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尼葉夫使出渾身解數,在連續戰鬥一小時四十分,堅持了四十分鐘的強力圍剿。權衡自己狀態,終於向東夏國玩家發出求助信號。
趙如眉破開通道的圍堵,宋及風跟觀石竄出去協助根尼葉夫。
而趙如眉恰在這時跳入大廳中央,所有被汙染的教徒與監管者朝她衝過來時,她果斷激活‘淨化領域’效果1。長約一米的赤扁蛇劈砍下,監管者、教徒扛得住第一下,但由於退路被擋,躲不開第二下,導致直接被乾掉。
教徒的爆炸被淨化領域裡的能量清理,趁著這一波,趙如眉收割了超過60+監管者,10+教徒。額外渠道的淨化點數雖然沒有拉滿,但也差不了多少。
由於配合得太好,四人越打越振奮。
被踩碎的監管者屍體一地都是,汙染侵蝕帶來的痛苦反而刺激了大腦多巴胺的分泌。本來想要靠被汙染監管者與教徒耗死這些敵人,可都快兩個小時過去,依舊不見他們的敗退之象。
汙染源頭似乎也有些自暴自棄,不再對這些監管者與教徒加以操控,而是讓它們自由發揮。
看著淨化點數不斷+50、+50、+50,宋及風三人感覺渾身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雖然兩個小時過去,狀態一路下滑,但他們精神卻越發激動甚至顫栗。
“隊長,衝養料坑嗎?”
又戰鬥快半個小時,察覺自身狀態已經不足以再支撐這高強度戰鬥,宋及風忽然扯著嗓子問。
不知情的人乍聽這句話,還以為這群人還有餘力。
“衝。”
趙如眉說罷,清理效率忽然有了大提升。也不知是契機到了,還是說被兩人的交談所刺激,整個地下中樞忽然如同心臟一般,‘砰’地劇烈跳動與震顫。
這些監管者的動作因這個突然變故,呈現出明顯凝滯。趙如眉穩住身形後抓住這個機會又殺了一批,緊接著退回出入通道與隊友彙合。
四人彙合後,監管者還在追擊,趙如眉擋著前路,一邊戰鬥一邊後退。宋及風三人也在有序配合著撤離,花費將近二十分鐘撤退到地下中樞的台階,根尼葉夫果斷脫離隊伍去把暗門推開。
他施加力道時,發現該暗門比預料中的還要更輕。他甚至懷疑這個東西究竟是如何擋住這群被汙染的監管者與教徒的,這簡直不合理。
但眼下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看向下方通道,胸膛與腰間彆著照明工具的隊友招呼:“快!”
宋及風跟觀石已經換成遠程武器,一點一點後撤的同時用火力掩護隊長。趙如眉也在後退,有些監管者的攻擊還沒落到自己身上,就被隊友給崩掉了,這確實減輕了她揮動赤扁蛇的頻率,變相提升了她的效率。
四人退出暗門後,發現原本監管者震不開的暗門,居然開始了搖晃。
“建築出問題了?”
宋及風見狀,看向身邊隊長:“我們先撤?”
