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冰冷殺氣,趙如眉之前在木下真那把手丨槍上體驗過,但那時的殺氣遠沒有這回這般極具壓迫感。
“我記得,東夏國是禁丨槍的吧。”
趙如眉無視彆墅內部金碧輝煌的裝飾,走近開放式餐廳,拉開四個腳的椅子坐下。
“是啊。”
康維國走進廚房,沒過一會他就端著茶具出來,越過趙如眉把彆墅大門關上了,回頭看著氣質清冷出塵的女子,挑眉說:“我想了下,我們就不去健身房了,就在客廳打。”
“東西壞了算我的。”
康維國說著伸手解開身上這件襯衫,他身高接近一米九,體魄健壯沒有一絲贅肉,配上這張端正的臉,對於初次見麵不知底細的女性而言,極具欺騙性。
對於他這露骨表現,趙如眉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不鹹不淡說:“你有麻煩了。”
東夏國禁丨槍,那出現在彆墅區的就不太可能是刀尖舔血的雇傭兵,並且如果是想要取康維國性命,早在他從車庫出來時,對方就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開槍。
既然對方沒有這麼做,那就表明遠距離狙擊手的首要任務是威懾,或者說兜底。
一旦出現意外,可以及時擊斃。
對付普通人自然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但狙擊手既然在這,要麼康維國背了命案,要麼……
對方知道他是玩家。
“什麼麻煩?”
康維國活動著精壯臂膀逼近,麵對冷靜以待的女子,他心底反而被激起了久違的亢奮與征服欲。
他不認為趙如眉會是自己對手。
這場切磋在他眼裡更像是情趣,意思意思一下就得了,力氣還是得留到後麵。
看著精丨蟲上腦的男人,趙如眉起身順手端了杯剛泡好的茶,慢條斯理吹了吹熱氣。
“你說在福利院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注意到你,不然也不用等這麼多年了。”女子一舉一動皆動人心弦的淡然姿態,讓康維國越看越喜歡,目露迷戀。
“你以前特彆討厭熱愛學習的人,說他們很虛偽。”趙如眉在康維國靠近兩米距離時,將手中茶杯當作投擲,毫不猶豫往他腦袋砸。
“現在不同了。”
康維國側頭躲開,但還是有少部分熱茶撒在他身上顯出大片燙紅,他麵露狠笑,“我覺得你特彆有味道,睡起來一定……”
“砰——”
康維國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如眉一椅子對準腦門砸得他轟然倒地。
這一下快得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直到摔倒在地,他腦子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趙如眉順手把這實木椅子放地上,恰好將康維國的身軀困於椅子的四腳之間。她慢悠悠坐下,抬腳踩在康維國白皙側臉上,“怎麼回事,三階玩家隻有這點本領,也敢像隻泰迪一樣四處發丨情?”
“滴滴——”
“警察,彆動!裡麵的人放下東西,舉起雙手!”
彆墅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一窩蜂衝進來十幾個手持槍械與防爆盾,全副武裝的男人。
趙如眉微微抬眸與戴著頭盔的十幾人對上視線,她倒沒什麼所謂。但看見被標注高危的目標正赤膊躺在地上,皮膚發紅,臉還被疑似人質的漂亮女人踩著,一副飽受淩丨辱的樣子。
十幾位特警有一瞬間的懵。
“他犯了什麼事?”
趙如眉從椅子下來,淡定問了句。
“根據國家反間諜法第x條第x款,康維國涉險勾結境外勢力,對國家主權造成威脅。考慮到嫌疑目標的危險性,我部決定對目標采取強製措施。”為首的特警率先反應過來,肅然解釋。
“請問你跟嫌疑目標是什麼關係?”
“老同學,以及他想霸王硬上弓,結果被反殺的關係。”趙如眉慢條斯理說。
“隊長……他意識有點不清醒。”銬上康維國的年輕特警悄悄看了眼趙如眉,欲言又止。
“沒事。”
趙如眉語氣淡定,“讓他緩半個小時就行,我砸得不重。”
得虧康維國聽不見,不然非得跳起來反駁。
“請出示一下你的公民身份碼,關於嫌疑目標涉嫌強丨奸這方麵,也需要你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身材高挺的特警隊長與趙如眉保持一米距離,放緩語氣說。
“我目前沒有公民身份碼。”
趙如眉指了指被幫著穿衣服的康維國,乾脆說:“我跟他是一類人,我國有能對接的相關部門嗎?”
