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你算什麼貨色,也配和……(2 / 2)

他坐在駕駛位上,朝贏舟揮了揮手:“等你考完,一會我來接你。中午想吃什麼?”

贏舟的身體先大腦一步,給出了反應:“糖醋魚。”

許文玲做糖醋魚很好吃,而且A市臨河,魚也不貴。

贏舟很喜歡。

荀玉笑了笑:“好。還有嗎?”

“……沒了。”贏舟挪開了目光,“謝謝。”

他並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訴求。

荀玉目送著贏舟彙入人流,最後進入考場,消失不見。

他溫柔上揚的嘴角終於緩緩落下。

荀玉的手抬起,敲了敲耳朵上掛著的藍牙耳機,回撥剛才拒接的電話:“找到了嗎?”

元問心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剛找到。不在那什麼棋牌室底下,荷官開的是流動地下賭場,很是浪費了我一些時間。”

幸好元問心家裡的關係夠硬。

隻要一句話,就會有無數人為他跑斷腿。

“地址呢?”荀玉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緩緩給車掉頭。

元問心微微眯起眼:“這裡不需要你,你還是留在家給高考生做飯吧。”

說完,也不等荀玉回答,直接掛掉了電話。

他把手機丟回了書包裡。

元問心麵前是A市最有名的度假山莊,建在半山腰上。

外觀看,像是一座縮小版的白金漢宮。

會所內部有停機坪,溫泉、滑雪場。廚房的冷藏室裡,還有從國外空運來的水果、海鮮以及據說不會對外出口的神戶牛肉。

山莊是會員製,不對外開放。

不過元問心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他拿的是自己堂哥的貴賓卡,也提前通知了前台。

他堂哥目前國外讀書,每年回國都會來這裡玩玩。因為玩的不算大,很有分寸,頂多輸六位數,所以還沒被叔叔嬸嬸打斷腿。

勞斯萊斯車門打開,一旁,穿著黑色西裝的迎賓小哥上前,在車門下方墊好軟凳。

不過,在看清楚訪客時,他還是難免愣神片刻。

元問心看起來太年輕了。

他穿著樸素的POLO衫,配了一條卡其色的刺繡棉質短褲。甚至還背著一個牛皮的小書包。

看起來不像是來會所消費的,更像是準備參加高考的。

不過,迎賓小哥的反應很快,他壓下異樣,單膝跪地,用標準的普通話說著:“元先生,您好。小心台階。”

凳子的作用聊勝於無,主要是為了照顧訪客們的優越感。

畢竟越是物化自己的同類,就越能彰顯出可笑的階級。

元問心把書包提仔手上,手叉褲袋,朝前走去:“直接去棋牌室吧,聽說大清早人不多?”

迎賓賠笑:“是不算多。不過您知道的,我們這門檻很高,本來人也不多。”

元問心道:“那正好,通知你們經理清一下場。嗯,大概兩小時就行。”

戴著白手套的小哥表情一愣:“您是指……?”

“我今天想玩把大的,押金多少來著?”

元問心打開書包,從裝著準考證的文具袋裡摸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他把黑色的銀行卡夾在指間,上下晃了晃:“我記得是一千萬?坐了幾個小時飛機,還一晚上沒睡。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說第二次,去找能做主的人來。”

半個小時後,元問心如願以償地來到了隻為他一人開放的賭場。

這個賭場要穿過棋牌室的小門,坐電梯上樓,才能看到。

賭場的地板是大理石鑲嵌純天然的白玉鋪成,層高很高,頭頂的水晶燈金碧輝煌。大廳被分為了三部分,一部分是自助餐吧區,可以吃飯,喝酒。另一部分是休息室,累了可以小憩,還有免費的桑拿、水療。

但占地麵積最大的,還是所謂的“娛樂區”。

市麵上流行的賭博機應有儘有,除此外還有許多牌桌。

在這裡,最小的籌碼是紅色的。上麵寫的是10,單位是100。換成錢是1000。

最大的籌碼是金色,單價十萬。

經理好心地安排了工作人員當導遊,但元問心拒絕了。

元問心每個顏色的籌碼都換了十個。

他拎著五十個籌碼,輕輕哼著歌,不緊不慢地往貴賓室走去。

這裡燈光明亮,再往上一層就是天台,每年都有人輸光一切,從天台上一躍而下。

但隨著元問心逼近,光線逐漸晦暗。就像是有烏雲遮住了太陽。

元問心站在了貴賓室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

但很快,他覺得這樣太客氣了。

所以他一腳踹開了門。

保險門裡夾著鋼板,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陷。

門被踹開,一股輕微的屍臭溢散到空氣中。

麵前是一條長長的圓角賭桌,荷官就坐在莊家席,他翹著二郎腿,一雙手臂搭在腿上;另一雙手,左手拿著骰盅,右手不輕不重地顛著掌心裡的兩枚骰子。一枚白色,一枚紅色。

還有一雙手臂,則是隨意地垂下。偶爾手指一滑,能鋪開半扇撲克。隻是很快就會收回。

荷官微笑道:“元問心。我聽說過你,異能局第一任首席執行官。”

元問心走到了賭桌邊緣。

他低頭,看著綠色賭桌上刻下的24點,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既然聽說過,還能這麼冷靜。不愧是玩菠菜的,大心臟。”

“來者是客,”荷官饒有興趣地詢問,“您想玩什麼?24點?猜大小?撲克?”

元問心沒有回答。

荷官試圖尋找話題:“我剛才算了一下你的年齡,您應該是今年高考吧?不去考試嗎?”

元問心道:“不好意思,我保送。”

感謝過去努力的他自己。要不然他可能真考不起大學。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丟人。

荷官聽不出元問心的情緒。

它知道來者不善,但這裡是它的詭域。

因此,荷官還算鎮定地開口:“那玩撲克怎麼樣?您不坐下嗎?”

元問心把籌碼丟在地上,手掌搭在了賭桌的邊緣:“趁我不在,欺負小孩是吧?怎麼騙到的,連生死賭約都簽了?”

他的話,讓荷官臉上的笑容緩緩停滯。隻是把玩骰子的速度更快了。

元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你既然認出了我是誰,那就該知道,像你這樣的垃圾,我上輩子沒殺到一百,也有五十。”

漫天的血紅色蝴蝶從他背後撲騰撲騰地飛起,很快鋪滿了整個房間。

美麗而危險。

元問心在貴賓席上坐下。

麵前的賭桌發出了“喀嚓”一聲脆響,下一秒,竟然從中間斷開,倒向兩側。

元問心微微揚起下巴,眼底儘是傲氣:“你算什麼貨色,也配和我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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