“嗯。”趙如眉乾脆應了聲,帶上鐵匠收藏品與三位隊友撤離地下中樞這個入口周邊。避免暗門被破開後,監管者與教徒衝出來圍剿與乾擾。
在四人轉移時,海鯨五人見識到了餐堂建築的終結。
它們像被抽去了骨架與靈魂,起先是變得脆弱,緊接著開始搖搖欲墜,最終在五人的燈光照耀下,轟然崩塌。這些建築化作粉末的同時,釋放了濃鬱的、帶著微不可察的活性的汙染。
即便是目睹了餐堂建築的倒塌,五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地麵那薄薄一層的粉末,就是偌大餐堂建築的全部。
但汙染侵蝕的疼痛感喚醒了五人。
“走!先回去!”海鯨沉聲招呼完四人,扭頭朝著收容處方向快步奔走。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從道具欄裡拿出陸地載具坐了上去。
“誰能搭,帶我一個!”抽不出載具的這位信徒玩家心梗地看著四人說。
“我這裡。”
默烏的載具是輛動力單車,有後座的那種。不用自己花力氣踩,但要燒載具能源,且時速隻有12km。趕路還行,像被追逐著跑路就算了,極其容易車毀人亡。
載上這位隊員,四輛載具沿著石板路直奔收容處。
中途路過大教堂時,發現這標誌性的教堂也沒了,至於其它的一些雕塑更是不必說。
“修道院這就算還有npc活著,也名副其實了吧?”執事玩家左右觀望說。
“……但副本還沒有結束。”海鯨神色平靜。
在載具趕路下,花費十幾分鐘趕回收容處的無人發現圍牆已經沒了。信徒從遠看一片漆黑、近看格外平坦的開放式出入口踏入修道院內部,他們無暇顧及玩家,仿佛修道院裡麵有什麼極具吸引力的東西在召喚著他們。
“修道院跟收容處的建築忽然崩了。”發現光束,路加連忙靠近道。
“小鎮呢?”凱爾曼忽然問。
“小鎮上的建築也都在慢慢崩塌,反正靠近收容處的建築,都沒了。”另一位信徒玩家說。
凱爾曼收起載具,手持照明工具與身患疫病的信徒擦肩而過,環顧著附近。牆沒有了,建築也都消失了,除去石頭地麵還在,也許等到明天,這修道院就會讓人認不出來了。
“難怪。”
凱爾曼臉上忽然浮現些許笑意:“難怪出來不算主線任務完成,原來不管是建築裡麵還是建築外麵,實際上都是修道院的地盤啊。”
在其他玩家為這突然變故思索著出路與解決之法時,凱爾曼拿著照明工具在附近東看看,細看看。
其他人以為他是在觀察,也相信有其他隊員在注意著他。路加等人探討著,在就要不要趁著天黑深入修道院勘察時,團隊裡產生了兩個不同的意見。
海鯨等人自然是探索派,而路加等信徒玩家則傾向於保守派。
他們的意見是可以探索,但最好是等到天亮視野遼闊的時候,這對於探索與危險的感知,更有利更敏銳。
這裡麵就涉及到了雙方主線任務的側重點,信徒玩家是能不犯險,就不犯險。如果不是最開始不知道監管者的機製以及沒有預料到洗禮修女的出現,從而死了一批,他們這種讓汙染源頭喜愛的保守派才是玩家主力。
就在雙方爭論時,忽然有玩家反應過來:“凱爾曼呢?”
他這一說,眾人才驚覺凱爾曼怎麼不見了!
“我剛才他還在小鎮那個方向。”默烏再度看去,發現那一片黑暗當中已經沒有了光照反應。這說明凱爾曼要麼已經走出太遠,導致光照無法穿透黑暗,要麼就是關掉了照明工具。
大家都是成年人,正常人,這種走失情況按理說根本不可能發生才對。
尤其是所有人都在附近。
但它就是發生了,在所有人完全沒有想到這方麵的情況下。
就連跟凱爾曼發生過短暫口角的海鯨等人也提出要找人,在場的九位分為四組,往最後看見凱爾曼的方向用載具去搜尋,如果他是步行的,那麼載具絕對能追得上。
在玩家火急燎燎找尋時,大部分處於他們各自視角的觀眾也懵了。搞不明白凱爾曼這是在玩什麼,甚至有觀眾陰謀論他該不會是不想跟海鯨等人組隊,於是趁著他們不注意,偷偷摸摸溜走了。
對於究竟是不是這麼個原因,觀眾比玩家更好驗證,他們直接切到了凱爾曼的視角。
結果發現入目一片漆黑。
[????這是哪啊?請問主播人還清醒嗎?]
[我也不知道他清不清醒,他剛才自言自語說要逃離修道院,然後就朝著一個方向猛走。走著走著,照明工具就暗下來了,如今具體位置在哪我也不確定。]
[如果是靠兩條腿走,那還好,應該很快就能被其他主播發現。]
[主播主播?]
大彈幕:[凱爾曼,你在嗎?]
[大彈幕也沒反應,完球,主播該不會真的涼了吧?]
[彈幕的光太小了附近建築也沒了,分辨不出來啊…感覺他走得不快,怎麼也沒聽到其他主播的呼叫聲音啊?他們有沒有喊?]
[在喊啊,我切過來的時候,主播在喊他。好奇怪,他究竟在哪啊?]