玩家。
雖然恐怖直播間有明文規定,玩家不得向普通人透露直播間與副本內容。但直播間持續了這麼多年,國家方麵的工作人員對玩家這一群體,還是知道一點的。
但也僅是知道一點。
“稍等。”
特警隊長立刻重視起來,拿出專用的通訊設備打了好幾通電話。
在其他特警搜查彆墅期間,趙如眉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坐在餐桌旁慢慢品嘗。
康維國緩過神後,看著在彆墅穿梭的特警,心底一涼,怒目瞪向趙如眉,“你居然配合警察合夥搞我?!”
“他們說你勾結境外勢力,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都乾了些什麼。”趙如眉抿了口茶,抬眸注視康維國,語氣很冷,“我不記得院長媽媽把我們從小拉扯長大,可曾教過我們哪怕一句吃裡扒外的話。”
這句質問,不光讓康維國感受到莫大壓力,下意識縮回目光,就連附近的特警都生出些許動容。
“我確實有收到過幾筆境外資金,但是,但那是雇傭費。我隻負責保護人,又沒有對本國玩家出手。”康維國低著頭,底氣不足地解釋。
“我記得我國辦事有個習慣。”
趙如眉平靜說:“要麼不動你,動了,那就是資料都準備妥當,就差人了。”
康維國不吭聲了。
十幾人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彆墅外又進來兩位穿便衣的人。一男一女,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姿筆挺,氣質颯爽利落。
“東西采集完成就先回去吧,這位女士跟我們坐一輛車。”女性工作人員利落安排。
“行。”
特警拿出通訊器對對麵埋伏的隊員說了句,“收隊。”
在康維國的彆墅外,停了六輛黑色轎車與一輛白色轎車,跟趙如眉走在一塊的女性工作人員自我介紹道:“我們兩個是特管局的在編人員,也是玩家,這是我們我們的證件。我姓陸,陸酒,他姓薛,薛麟棋。”
趙如眉看了眼證件上的照片以及紅色印章,這證件的質感很好。她微微頷首,表示對兩人身份的認可。
靠近白色轎車後,沉默寡言的薛麟棋主動擔任司機,陸酒坐在副駕駛座係好安全帶,偏頭望向後座的趙如眉,語氣溫和問:“你是幾階玩家?”
“一階。”趙如眉說。
“你是剛結束副本嗎?有沒有看這次的直播廣場?”陸酒連忙問。
“沒有。”趙如眉搖頭。
她結束新手試煉場後,開完獎勵就回到了現實,連屬性麵板都沒來得及看,更彆提看彆人的直播間了。
“噢,那你損失大了。”
陸酒感歎說:“這回的新手試煉場裡,有個不得了的東夏國玩家,初次接觸副本就能打通一顆半星的係列副本,在各種細節與推理上很值得學習,我們正在想辦法找他。”
趙如眉:“……他有什麼特征嗎?”
“有醫學方麵的實操經驗,擅長繪畫,年紀約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身手有經過正規訓練,性彆還不確定。”陸酒大概說了下,崇拜說:“像這種多項全能,很像軍校出身。”
“符合這些客觀條件的人,隻有五個疑似,但現在已經被排除四個了。”薛麟棋沉聲說:“如果剩下那個還不是,那找起來會很困難。”
“難找一點倒沒什麼,關鍵是我們必須先找到人。他當時在副本裡的表態,很容易讓境外勢力直接扼殺。”陸酒憂心忡忡地說。
“不至於。”
趙如眉好整以暇說:“既然第一次參加副本就表現這麼好,那在現實裡,這個人隻會更厲害。如果有境外勢力找到她,誰生誰死,還是兩說。”
“這倒也是。”
陸酒一想也對,心情明朗不少,她想起之前接到的電話,關心問:“對了,你之前說沒有身份碼,是什麼意思?是遺失了嗎?”
“我於二十年前失蹤,那時候身份碼還沒被研發出來。”趙如眉說。
她這話一出,車廂氣氛瞬間凝固了。
陸酒精神緊繃,朝薛麟棋使了個眼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管在直播間副本裡度過多久,現實的時間都不會流動,你是怎麼失蹤二十年的?”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明白。”趙如眉乾脆說,“你們可以去驗證,這二十年裡我確實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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