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尼葉夫對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 且在收容處刷的那幾千淨化點數已經達到他的心理預期。接下來隻要能完成主線離開這個修羅難度的副本,他就已經滿足。
淨化點數這種資源,不管在副本裡獲得多少,最終隻有帶出副本的才是真的收益。
“你當前狀態怎麼樣?”對於盟友國, 觀石跟宋及風肯定比她更為了解, 在兩人認為可信時, 趙如眉乾脆問。
“還可以。”
根尼葉夫清點了下自己狀態道:“海鯨使用了群體治療,我的大部分技能與道具也都已經結束冷卻, 你是執事, 那麼執事的個人主線……”
麵對根尼葉夫這開局跟觀石一樣的認知,宋及風主動接過了話茬, 表示隊長沒有執事主線,至於為什麼,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根尼葉夫之所以這麼問,主要還是出於對海鯨主線的質疑與修道院過分空蕩。他跟凱爾曼等人撤離的當晚,修道院傍晚好歹還有那麼點人氣,但現在卻宛如死城。
對修道院內部局勢的未知,促使他想要了解,但同時他也告知了海鯨團隊的情報。其中最大變化大概就是他們比之前更為凝聚,十人的小隊與目前的四人小隊懸差懸差還比較大。
“你有沒有紫色品質道具耐久快用光了?”在他告知情報時, 觀石特意問了下。
根尼葉夫話語一頓,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麼問, 但三人看起來都不是會開玩笑的性格,他還是清點了下, 點頭說:“有2個耐久掉到了10%以下。”
“來來來,修一修,邊修邊聊。”
由於鐵匠收藏品的修理速度不是很快, 想要把一個道具修到滿耐久,少不了要等上一個多甚至兩個小時。因此觀石與宋及風都是修到夠用,之後戰鬥結束再繼續修理。
根尼葉夫在見識到鐵匠收藏品的修理天賦後,確實被驚豔到了,這不就相當於白嫖的紫色修理石嗎?雖然淨化點數商店(全球共享)裡的修理石就他目前的身家還算便宜,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個道具是真的實用。
既然已經讓根尼葉夫成為隊友,除了他告知情報,觀石也把修道院當前局勢說了遍。
譬如教皇、神父們已經徹底涼了,現在的修道院還保持理智的隻剩下玩家。
根尼葉夫:??!
雖然知道東夏國這邊肯定有大進展,但這個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觀石舒爽欣賞著根尼葉夫的震驚表情,就像看到了之前張著個嘴的自己。不過根尼葉夫在發現三人沒有脫離副本,且地下中樞的暗門縫隙裡飄出來的黑霧汙染,還是大概推測到了目前他們麵臨的難題。
“修道院的汙染還未拔除,源頭是藏在了這個底下是嗎?”根尼葉夫認真問。
“對。”
觀石點頭說:“你來得還算湊巧,我們本來都準備下去與那些被汙染的教徒及監管者廝殺了。”
“我的狀態可以支撐我現在就下去。”根尼葉夫直白說,“道具的耐久在戰鬥上也還能繼續使用,希望我的加入不會拖延你們進度,隻會成為你們的助力。”
根尼葉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這要是不下去就有些浪費時間了。
由於地下中樞裡汙染肆虐,鐵匠收藏品一旦進去沒有防護的話扛不住5分鐘估計就得強製回歸小彆墅。為此趙如眉把它帶到暗門一側,用2張魔法紙給它製作了個特彆小型的迷你保護罩。
因保護罩小,所以能量消耗也在相應減少。
麵對修道院目前這極其稀薄的汙染,2張魔法紙如無意外,能持續5個小時。在此期間,鐵匠還在修觀石的一件紫色品質道具。
在進入地下中樞前,趙如眉安排了隊伍裡的分工。
她依舊是前盾,觀石與宋及風充當主力輸出,至於根尼葉夫則當側翼與支援。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確保觀石與宋及風的輸出環境,擊殺那些想從刁鑽角落竄到後方的汙染監管者。
二階頂級玩家有個好處,就是在配合上,基本不存在辦不到與不熟練。排除大部分都接受過組織與勢力在現實裡的訓練,極個彆沒有這些訓練的頂級玩家也都在副本裡磨礪過。
在有盾類隊友擋住前方大部分敵人時,側翼支援什麼的不需要太了解其含義,隻要確立一個無比貼合當下環境的概念‘保障兩位東夏國玩家的輸出安全’就行了。
“我有個群體淨化效果增益技能。”根尼葉夫主動說,“如果有需要派上用場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這要是用集結組隊道具進入的副本,他也許就不會提及這點。因為集結組隊道具的成員往往是經過精挑細選,不可能沒有淨化技能,但這個副本是個人接受邀約集結開啟的。
其他玩家沒有的可能性很大。
“等教徒炸幾個,就能派上用場了。”趙如眉說著,推開地下中樞暗門,台階附近被汙染的監管者隻有零散的幾個,終於不像上午那麼密集。
趙如眉手持鮮紅赤扁蛇,快速衝了上去,吸引這些汙染監管者的注意。
最適合後方玩家遠程攻擊的地點,就是這台階下方的通道上,高低差給他們帶來了很大便利。趙如眉就卡在這個位置,這邊動靜一響,深處的監管者乃至是被汙染的教徒,都被驚動蜂擁而至。
根尼葉夫手裡拿著遠程武器,一把十字外形的□□,但沒有用,而是旁觀三人戰鬥。
“往前壓一壓吧,它們也漲經驗了,知道這個位置容易吃虧。”趙如眉見過來送死的被汙染監管者時不時來一個,既不想讓他們跑,又不想讓他們殺得太多,那態度格外人性化。
四人一踏上通道,被汙染的監管者跟教徒烏泱泱地衝過來,這群喪失了自我意識的教徒嘴裡還在喃喃著‘佩——莉——佩——莉——’。
[完了,我要被它們給洗腦了。佩莉是誰?誰是佩莉?請問這是汙染的新型口號嗎?]
