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 十萬伏特(1 / 2)

#36

聽到枝川空緒的邀約, 琴酒頓了頓:“不等蒔蘿酒了嗎?”

“等他到天亮嗎?”枝川空緒直白地說道,像是已經消磨儘了耐心。

琴酒為正在火場中主持秩序的那個人默哀了半秒鐘,忙上忙下一晚上, 連BOSS的麵都見不上。並且如果真的要去喝酒的話, 大概明天也見不到了。

“是。”他低眉順眼地說道, 不在這種事上違背明顯心情不好的BOSS。

枝川空緒心情不好, 但他沒辦法確定是因為心情不好才心情不好,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總之現在他覺得非常的煩躁。

報仇成功帶來的快感並沒有想象得多,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 這都不是件好事。

比如從心理健康的角度來看, 他如今這種異常沮喪的心情,似乎有些抑鬱症的征兆。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抑鬱的。雖然和他最初計劃的就像當初殺掉便宜爹那樣親自動手有所偏差, 但這也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與這些人糾纏下去了。

就像蒔蘿酒一開始勸說的那樣,沒必要為了這種人臟了手, 他會全部處理好的, 枝川空緒也覺得很有道理。

枝川空緒最終還是將事情歸結於, 他的興奮感早在烏丸蓮耶死的時候就已經用光了, 對於早就掌握在手中的三輪家,根本不配出現在他的眼前。

得出了可以接受的結論, 雖然還是不怎麼舒服,枝川空緒將著這感情壓抑下去,讓自己顯得更正常些。

琴酒正打算上車的時候, 忽然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迅速靠近了車門的位置,將枝川空緒擋在身後,手摸上了腰間門的伯/萊/塔, 在寂靜的夜中,一聲非常微小的‘哢噠’上/膛聲。

奔跑的人喘著粗氣出現在視野中,枝川空緒抬起了手臂,搭在了車窗的窗框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黑色頭發的青年。

青年的衣服略有些淩亂,臉上被火熏黑成一塊一塊地,和往日的貴公子風格相差甚遠,但是因為他樣貌好,此時也不顯得落魄。

他雙手支撐著膝蓋,原地喘了幾口粗氣,才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前麵的琴酒。今晚在案發現場的人一定能認出來,來人正是三輪家的長子三輪文月,今夜間門他的祖父與家中掌權的父親一同去世,不出意外,將來三輪家就要由剛二十歲出頭的他來掌舵了。

三輪文月看著枝川空緒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臉時的時候那張俊秀的麵孔上已經出現了笑容:“BOSS。”

“蒔蘿酒,BOSS並沒有叫你過來。”見到是熟人,琴酒反而將槍拿了出來,在最顯眼的位置以示威脅之意,“你突然消失不見,你家裡的其他人不會起疑心嗎?”

“那也不能不讓我見BOSS。”三輪文月,蒔蘿酒挺直了後背,臉上的表情有些委屈,“難得有機會和BOSS同處一室,都因為那些人的存在,我才沒法和BOSS好好親近的。”

哪怕枝川空緒很會演,他都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琴酒不知道他這幾天的表現,隻能根據程序繼續說道:“你這家夥,是在抱怨嗎?”

“怎麼會?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蒔蘿酒做出一副特彆驚訝的表情,大概是因為血緣,他和空緒的樣貌略有些像,擺出這幅綠茶的樣子讓琴酒狠狠幻視了那位不好伺候的BOSS。

他在車門前半蹲下來,仰視著看著枝川空緒,笑容非常甜蜜:“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因為您說要悄無聲息地解決,沒能親手為您殺了三輪瀏臣真是抱歉。”

孝死了。這玩意兒也能遺傳嗎?琴酒在心裡腹誹。

但是那豈不是說明枝川空緒的反骨是從母係那邊遺傳來的?琴酒當初也見過那位夫人,那位柔弱溫柔地像朵沾了露水的玫瑰花一樣,明明一點都不像啊!

