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本喜久人都傻了。
這特麼不是你們讓我叫的嗎!?
[唉,還是跪了。]
[人之常情,就是有點不得勁。]
[這囚犯可真難伺候,主播都叫了還嫌聲音大。]
[一條由你掌控生死的狗要是吵到你耳朵,你不暴躁啊?嘖嘖嘖,不過主播這一跪,也挺隱忍的,隻要運氣不太差,就這隱忍功夫,應該能苟到最後。]
[哎隔壁這到底跪不跪啊?一直傻站著,要是惹惱這些囚犯了,彆既跪了又討不到好處。]
[他不跪又能如何?]
[……]
竹本喜久這邊屈服後,觀眾紛紛把注意力放在趙如眉身上。即便心裡已有預料,但在主播沒有真做出反應前,他們仍被好奇心所驅使。
“看來是該讓這位驕傲的新人,好好認清自己的地位了。”卡格爾摁了摁手關節,發出一聲聲脆響。
“嘿,改改你這臭習慣。”坐在下鋪的囚犯不滿開口。
趙如眉雖看不見三人,但經過這片刻的觀察,她發現除造成甚至發出的聲音無法被掩蓋外,三人也無法融入空氣中。這代表這些囚犯活動時,是能夠被空氣暴露的。
靈符身負荷不了神識,因而趙如眉隻能靠經驗與直感去感知周圍空氣。雖然還無法準備辨彆三人的位置,但大概的位置,她心裡已經有了底。
“在這裡打起來,不太好吧。”
沉默近一分鐘的趙如眉終於開口,她視線掃過上下鋪,給人一種還有話沒說完的感覺。然下一瞬她兩個箭步靠近白色洗漱台,抬手一掃把擺在隔斷牆上的四個鐵製漱口杯夾在手裡。
“你……”
監舍囚犯剛開口,趙如眉將漱口杯碰撞在一塊,發出格外響亮的聲響。
“你瘋了嗎!?”卡格爾差點被氣死,卻還強行控製著自己的聲音。
“噢,卡格爾,你先彆說話了。”
待在臨近洗漱台這架鐵床下鋪的默文有些無奈,他聲音輕而有力,“如果你想鬨出動靜吸引獄警的注意,那光靠手上這幾個小物件,並不可行。”
“行不行,我們可以嘗試一下。”
趙如眉語氣平和,“讓我看看,是你們捂嘴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尖叫更快。”
原本打算強行把人摁住的卡格爾頓住了,他忍不住看向還坐在床上的兩位舍友,隱秘地朝離新人最近的默文投了個目光。
“上一個像你這麼大膽的新人,如今墳頭草應該有一米高了。”默文輕聲說著,站起身活動手腕,“在嘗試之前,我還是想免費提醒你一句,死在監獄,不會有人為你聲張正義。”
“一旦驚擾獄警,你絕對會被折磨致死,沒有例外。希望到那個時候,你還能這麼從容……”默文的本意是想要通過語言施加壓力,讓這新人不敢妄動。
一邊是被折磨致死,一邊是被羞辱毆打。這兩者孰輕孰重,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得出權衡結果。
但趙如眉本就不是常人,在默文話落瞬間,她拿起漱口杯準確砸向鐵門,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
原本已經在心裡想好該如何教訓這個新人的卡格爾聽到這個動靜,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肺都停止跳動了。
持續近五秒的沉默後,默文不敢置信地開口:“你真的,瘋了。”
“我膝關節在很久以前就硬化了,實在跪不下去。”趙如眉看著空蕩的床鋪,語氣平靜,“如果你們依舊固執己見,那我隻能采取這種方式。或許我會死,但你們……”
趙如眉之後的話沒說出來,可三人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好過,那他們也彆想好過。
本想拿新人整個樂子的三人,實在沒想到這次會碰上不要命的硬茬。麵對這種魚死網破的態度,就算他想死,他們也不想死啊。
此時此刻,觀眾的心情跟三人差不多。但相比他們的驚怒,觀眾卻是驚歎。
[是我狹隘了,這主播是真的硬。態度硬,骨頭硬,這膝關節更硬啊!臥槽,我爽死了!!!]
[這發展我是真沒想到,我隻能說主播牛逼!]
[主播這態度,太剛,太帥了啊啊啊!自以為手到擒來的傲慢獵人反遭獵物撲殺,還有比這更爽的嗎!為什麼要有公選期,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給主播投大彈幕!!]
[++++++++++1,讓我投,快點取消公選,讓我投!!!!]