[口號,x。精神汙染,√。]
[根尼葉夫主播應該跟你有著同樣的疑惑,不過還是要恭喜一下根尼葉夫主播棄暗投明!跟著海鯨混是沒有前途的,真要看收益,還得看我獵人主播!]
[我真的期待根尼葉夫跟獵人主播碰頭好久了,論前途跟待遇,還有比獵人主播這邊更好的嗎?沒有!!!]
[嘿嘿嘿嘿嘿!真的要謝謝海鯨,把敵我陣營劃分得乾乾淨淨!]
[敗者的自救罷遼,表麵上10v4,實際上10v40,可惜他們沒有認清這一點。]
大彈幕:[雖然在老婆視角我時常覺得這些主播菜,但切到他們視角又覺得是老婆站的高度太高了。正常主播開局穩紮穩打探索時,老婆在當著大部分npc甚至玩家的麵殺執事頂替身份,連老神父也不放過。等正常主播探查完畢準備動手時,老婆已經開始殺教皇了。現在修道院都空了,其他主播還在與空氣鬥智鬥勇。x5]
大彈幕:[很正常啊,老婆好歹是衝鋒陷陣一把手,三個教皇五個神父都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主播要是能這麼快就得到這種絕密情報,我才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憑什麼啊?]
大彈幕:[我一直覺得修道院這次如果沒有獵人主播參與,估計是可以把所有主播一網打儘,然後升入更高星級與等階的。它的各項秩序尤其是針對玩家的方麵,真的非常成熟。如果不是主播開局頂替藏在暗處、演技好、實力強、效率高、節奏快,完全沒有給修道院太多反應機會,局勢還真不一定有這麼順。x10]
大彈幕:[哈哈哈哈哈哈,簡單歸納就是老婆一套猛如虎的操作不光把修道院跟汙染源頭給乾懵了,就連其他主播也都是稀裡糊塗地在被趕著走,這種情況下能跟得上主播進度才是有鬼了。]
在觀眾討論期間,因被汙染的監管者成群,且一個個都迫切想要突破為首的阻擊手,切了後方的後排,根尼葉夫也加入了支援中。把那些從各種刁鑽角落,或是靠著彆的監管者掩護而竄過防線的監管者乾死。
他的表現與準頭非常優異,一看就是在現實裡有過實戰經驗的棕熊國核心成員。
有了根尼葉夫的協助,觀石跟宋及風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對前方的火力支援上。教徒屍體一炸,濃鬱都汙染散開。根尼葉夫看了看這濃鬱程度,本想問要不要激活淨化技能,結果沒過多久又有屍體炸開,汙染更勝。
根尼葉夫:……原來還不到時候。
在連著炸了好幾個汙染教徒屍體,附近隻剩監管者時,趙如眉招呼根尼葉夫激活群體淨化技能。
隨著該B-級的淨化效果處於可加持狀態,四人全部加持在武器上。這裡沒有源頭隻有空氣中的濃鬱汙染,淨化能量會淨化這些接觸到的汙染,但收益肯定是比不上往汙染源頭放。
不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對於這淨化技能的四五百淨化點數額外收益,幾人早有心理準備也不覺得少。
在這穩紮穩打的推進與戰鬥中,四人一路來到了中樞大廳。
中樞大廳有6個通道,此刻這六個通道擠滿了被汙染的監管者與教徒,反倒是內凹的大廳中心隻有汙染溢散,空空蕩蕩得就差直說‘你下來啊!下來就嫩死你!’。
“遠程上吧。”
趙如眉手持赤扁蛇擋在該出入口通道,慢條斯理地招呼隊友。
三人當即用手中遠程武器瞄準通道裡被汙染的監管者,在被狙了十幾個後,操控著它們的汙染終於意識到這個法子不行,於是六個通道裡的監管者都開始往後退。
[這汙染源頭是成精了?還是說有了代理指揮官啊?這明顯是誕生智商了啊,都曉得搞戰術了!]