琴酒覺得基因突變的概率比較大。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枝川空緒抬起手摸了下他的頭發。

這就是他能確信三輪家無法打擾到他的理由了,三輪文月是他的人。不過這家夥很有那種病嬌忠犬的天分,畢竟也是能手刃親父的狠人。

蒔蘿酒的過去也非常簡單,三輪瀏臣完全繼承了父親的血脈,不僅能將女兒隨意送出去,連自己的妻子也沒放過。蒔蘿酒兄妹兩個人是他發妻的兒女,然而沒過多久,如今的信子夫人對英俊的他一見鐘情,考慮到信子夫人家裡也是有利可圖,又擔心離婚會讓兒女與自己離心,他便謀殺了自己的妻子。

那位夫人久病不愈,突然死了也沒人會覺得意外。但是卻瞞不過最親近的蒔蘿酒,從那時起枝川空緒就與他牽上線了。

“他應該感到欣慰的,我完全繼承了他的冷漠,並且能借此發揚光大。而且我最感激他的一點也是這個,我才能與您相遇。”蒔蘿酒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雖然按照您說的這幾天與您保持距離,讓其他人認為我與此事無關,可即便查到我也不會畏懼的。為了您,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進監獄,我都義無反顧。”

“我知道,我信任你。”枝川空緒剛剛不願意見他,絕對有覺得他難纏的理由在的,“我有彆的事要你做。”

……

總算是將蒔蘿酒打發走了,回程的路上枝川空緒像是消耗儘力氣了,蜷縮在座位上一句話不願意說了。

一股從精神上的疲憊貫穿了身體,他現在覺得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但琴酒詢問他是否還要去酒吧的時候,枝川空緒還是習慣性地揚起了嘴角:“當然要去。”

大概是因為組織以酒名為代號,平日裡組織內的成員都喜歡去酒吧打發時間門,哪怕是不怎麼能喝酒的人,也可以點上杯啤酒在酒吧坐一下午。

酒量差勁成枝川空緒這樣的實在是世間門罕見,琴酒印象裡,枝川空緒唯一一次喝酒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吃了一塊酒心巧克力。

往事實在有些不堪回首,但枝川空緒都說了要去,琴酒隻要還能喘氣就得滿足BOSS的小要求。在選擇酒吧的時候他也費了一番心思,不能太正規,導致不識趣的人因為BOSS那張未成年的臉拒絕他入內而掃興;又不能太出格,雖然有他在不至於怕事,但也有夠煩人的。

最終他千挑萬選地找到了一家完美符合要求的酒吧,帶著枝川空緒進去的時候,琴酒在心裡希望枝川空緒自己能有點數,不能喝酒就乖乖進去點橙汁。

作為交換,他也不喝酒,他們在這裡稍微坐幾分鐘,枝川空緒膩了後就送他回去。

琴酒計劃地很好,略略綴在枝川空緒身後半個身位,隻有在開門的時候上前了一點,兩人一起進入了這間門酒吧。

即便是這個時間門點,這裡還是有不少客人。或者說,酒吧乾的就是夜晚的活,他們這類人也差不多,隻不過最近他們接到的任務沒有過去那般激進了,簡而言之,殺人的臟活少了。

倒是可以理解,枝川空緒和先代要是能用一個大腦思考,先代也不會死得那麼不體麵了。

琴酒無所謂做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

枝川空緒明顯還未成年的外表和身高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注意到了這裡的人也沒什麼興趣多管閒事。他徑直地坐在了吧台旁,拿起了酒保遞來的酒單。

琴酒略遲了一步跟上,剛坐穩,就聽見身邊傳來BOSS溫和磁性的本音:“蘇格蘭威士忌。”

他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在叫那位非常受寵的同事,雖然枝川空緒平時的確對蘇格蘭非同尋常的溫柔,但也沒到來酒吧點蘇格蘭的份上吧!

琴酒有些微妙嫉妒的眼神看向了答應下來的酒保手中從酒櫃裡拿出蘇格蘭威士忌酒瓶,還是儘心地勸解道:“你明天還有工作吧?現在喝高度酒明天會頭痛。”

不是兩人獨處的時候,琴酒也不會對他用敬語。比起那不一定存不存在的尊敬,還是枝川空緒的安全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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