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小舟西餐廳友情提供的原裝廚刀,人是未被複製過的原裝人類。
“那一招的名字,叫聲東擊西。”紅發青年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看來陣平的確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呢。”
槍響。
女孩的影子應聲倒下。
不遠處,正與金發女孩纏鬥的四手突然捂住心口。
他軀體周邊的黑泥正在飛速溶解!
“不可能...那是波稻給我的盔甲...”戴著眼鏡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後退,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喝啊——!”
隨著影潮的怒吼,男人的下巴遭受重重一擊,一時間竟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那麼,收尾就交給大人吧。”
雙手舉槍,神情凜然的紅發青年瞄準男人的心臟位置,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男人的軀體抽動了一下,再無動作。
...就這樣結束了麼?
菱形窗呆呆地注視著飛濺的血花,一時間竟沒有真實感。
“...不對!”金發女孩露出驚恐的神情,長發卷起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的窗掄到一邊:“離開那裡!”
麵前紅光大盛!
“說真的...”鶴川望著麵前的洞穴,喃喃自語:“我說論文會備份三份,隻是舉個例子而已...”
洞穴深處、身披紅光出現的怪物,儼然是剛剛被解體的四手!
他懷中抱著一個白發紅膚,雙目流血的嬰兒,暢快地大笑起來:“真是完美的結局啊!”
那嬰兒牙牙自語,衝他伸出雙手:“紙...垂...”
“哎呀,我忘了,蛭子神大人。”四手握住嬰兒的頭顱,像是握著一個亟待被敲碎的雞蛋殼:“你已經沒有用了呢。”
話音剛落,蛭子神的軀體被甩了出去,力道之大,直接讓祂嵌在了牆上!
“我很感謝你啊,慎平!”四手難忍語調中的興奮:“你讓那隻右眼的機能,終於成長完全了!而且還殘餘了這麼多的力量!”
“如果有了那隻右眼...”他的目光中滿是貪婪:“我最終的理想,還有實現的希望!”
“想都彆想!”慎平握緊了手中的射釘槍,“彆說理想,你已經沒有存活下去的可能了!”
“紙垂...彆丟下我...”嬰兒隻是頑固地向怪物伸出手去。
“...哼。”怪物漠不關心地轉身:“現在殺了你的話,我的盔甲也會融化...嗯,我有主意了。”
巨大的影刃將嬰兒的軀體一分為二!
“你的理想不是回到故鄉嗎?”怪物笑了起來:“我就如你所願吧。”
那軀體扭曲出巨大的紅色裂隙,怪物毫不猶豫,直直地跳了下去!
“四手——!”
影潮咬牙切齒地喊著,金發卷起丟棄了射釘槍的慎平,將他拋到了洞穴的邊緣。
慎平大喝:“鶴川先生!”
“接好了!”鶴川心領神會,將馬格尼投擲到男孩的懷中!
幾發子彈下去,隻被吞噬進了裂隙的儘頭,沒有一絲聲響。
“那裂隙的儘頭,恐怕是所有影子的故鄉,常夜...”影潮瞬間做了決定:“慎平,你留在這裡,接下來我一個人追過去!”
而男孩隻是執拗地抓住了她的手。
“彆胡鬨了!”潮真的急了:“那裡麵連死都做不到,人類進去隻會永遠迷失在裡麵啊!”
在這樣的話語下,慎平動了——他用另一隻手扯下了潮的一根頭發,將它纏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這樣,我身上就有你的憑證了。”女孩的瞳孔中,網代慎平終於露出了符合他年紀的、意氣風發的笑容:“不會把你弄丟的!”
“哪怕是潮,也彆想讓我放開這隻手!”
“...傻瓜。”女孩反握住男孩的手:“那就說好了,絕對不要放開啊!”
紅光漸漸弱下去,像是要熄滅了。而與之相對的,狂風在洞穴內乍起。
“慎平,”在風中好不容易站穩的菱形窗呼喚著:“你們沒事吧!”
“啊啊!”慎平回應著:“窗、還有鶴川先生和鬆田先生——”
“大家就拜托了!”
紅光一閃而逝,而洞穴裡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鶴川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積水裡。
一邊的鬆田動作與他如出一轍:“總算是結束了嗎...”
菱形窗還呆呆地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他們去了哪裡?”
“常夜,影子的故鄉。”鶴川以疲憊的聲音回應著:“你爸爸不是說過,自己會帶你們一家人的影子過上幸福的生活麼?恐怕終點就是那裡。”
“那裡的時間是停滯的。”鬆田接話:“恐怕可以做到以點的形式在時間線上挪移吧。”
菱形窗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也就是說,可以跳到一切還沒開始的地方,把影子的源頭消滅掉?”
“前提是,他們能打贏四手。”鶴川聳肩,又聲音很小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因果已經形成就是了...”
“什麼?”
“好累啊——”紅發青年沒有接話,而是向鬆田偏頭:“接下來,等他們改變了時間,我們估計就能回去了。”
鬆田陣平鬆開手中的撬棍,難得的感到了放鬆:“說真的,我再也不想去小島旅行了。”
“哎呀,陣平真是無情啊。”鶴川笑眯眯地說,“明明馬上就要相忘於江湖了,也不說聲再見麼?”
鬆田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什麼意思?”
“影子不會出現,意味著我不會來到日都島,陣平更是不會被卷入異世界。”紅發青年攤手:“我們相遇的契機不會存在了呢。”
“我背了你的號碼。”鬆田蹙著眉:“回去聯係不就行了?”
“陣平啊,”鶴川露出無奈的笑容:“你真的覺得,我們還會記得在這裡發生的事麼?”
黑發青年猛地愣住了。
“不管怎麼說,”鶴川向他伸出手去:“認識你很高興。”
“...江之島。”
“嗯?”
“說好要在江之島看日出的。”黑發青年抓住他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記不住我的事也沒關係,記得江之島就好了。”
“一定要去那裡!”鬆田重重咬著口中的每一個字:“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也給我記得這件事!”
“...這說法自相矛盾吧?”紅發青年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我記住啦。”
“陣平也不要失約啊。”
“廢話!”鬆田撇了撇嘴,又像想起了什麼似地,直直望向鶴川的眼睛:“我——”
白光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