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繞著蘇檀轉了兩圈,神色微妙,問道:“蘇檀,你當真是煉丹一道的絕頂天才?”
說到“天才”這個詞時,通天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聲音染上一層笑意,說不出的好聽。
蘇檀眼神死,涼涼道:“師父,你想試試嗎?”
不談煉丹這個話題,他們還是一對好師徒。
一說到煉丹,看來這好徒弟不當也罷。
她師父既然對她煉製的丹藥這般感興趣,為什麼不親自嘗嘗這丹藥的效果呢?
想到這,蘇檀也笑了,如風中楊柳,雨裡落花,風致動人。她輕聲道:“師父,你親自體驗一番,不就知道弟子的煉丹水平如何了?”
一陣清光閃過,凝白剔透的玉瓶出現在蘇檀掌心。
——旁人把丹藥放在玉瓶中是為了保留丹效,她把丹藥放在玉瓶中是為了隔絕毒性。
通天沒在意蘇檀的情緒變化,興致勃勃地接過玉瓶,把玉瓶放在手上把玩。
玉瓶裡麵的四枚丹藥不斷碰撞,發出些微響聲。
蘇檀見通天隻是觀摩丹藥,卻不打算品嘗,露出潘金蓮給武大郎送藥的同款笑容,溫柔道:“師父,該吃藥了!”
通天白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這丹藥明明有毒,為師怎麼會吃它。”
說完,通天狐疑地掃了蘇檀一眼,見蘇檀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笑容。
通天神色轉為凝重,他徒弟該不會是被二哥打擊壞了吧?現在連毒丹不能吃這個常識都忘記了。
他就知道,沒有人可以在他二哥的嚴格管教下全須全尾而出。
通天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顧及蘇檀的心理承受極限,不免有些糾結。
看著師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檀輕笑出聲,星落劍自丹田而出,落於掌心,劍光璀璨奪目,恍若滿天星輝在她手上流轉。
蘇檀緩緩拔出星落劍,揚聲道:“如此良辰美景,師父,不若我們‘手談’一局。”
這些日子,她不是抄錄二師伯的修煉心得,就是聽二師伯講道。
平心而論,元始師伯對她著實不薄,是真的把她當做親傳弟子對待。
——講究順其自然的大師伯都去閉關悟道了,而素來喜歡閉關的二師伯還在為她解疑答惑。
正是這份看重讓蘇檀心甘情願接受二師伯的教導,即使她再不喜歡抄錄與她的道背道而馳的修行心得,她都咬牙堅持下去。
可這些克製和隱忍在見到她師父的時候全部化為飛灰。
通天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仿佛隻要他在,你就有勇氣掙脫一切強加與你的束縛。
通天眸光乍亮,道了一聲“好”,一把後天靈劍憑空出現在他掌心。
“蘇檀,你先出劍,讓為師看看你這段時間在劍道上的長進。”通天很有師父風範的說道。
蘇檀沒在意通天說了什麼,她全部心神都在那把後天寶劍上。
待看清那把劍的模樣後,蘇檀麵色一變,握住星落劍的手猛地收緊,眼中布滿的殺意。
她真的很想折了這把劍!
和精致優雅的星落劍相比,這把劍沒什麼特彆的地方,長約四尺,劍光暗淡,質地粗糙,就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後天中品靈寶。
可這把劍帶給她的心理陰影之大,讓被抄書磨平了性子,修身養性萬載的蘇檀罕見地生出殺意。
不過這萬年來,二師伯對她的教導還是有成效的,蘇檀即使再憤怒,都不會讓怒火影響她的理智。
她眸中殺意隱去,神色理智而清醒,輕聲道:“師父,我記得在我沒有化形時,你就是用這把劍來‘指導’我的,對吧?”
說到“指導”這個詞時,蘇檀加重了語氣,聲音中平白透著一股冷意。
通天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上的靈草,就是不看蘇檀,有些心虛道:“你這不是沒事嗎?”
他繃著臉,強調道:“作為我上清通天的徒弟,怎麼能不精通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