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給李天自留下一個好印象。
接到母親電話的深夜裡,我安撫她的情緒,反複告訴她,彆害怕,都已經過去了。
是的。
都已經過去了。
我和她現在都已經安全了。
她生活在一個不會再有酒鬼的家庭,午夜夢回再不必擔心會嗅到難聞的酒後嘔吐物的味道,不用再害怕稍有不慎就被人拳打腳踢。
我們現在都是安全的。
我聽到媽憂鬱的呼吸聲,聽她問我,當初的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嗎?
我說,沒有。
媽說,我信你。
已經很晚了,我知道她次日清晨還要工作,讓她先去休息,不必擔心我。
案子要重新審的話,和案件有關的全部人員都會被重新問一遍,錄音取證。警察找上我和我的媽媽
也是遲早的事情,不是這周,就是下周。
如果審理人是小麥穗的父親,我想,以對方的行事風格,大約會親自坐車過來。
小麥穗就遺傳了他這份認真。
一想到小麥穗想要努力走好正步、卻仍舊同手同腳的模樣,我有些想笑。
但當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手背因為看護不當而鼓起一個小青包的時刻,我又憐惜到想,那傷口還不如長在我自己身上。
生病了的她病懨懨的,沒什麼精力,在群裡更是少說話,到了臨睡前,才弱弱地問了一句,現在生病了,學校裡統一買的醫療保險能用嗎?
——肯定不能。
我想,她生活肯定又拮據了。
她父母都是正直的好人,正直到沒有任何掙“外快”的途徑,連小麥穗也如此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能猜到她必然會為中午打車回學校的錢心痛,有些懊惱沒請小黎開車接她回學校。
往後的軍訓,小麥穗都沒有再參加。她沒有一味兒地躺在宿舍裡偷懶,我知道她每天六點鐘準時去食堂吃早餐,一杯粥,一個包子,或者一杯豆漿,一份油條,一份小鹹菜,六點半去圖書館,泡一上午,中午吃過午飯、午睡後,繼續在圖書館泡到閉館。
她這幾天幾乎不吃晚餐。
三次“偶遇”她,她都在埋頭學英語,或者讀書。
什麼類型的都用,她看起來像是想拚命地多學一些東西。
她每次見我,都有種讓我無法描述的表情。
像是驚喜,又像是懼怕。
關心則亂。
我無法通過微表情來推理心上人的想法。
愛會蒙蔽我的思維,讓我變得感性。
第四次偶遇結束後,傍晚黃昏時刻,我離開圖書館,夕陽西下,我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
夏天的末尾,他裡麵穿著上次見麵時一模一樣的黑襯衫,外麵套了件鬆垮的夾克,悶熱的天氣,我看到他被曬黑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他筆直地站著,背著一個老舊的黑色雙肩包,肩帶有縫合過的痕跡,格格不入地站在圖書館前。
我主動走過去,表現出驚訝的模樣——是那種普通人走在城市路上看到一隻梅花鹿的驚訝。
“李警官?您怎麼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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