[這個戰術……像極了我的下棋水準,看著還有點親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彈幕:[有沒有下棋大佬來說說,代入汙染角度,如何才能逼退獵人小隊?x5]
大彈幕:[下棋水準一般,但能看出汙染的稚嫩戰術。它如果把所有監管者與教徒全部藏起來,等敵人進入其中一個通道,之後用另外五個通道的人手對它進行絕路圍剿,說不準能重創一波。]
大彈幕:[你這個方案成功率是真的高,可惜汙染源頭還比較稚嫩,意圖表現得都太過明顯了。它要是再有魄力一點,把養料坑給賣出來,說不準獵人小隊就上鉤了!到時候圍剿起來,真好奇獵人小隊要怎麼脫困啊!]
大彈幕:[你們這方案刺激啊!]
察覺監管者後撤,趙如眉也拿出希冀弓,與隊友兩兩分散,站在通道對麵瞄準裡麵的監管者進行攻擊。這些監管者退的速度不快,但確實在往後退,沒有要把人引誘到大廳再衝出來殺的意思。
當所有監管者撤到射程之外,宋及風三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連觀眾都能想得到的絕路圍剿,他們自然不可能沒意識到,但眼下他們要麼選擇一條通道追擊,但要麵臨另外五個通道的風險,要麼在原地等待他們出來,要麼就退出地下中樞。
可除去第一個可行外,另外兩個不是增加無意義的消耗,就是拖延副本時間,肯定不能采取。
“我們分頭行動?”宋及風看向趙如眉提議說。
“左側第一個通道,你跟觀石進去,我和根尼葉夫鎮守外麵。”趙如眉乾脆道。
“好。”
宋及風跟觀石是不如獵人強悍,這要承認。可他們也不是真的弱小,隻是相對而言。
決定分頭行動後,兩人果斷衝入原先是冶煉爐的通道,根尼葉夫在趙如眉示意下,守住出入通道。而趙如眉則守在宋及風跟觀石的這個通道前。
這個分工剛確立還不到兩分鐘,另外五個通道被汙染的監管者與教徒瞬間蜂擁而至。
剛才還在激情討論的觀眾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了實戰版,汙染源頭顯然知道誰才是核心,近90%的力量都集中在進攻獵人上。但隨著趙如眉退入通道,哪怕追擊她的監管者有1000+,真正能攻擊到她的也才不過十一二個。
根尼葉夫也退入了出口通道,手持重型武器揮動著應對這些矯健靈活被汙染的監管者。
在兩人遭遇圍攻式的車輪戰時,宋及風跟觀石也已經與監管者、教徒狹路相逢,兩人不必擔心後方偷襲,因此可以全力應對進攻,在武器、功能性道具、技能等等加持與配合下,兩人一人一邊打得特彆凶猛。
教徒一倒地,兩人不需要進行招呼,果斷默契後退。
而監管者一交手,‘智商’大大下降隻想著撕碎敵人,根本不懂得利用教徒屍體炸開的汙染進行消耗與拉鋸。
發現這一點,宋及風與觀石無聲對視,再度邊應對攻擊邊後退。他們預計中,最好就是退到殺完這個通道裡的監管者與教徒,扭頭就能協助外麵隊友的距離。
在四人打得格外激烈時,修道院收容處。
海鯨看著暗下來的天色與還在源源不斷往修道院裡麵聚集的疫病信徒,這些信徒特彆孱弱,不怎麼用力的一刀都能把他們乾掉,不止一位玩家遺憾這群信徒不給淨化點數。
哪怕單個信徒隻給1點淨化點數,也好啊!
“修道院肯定出現了重大變故,我帶人去探探路。”看著自己的主線,海鯨望向其他隊員。除去己方兩位執事隊友外,又添加了一位信徒玩家跟修女身份的凱爾曼。
自從聽說了信徒與修女的主線後,海鯨一度覺得像自己這麼輕鬆的主線,按理說應該很好完成啊。隻要擊殺50位監管者,就算每個晚上隻能偷偷摸摸殺10個,怎麼也該完成了吧?