[真的好爽,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主播從開口,再到行動,全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這說明在這之前,主播就已經看出這些囚犯忌憚的是什麼。]
[現在想想,大白天,過於安靜的監獄,以及下跪主播學狗叫的時候,隔壁監舍的憤怒……無一不在指向這些囚犯懼怕高分貝引來獄警。雖然事後推理很簡單,但二十四位主播裡隻有這個主播發現了這一點,這已經足以說明這位主播實力。]
[不愧是常駐熱門推薦,我最愛的狸貓主播,發揮一如既往地厲害呢!]
[我靠,常駐單人副本前五的那個狸貓?他也進來了啊?難怪實力這麼強勁。]
寧朝今在趙如眉開口時,就已經屏住了呼吸,一直到看完接下來流暢解氣連教科書都不敢寫的反殺操作,他白皙俊臉憋得通紅,胸腔激動更是難以言表。
為了不失態,寧朝今張嘴咬住拳頭,興奮打開滾動彈幕。
[我怎麼感覺不像啊?這風格太利落了,狸貓還要溫吞一些。]
[那你說這是哪個主播?表現能壓過狸貓一頭的,都沒進來好吧。]
[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位像我關注的新人主播,有同胞是從暗鴉係列過來的嗎?]
[我我我!!狸貓粉絲不要亂碰瓷好吧,這位主播明顯不是狸貓。]
[好家夥,你們才是,彆看到個厲害的就開始意丨淫。還新人主播?新人敢進二星副本嗎?]
原本和諧的彈幕因為主播身份問題,開始爭論不休。
寧朝今完全不生氣。
他慢條斯理發出一條彈幕:[暗鴉係列的同胞沒必要上頭,等公選期結束就知道主播是不是狸貓了。我就問一句,你們覺得狸貓跟這位主播比,誰更勝一籌?認為這位主播厲害的,等公選期結束,自覺給主播投一個大彈幕好吧?我們輸了,我們投。]
[我讚成,你們這群狸貓粉等著掏腰包吧。]
[這有什麼不敢賭,有這表現,能叫新人主播嗎?開玩笑,這要不是你們的主播,大家一起投怎麼樣。]
[沒問題。]
公選期才剛開始,這群觀眾已經想好了自己該給誰投大彈幕。
相比觀眾的吵吵鬨鬨,監舍裡的氣氛稱得上極為凝重。當然,凝重的人裡麵,並不包括趙如眉。
“你最好祈禱,那群魔鬼不會被吵醒。”默文很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奈。他深吸一口氣坐回床上,如同等待審判的羔羊。
可格爾更是慌得在原地不停打轉。
“嘿,吉洛,你們怎麼連個新人都搞不定?”隔壁監舍傳來看熱鬨的聲音,“這可不像你們的作風啊,麵對這種不聽話的新人,就該狠狠地教訓。”
“你說錯了,不聽話可以溝通,但軟骨頭可派不上什麼用場。”吉洛不慌不忙地回擊。
“狗屎!”
這名囚犯被氣到了,對著跪坐姿勢極為標準的竹本喜久狠狠踹了一腳,“你這個沒骨頭的廢物,狗屎!”
竹本喜久差點氣得厥過去,這一屋子囚犯是不是腦子都有病啊?
既要他順從,又嫌棄他順從。
合著他怎麼表現都不對唄。
想到隔壁的玩家,竹本喜久滿腔嫉憤,不斷在內心祈禱獄警被驚醒趕過來把對方殺了,最好是當眾虐殺,讓其他囚犯明白,順從的新人才是最好的。
隨著時間推移,竹本喜久的祈禱並沒有奏效。
監舍外,一片死寂。
竹本喜久大失所望,滿臉灰敗之意。
而趙如眉這邊,發覺獄警沒有被驚動,卡格爾盯著青年,忌憚又沒好氣說:“這回算你運氣好。”
“過獎了。”
趙如眉夾著三個漱口杯朝鐵門走去,卡格爾強忍著把人摁住打一頓的想法,態度不善問:“你要做什麼?”
“撿杯子。”
趙如眉把滾在地上的漱口杯撿起來,望向空蕩的床鋪,仿佛穿透了副本規則,與三人對視,“如果你們之間有個人不需要的話,那我就專用來喝水了。”
可格爾&吉洛&默文:“……”
為什麼會有這麼囂張的新人啊?這讓他們在其他獄友麵前臉往哪裡擱。
“看看彆人監舍的新人,你這狗屎!”莫名感覺在新人質量上低人一等囚犯又給了竹本喜久一腳,語氣裡儘是不滿意。
雖然還沒見麵,但竹本喜久此刻已經對隔壁玩家的仇恨值拉滿了。
他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好,麵對同監舍囚犯給予的壓力,賠著笑臉說:“我雖然沒那麼硬氣,但論服從性,我絕對比他強,前輩們肯定不想要一個不聽指揮的舍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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