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枝川空緒語氣沒什麼波動地問道。
“隻是擔心你的身體。”琴酒說道。
酒保已經將用威士忌杯裝好的酒杯端了上來,裡麵放了不少冰,杯簷上還插著一片檸檬。隻不過檸檬的清新味道都沒能阻擋住蘇格蘭威士忌本身的嗆鼻味道,離鼻尖還有一點距離,枝川空緒已經聞到了蘇格蘭威士忌那獨特的略帶煤油煙熏的衝人酒精味。
還沒品嘗味道,枝川空緒就覺得這酒和蘇格蘭很像了。
諸伏景光也是個性鮮明非常強勢的人,就算他平時表現的很溫和,但也隻有被他盯上的人才知道他是多麼難纏的家夥了。
他順勢將這杯酒放在了琴酒麵前:“那給你好了。”
琴酒看著麵前這杯酒,無可奈何地默認了。反正他酒量不錯,這時間門也不會有人查酒駕,隻要枝川空緒不喝,彆說一杯蘇格蘭,就算是一杯黑麥威士忌,他也會喝的。
——自從赤井秀一暴露身份,琴酒就再也沒喝過黑麥威士忌了。
“唷!GIN!”
琴酒正打算立刻喝一口來證明心意,在他旁邊卻坐下了一個人,非常自來熟地打起了招呼。
是之前用過的線人,名字好像是叫池田還是什麼的。原本也無所謂,主要是這人和不少電視台都有關係,現在就變得非常和適宜了。
他懶得搭理這人,但是也不能完全忽視,他不能讓這人對枝川空緒產生好奇。
“嗯。”他非常冷淡地應了一聲,用身體擋住了在他身邊的枝川空緒。
“哈哈哈,你還是這麼冷酷啊。”池田性格開朗,也不太懂讀空氣,根本沒接收到琴酒希望他趕緊離開的信號,“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麵……”
池田居然開始敘舊了,琴酒在帽簷下的眉頭蹙了起來,非常地煩躁。
池田也就是這種性格才在圈內認識這麼多人,如果身邊沒有大老板,琴酒也能和他聊兩句,可他現在恨不得池田立刻暴斃。
“……然後他居然就真的生吃了那個活的章魚,哈哈哈哈!”池田開懷大笑,將一個段子講完才注意到被琴酒擋在身後的少年,“欸?”
琴酒現在是真的想殺了他了,隻是池田他天生神經大條,居然還在傻乎乎地問道:“這位是你的……”
琴酒的槍已經拔了一半了,卻忽然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個力道,枝川空緒從他身後摟住了他的脖子,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他身上,語氣中帶著非常明顯的笑意:“他是我的……寶可夢。”
然後摸了一把TOP KILLER那頭柔順的長發:“乖。”
琴酒驚懼萬分地轉過臉,盯著桌子上的那個透明的威士忌酒杯,滿滿一杯如今隻剩下冰塊了。檸檬片被扔在了桌子旁邊,好像在嘲笑他一般。
琴酒:“……”
枝川空緒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眼神也略有些渙散,完全不知道他家寶可夢現在非常想咬死他。雙手環繞著琴酒的脖子,還在搖晃著琴酒,語氣像是撒嬌般:“快點使用十萬伏特加,皮卡GIN!”
神特麼十萬伏特加!
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數不清的伏特加向前衝鋒的畫麵,琴酒憤怒地在心中說了一句對先代BOSS非常不敬的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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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力地將枝川空緒帶了出去——是真的很費力,枝川空緒武力值其實還挺高的,喝了酒之後就變得更難纏。
琴酒又不敢綁他,枝川空緒不是會喝酒斷片的人,醒來之後大概率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做的那些離譜事,隻能說酒後才暴露本性了。
黑著臉將枝川空緒放在了汽車的後座,琴酒沒敢讓他坐前麵,有些精疲力儘。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心想自己造的什麼孽,平時陪伴的重要工作都是蘇格蘭的,一到乾活才想起他來是吧。
忍一時越想越氣,琴酒在駕駛座沉默了幾秒鐘,當機立斷地下了車。
倒是沒等多久,快要日出的時候,前方的街道出現了一輛車。轎車停在了他們的前麵,黑色短發的青年從車上下來,臉上沒見任何的疲憊,笑著和琴酒打了聲招呼。
琴酒的態度還不錯,蘇格蘭受寵,同樣他的付出也夠多,當初能跟著在組織裡邊緣化還沒代號的枝川空緒還能相處的很好就看出來了。
“在後座上。”琴酒對他說道,還記得給BOSS找補,今天晚上他們做的事情不能再有第四人得知了,“剛剛出了些事,我好像吵醒他了,心情一直不怎麼樣。你帶他回去也小心些。”
諸伏景光聽到‘吵醒’就知道了,微微頷首。他來到汽車後座,打開車門看到的是非常乖巧地趴在後座的少年,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枝川空緒的睡姿很好,這樣的姿勢非常少見。
他的身體探進去,伸手打算抱起他,然而剛剛將他抱起,少年就醒了,略有些沙啞的本音黏黏糊糊的,幾乎沒怎麼聽過這樣的聲音:“唔,蘇格蘭。”
“我吵醒你了嗎?”諸伏景光問道,他將手從他的腿彎穿過,打橫抱起了枝川空緒。
在他手上可比剛剛在自己手上溫順多了。琴酒不想再看。
“真的是你啊。”枝川空緒望著他,臉上染了緋色,但精神好像已經清醒了。
但那雙眼睛好像還是沒什麼焦距,又有些不妙。
天已經亮起來了,路上的人也要變多了,諸伏景光不再拖延,溫聲細語地對他說道:“我送你回去。”
“蘇格蘭。”枝川空緒卻又叫了他的名字,語調軟綿綿地。
“嗯?”他知道枝川空緒還沒完全清醒,很有耐心地回應道,然而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
枝川空緒雙手捧著他的臉——體溫也非常地高,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略有些灼人——忽然湊近了在他的臉上‘吧唧’了一下。
“好了。”
就像是做完了什麼,枝川空緒整個人放鬆下來,靠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沉沉睡了過去,留下了楞在原地已經完全動不了的諸伏景光。
嘴唇的溫度也很高,離開他的臉後,那一小塊地方忽然變得存在感極強。
“空、空緒……”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枝川空緒靠著他真的睡了過去,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那邊的琴酒。
琴酒的帽子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