然而事實上要麼就是殺的時候被圍攻導致措手不及,要麼就是還想殺的時候被記錄氣息,好不容易偷襲了幾次,隔天晚上修道院就出意外,他隻是出去觀察想要再偷點主線進度而已,結果就這麼暴露了!
身份暴露後,在收容處也是越發的不好混了。
白天教皇禱告施展精神攻擊,教徒與低配版監管者施加物理攻擊,第一天晚上他不是沒出門,出門了。但殺了幾個10點淨化點數的監管者,發現不被計算在主線任務裡。
這殺了還有什麼意義?!!
尋思著這些監管者可能要養幾天,再加上白天戰鬥消耗與收容處的毒素無處不在,海鯨歇到了今晚。
五人小隊翻牆進入修道院內部後,默烏拿出照明工具,把凱爾曼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看路啊。”默烏有些莫名說。
“你看路難道就不能換個不那麼刺眼的?生怕監管者發現不了是吧?”凱爾曼有些不爽。
“彆這麼講究嘛。”
默烏隨意說:“反正我們的氣息已經被記錄了,不用照明工具這些監管者也會追蹤過來。所以在他們找過來之前,先用這個確認它們位置,很合理啊。”
“隻要你彆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吸引過來就好。”修女在修道院是服從階層,凱爾曼對修道院的各種情報一知半解,主要還是出於對各種未知的擔憂,讓他本能地習慣用更低調的手段探索。
“我想應該不會。”
默烏嘴上這麼說,心裡巴不得價值300點淨化點數的監管者趕緊湊過來。隻要完成主線,誰有精力去管修道院發生了什麼啊,就算東夏國那邊強破天際,也對他們三人沒什麼影響。
然而現實往往不遂人願。
在距收容處較近的修道院內部閒逛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五人彆說等來奇怪東西,就連常駐的監管者都不見了!
“……監管者呢?”同為執事的另一位玩家手裡也拿著照明工具,怔怔說。
他們的主線呢?!!哪去了啊?!
海鯨也被弄懵了,他前兩天晚上是沒翻牆,但也能聽到監管者傳出的細微動靜。所以白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修道院連監管者都沒了?
“出大事了。”凱爾曼平靜說。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事關主線,默烏心緒有點亂,連帶著語氣也不那麼好。
凱爾曼聽到這話,不禁看向三人,發現不是眉頭緊鎖就是若有所思,唯獨海鯨稍微冷靜些,他嗬笑了一聲說:“你們這麼緊張,該不會是因為監管者對你們很重要吧?難怪你們擊殺教皇跟神父那麼不積極。”
“你說的那些情況,我們衝上去隻是平白送死。”海鯨抬頭看著凱爾曼說,“本來我們應該有14位隊員,而不是現在的10位。4個隊員換1個神父,明知道再往下走是條死路,為什麼……”
“——因為你們這群狗東西根本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你們當時但凡幫一把,他們壓根不會死!”凱爾曼已經忍了很久了,他眼神發狠地瞪著海鯨三人,胸膛劇烈起伏。
海鯨都被他逗笑了,抬手搭在他鼓起的胸膛上,不含任何曖丨昧地輕拍了兩下,勾起嘴角道:“彆這麼生氣,放輕鬆,放輕鬆點,你現在可是一位淑女。”
“我們現在該做的不是進行無謂爭吵與內鬥,而是應該好好了解一下監管者為什麼沒有出現,說不準能有意外驚喜呢?”在被凱爾曼拍開手掌之前,海鯨率先收了回來,好聲好氣安撫,“比如東夏國那邊又殺了幾位神父。”
合作肯定是要繼續合作的,但這並不妨礙凱爾曼發泄怒火與罵人。信徒玩家跟執事玩家沒什麼損失,倒是修女陣營裡死的死,跑的跑,隻剩下他一個。
也就是實力不夠碾壓,治療資源又競爭不過,不然他早就奪權了。
由於一個半小時監管者都未出現,五個人手裡都拿著照明工具,開始試探性地靠近修道院的大教堂。而收容處剩下的五位玩家則在輪流清理靠近的信徒,因不明具體局勢,他們本能覺得信徒是用來對付他們的。
像這種危險,當然得從根源斷絕。
與此同時的地下中樞,宋及風跟觀石把冶煉爐這條通道裡藏匿的所有教徒與監管者全部解決後,加入了對根尼葉夫的支援當中。
汙染源頭在長達一個小時的圍剿裡,終於意識到‘佩莉’不好啃。被汙染的教徒與監管者開始分流,一批對付‘佩莉’,一批對付根尼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