙色羽翼展開,每一根羽毛都閃閃發亮。
“真是期待啊,從未體驗過的自由飛翔.....”
白鬱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在空中瀟灑飛過的場景,結果三秒鐘後,迫不及待的植物“砰”的一聲,直接卡在了彆墅的門上。
還在解藤蔓結的楚澤淮愣了一下,隨後毫不留情地笑出聲。
“噗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會卡門,哈哈哈哈哈——”
一堆綠色的藤蔓笑到顫抖,葉子一晃一晃的,在這樣的動作下,本就複雜的藤蔓結變得更加複雜。
聽到伴侶的笑聲,白鬱正在拔翅膀的手一頓,隨後放下手,背部一用力。
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金色翅膀帶著整個門框一起出了彆墅。
白鬱瞥了一眼被他奪門而出的操作震撼到的楚澤淮,若無其事地扔掉門框,隨後拍了拍手,輕描淡寫:
“隻要家裡麵沒有門,那我就沒有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