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真是方便啊...”
“你感歎了差不多百八十遍了。”鬆田嫌棄地按按腦袋, “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但這是事實嘛。”鶴川理直氣壯地說:“對不對啊朱鷺子。”
“我替吉爾與羅森感謝你的讚美。”粉發女孩優雅地微微致意:“但鶴川先生,您的確沒必要再重複自己的話了。”
“欸——”
他們此時正處於羅森的內部,既是為了防止波稻的探查, 也是為了方便高速移動。雖然有種自己被壓成平麵的奇異感覺, 但不得不承認, 比起在外部承受高速風壓與野生種攻擊的風險, 在內部移動實在是再安穩不過了。
“前方三點鐘,距離40米。”女孩微微眯起眼睛:“有影子被強製喚醒了...波稻已經察覺到了麼?”
“那個老妖婆...唯獨這方麵這麼敏銳啊。”鬆田咋舌。
羅森動作一頓, 硬生生停在原地, 與此同時, 頭上的岩壁突兀地碎裂開來!
不遠處,如巨大章魚般的野生種裂開口器,露出根根尖齒。
“那麼,就按照之前說好的。”女孩神色不變:“大家先走。”
澪露出猶豫的神情:“朱鷺子...”
“沒關係的, 小澪。”女孩柔聲回應:“你要做的是向前。”
“朱鷺子,這家夥看上去沒什麼腦子啊。”剛聽見女孩的話就乾脆利落轉身, 撥開羅森身體準備離開的鶴川語調揚起:“交給你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鶴川先生真是另一個極端啊...”女孩笑著歎道:“放心, 我解決它之後就會跟過來的。”
眾人隻是沉默地衝朱鷺子點點頭, 轉而相繼離開。留在最後的菱形窗向前走了幾步, 最終還是回過頭去:“朱鷺子...彆死了啊!”
“這話還輪不到哥哥來說。”說著諷刺的話語,女孩的聲音卻極儘溫柔:“去吧。”
隨著眾人的身影遠去,朱鷺子的麵容徹底沉了下來, 紫水晶般的眼睛此時無比沉靜。
“羅森格蘭茲, 吉爾鄧斯特恩。”女孩輕喚著自己的從屬,柔和而不帶感情地命令道:“賜予他們永恒的安眠吧。”
而不遠處的眾人同樣遇上了難題:“這是什麼東西?”
在他們麵前,一座足以堵住整個洞口的黑牆占據了全部視野。
“這不是普通的牆。”影潮抽了抽鼻子:“感受不到裡麵的氣息...是由影子構成的麼?”
“影子構成的?”鬆田聞言,上前幾步, 開始在背包裡摸索:“那好說。”
“...不是吧你。”鶴川麵露震撼:“你到底在那個酒吧裡順了多少瓶酒啊?”
“當時走得急了點,沒拿多少。”鬆田簡單解釋道:“還問艾倫借了一些。”
“借?”
“意思就是有機會的話會還。”鬆田不由分說撥開前麵的人,掏出打火機:“躲遠點!”
莫/洛/托/夫/雞/尾/酒在黑牆上炸開!
“這玩意兒會再生!”離牆壁最近的根津敏銳地察覺到了牆壁的特性:“趁口子還在,快點通過!”
沒人說話,眾人默契地加快了腳步。
“...那是!”金發女孩猛地回頭:“四手追來了!”
視線所及,小山般的怪物以輕捷似鬼魅的速度襲來!
“砰——!”
來福槍的回聲在山洞中轟鳴!
子彈雖打碎了他的一條手臂,卻隻稍稍阻住了他的勢頭。
根津沒有停止扣動扳機,直到再生的洞口越縮越小;四手同樣沒有停止腳步,直到那洞口將他前傾的身體切割成一個小塊——他還是進來了!
“走!”沒有多餘的廢話,獵人拉了下槍栓,聲音清脆悅耳:“隻想著把那怪物的最中心打穿吧!”
話音剛落,一道明亮的火焰噴射而出!
“...我還以為是那個愛玩火的小子。”根津偏過頭:“你留下來做什麼?”
一手握著殺蟲劑,一手握著鬆田給她的噴槍的小舟澪緊張地注視著四手的殘餘組織,聲音顫抖卻堅決:“您需要掩護...我會幫上忙的!”
老人望著她,腦中卻浮現出那個與龍之介一同留下的、不愛笑的短發女孩:“...還真是一個人啊。”
“嗯?”
“彆離我太遠。”老人沒有解釋,隻是用槍口死死鎖定著四手:“子彈可不長眼啊!”
沒有人停下腳步。
通道的儘頭,是曾經留下噩夢般回憶的洞穴,與藏在陰影下、紅衣白發的女孩軀體。
在上麵活動的是波稻的分身,而她的本體始終停留在原地!
“...啊。”
“慎平!”窗一把撈住要向前傾倒的慎平:“怎麼了!”
“頭...疼的要裂開了一樣...”慎平捂住腦袋,冷汗涔涔。
“是波稻的氣息。”影潮不由分說地按住慎平的肩膀:“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這對慎平來說不是難事。他凝神感受影潮身上的氣息,頭疼無聲無息地消弭了。
“能與波稻的氣息對衝...”鶴川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對最後的結局又肯定了一分。
“——來了!”
隨著鬆田陣平的警告聲,身軀完好的四手從洞頂降落而來!
他毫不猶疑投下的影刃,觸碰到的是看似柔韌卻堅硬如鐵的黃金發絲。
影潮利用高速移動的頭發,密不透風地護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砰——!”
鶴川抬手,朝著不知何時出現的詩織的身影就是一槍:“潮牽製四手,其他人攻擊波稻!”
“就等你這句話呢!”影潮深深曲腿後高高躍起,長發纏住四手,使他一時分身乏術。
“...完全就是人體描邊啊!”鶴川持續著壓製射擊,忍不住大聲說:“波稻是有預言能力嗎?!”
手握潮複製過的射釘槍不斷補射的慎平高聲回應:“如果波稻對眼睛能力的掌握已經持續到分鐘甚至秒的話,是能預測到我們的行動的!”
“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把撬棍舞得虎虎生風,不斷接近波稻的鬆田大聲喊道:“如果她真能預測一切,那我們根本來不及趕到這裡!”
“沒辦法了陣平!”鶴川大喝一聲:“用那一招吧!”
鬆田登時停下動作,一拉背包帶子,手向包中伸去——
波稻的瞳孔一縮,臉部被直接燃燒、身軀被烈火炙烤的記憶如閃電般劃過腦海。
不能讓那家夥有所動作!女孩向它的方向飛速潛行而去。
黑發青年的手從背包中抽出——
什麼也沒有。
“唔...!”
波稻的動作猛地停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到兩秒,女孩的額頭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洞!
“這是...針對本體的攻擊...”女孩勉強抬起頭,朝那個方向竭力睜大眼:“抓住我走神的一瞬間...渾身上下都沒有影子的氣息...”
紅衣白發的女孩前,手握短刀的菱形窗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