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酸酸的苦。
她說:“媽,爸咋沒和我提過這事?”
李穗苗低頭,大口大口吃包子,含糊不清:“真是的。”
鄭歌春抬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
“說出來你也彆有心理負擔,”鄭歌春笑眯眯,“為人父母,這都是職責。你隻要知道,你爸疼你,不求你有什麼回報。”
“我和你爸都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的壓力。”
李穗苗點頭。
嗯。
不是壓力,是動力。
上午,李穗苗和媽媽一起收拾了陽台上的花草,下午鄭歌春要去上班,臨走前給女兒簡單炒了豆角,拌了個黃瓜。李天自打電話來,說下午兩點左右回家,他沒帶鑰匙,如果李穗苗要出門,就把鑰匙放樓道裡的配電箱裡。
李穗苗不出門。
她打著噴嚏,抱著電腦繼續鑽研。
李天自回到家,一看到她的電腦,樂了:“咋?想轉行啊?”
李穗苗揉著鼻子,甕聲甕氣:“我體測肯定過不了關。”
“不當警察也好,”李天自說,“太危險了。”
李穗苗說:“知道危險你還當。”
“也是,”李天自想了想,笑,“不知道為啥,我就是不想讓你當。”
話音剛落,李穗苗的手機提示音響起,李穗苗跳起,看到楊嘉北發來的消息。
他問李穗苗,現在有沒有時間?他打字有點慢,一是能即時交流,二是節省時間,想開視頻聊。
沒問題。
李穗苗順著樓梯上了頂樓,在樓頂上和楊嘉北開視頻。
這位表哥看起來比之前北京時好多了,不笑的時候還是有點嚇人。李穗苗不得不承認父親說的“職業病”,現在楊嘉北看起來就像看犯人。
楊嘉北語氣還是挺好的,簡單地問了李穗苗父母近況是否還好後,就立刻切入正題。他沒有問李穗苗為什麼會問這些話題,直接告訴李穗苗,根據那些腳印照片能判斷出的信息。
前麵幾個,李穗苗提前溫習過,所以並不詫異,比如最基本的,根據步法來推斷大致的身高區間,即一個人的身高為他的左步長和右步長之和,再加上三分之一的單個足跡長。
楊嘉北還提出一點,李穗苗提供的腳印痕跡過少,因而並不能判斷出步寬類型。
但是,根據剩下的腳印痕跡和深淺判斷——
腳印向後有移土、蹬土的痕跡,起腳有力,落地有踏痕,擦調痕都少,且壓痕明顯,腳印邊緣不完整,步角小,步寬窄,且步長長,在腳長三倍之上——
“身高在185-190左右,體重區間是75-80Kg,”楊嘉北說,“男性,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中,四肢健全,身體機能優秀,有一定的運動基礎。”
李穗苗追問:“還有什麼特殊的記憶點嗎?比如是不是左撇子?我記得左撇子也能影響步態,說右撇子步頻更快,但左撇子爆發力強,會更有力。”
楊嘉北頓了頓,坦然:“我不是專業的足跡鑒定專家,沒辦法給你更精準的回答。不過,在我看來,這個人是左撇子的概率比較小。”
李穗苗說:“謝謝表哥。”
楊嘉北問她,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了。
這些就夠了。
僅僅看腳印,也隻能分析出這些。或者說,能有這些,就已經很足夠了。
——楊嘉北還告訴李穗苗,那幾個腳印看起來很新,不會超過一周時間。
李穗苗說了謝謝。
她回到自己家,用筆記本把剛才楊嘉北說的那些全都記下,用筆點了點,若有所思。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祁複禮問她,決定好了沒有,開學後跟不跟他的車。
李穗苗安靜地看著電腦桌麵,播放器還播放著昨天的歌曲,Lady Gaga的《Judas》。
歌詞停留在她和攏屏幕打算去睡覺的那一段。
「Five him when his tongue lies through his brain. 」
(他一次次撒謊,我視而不見)
她打下一行字。
「學長,葉學長會和你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