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如從鬨市竊美玉,懷藏花過春天。
我口含冰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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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熟悉的夢中醒來。
熱騰騰的汗水,粘住皮膚的白色純棉睡衣,熱氣在用力過的腰腹之上緩緩流動,濃鬱夜晚中的空氣似要將人壓到昏睡。
下意識的動作將我從夢中剝離,我半坐在床上,額頭冒汗,喘著氣。
我再度夢到我的同桌、小麥穗——
李穗苗。
她還是記憶裡的模樣,健康,認真,穿著白色藍領的寬大校服。
在夢境中那猶如金灰的光芒下,她坐在自己位子上,晃啊晃地搖晃著腿,為一道解不出的數學題而思考。藍色的校服褲下,露著雪白雪白的運動鞋鞋尖。
“同桌”這個稱呼似乎並不妥帖,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們也不算“同桌”。
不過偶然間有幸並肩走過一段路程,後來分道揚鑣。
她大約不記得這點。
她也不會知道,有人在暗中窺伺她多年。
就像她眼中的我,大約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長”。
我承認自己沒有更妥帖的定位。
“學長”這個身份,原本也該止步於小麥穗的高考生涯結束。
是我窺探了她從高一到高二的所有高考理想院校,也是我收集了她每一次考試、測驗的成績。
我也知道她的父親終於從輔警正式轉正,知道她因為青春期正常的發育而被一些不好的男生惡意嘲笑,知道她每天晚自習後也要在教室裡學習到熄燈才離開。
我比小麥穗提前一年升入她的理想大學。
畢業後,我沒有同高中時期的老師斷了聯係,而是保持著良好的往來。逢年過節,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也接受著老師們的一些活動邀請。
也正因此,在小麥穗高考結束後,順理成章地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加入她們這一屆學生的報考群。
為了能正式與她交換聯係方式,我用了三周時間來為她所有同級生進行解答。
小麥穗始終沒來找我。
她的頭像是一個抱著大麥子的女孩,微微歪著腦袋。
很像她。
三個星期,我臨摹了一整個筆記本的頭像,她終於發來好友申請通知。
附加消息。
「我是李穗苗,想要報考理工大,有很多問題想要谘詢學長」
收到通知的時候,我正在洗水果刀。
手指滴滴答答落著,我低頭,點申請通過。
成功加上微信好友,她的問話客客氣氣,規規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