觀眾雖然能確認凱爾曼還活著,但關於他具體位於哪個方位,就連觀眾都無法鎖定。因凱爾曼突然失蹤,海鯨等人在附近搜尋了近二十分鐘,載具四周都跑遍了也沒找到人。
最終不得不停止搜尋。
而海鯨借機發作,路加等信徒玩家也不想在這周圍待下去,索性同意了他夜晚探索的提議。
與海鯨這批玩家的波折相比,趙如眉四人小隊則簡單許多。沿途轉移時,他們也察覺了修道院的建築與雕塑崩塌,且隔了沒多久就發現身患疫病的信徒npc。
這些信徒的體魄極為脆弱,可以說是吊著最後一口氣,他們哪怕奔走著,也不過是正常人的快走速度。他們對周圍的人或物視若無睹,於黑暗中朝著地下中樞的方向趕去。
不用猜都能知道這是汙染源頭乾的好事,它在補充消耗。
可即便知道這點,趙如眉也攔不住,因為修道院很大,如果連圍牆建築都沒了,那信徒就是從四麵八方湧來。而守在地下中樞入口,既要麵臨被汙染的教徒與監管者風險,還得防著其他玩家。
這非常不利於休整與恢複。
“汙染源頭想用信徒篩選出可用的傀儡,會給淨化點數嗎?”觀石比較實在地跟隊友探討。
“應該給吧。”宋及風不太確定,但他直覺會給,就像被汙染的教徒那樣。實力拉上去了,淨化點數也翻倍了。雖然確實挺香,可一旦數量多起來也確實麻煩。
“暫時在這裡休整吧。”
趙如眉帶著隊伍與地下中樞入口拉開將近2km距離,在一個坡道處對三位隊友招呼。修道院的建築全部崩毀,且一片平坦,由於找不到類似‘易守難攻’的休整地,隻能以距離為主。
“我有3個治療……”根尼葉夫話剛說出來,就見這位執事黑袍的玩家手裡出現一盞精致的鏤空燈,隨著翠綠圓珠丟進去,極具活性的治療能量瞬間灌注入他的體內。
根尼葉夫睜大了眼睛。
“跟海鯨的比,這治療效果怎麼樣?”觀石走到根尼葉夫身邊笑問。
“很強。”根尼葉夫認真且肯定地說,“非常強。”
“我希望等我們休整過後,海鯨他們能過來送死。”觀石坐在草坪上,看著迷你鐵匠捶打修理著道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覺得很有意思,他放鬆身心道,“把他們全部處理掉,就能專心解決汙染源頭了。”
“他們的距離傳送有些已經好了,有些快好了,無法團滅。”根尼葉夫想了下說,“他們會很謹慎,他們主要的任務是存活到倒計時結束。”
“那更要殺了。”趙如眉隨意說。
像這種有退路的玩家,他既可以不動手,動起手來代價也不是那麼大。
在己方勢強時,他們會小心蟄伏。一旦抓住機會,又會秉承著撈一筆的念頭,蠢蠢欲動。目前碰不到且不說,等夜6時一過雪靈女刷新,一旦再碰到,就是廝殺。有距離傳送又如何,他不可能一直傳送。
在修道院汙染四溢的情況下,哪怕殺那麼2-3個,也是賺的。
根尼葉夫知道自己那位本國玩家恐怕要死在這個副本裡了,但這是他的個人選擇。哪怕有點遺憾,僅憑他一人之力,也阻攔不了。
在這漫長深夜裡,四人耳邊有一段時間隻剩下鐵匠收藏品‘砰鐺砰鐺’的敲打聲。
海鯨九人則通過跟隨信徒,發現了地下中樞的入口與大肆擴散的汙染。這些信徒有的屍體倒在入口附近,有的沿著台階踏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
“下去看看?”
默烏望向海鯨提議,他餘光掃過在場的信徒玩家,補充道:“下麵可能有淨化點數。”
路加隱秘地撇了下嘴,不吃這一套地說:“我們在這外麵守著,你們三個下去探個路怎麼樣?”
“可以。”海鯨這一次沒有跟他浪費時間,他指了指信徒玩家裡的兩個崎國玩家道,“不過不是我們三個,而是我們五個,你們四個守著外麵。”
“最後提醒你們一句,東夏國可不會管你們究竟是來自崎國還是西國。”海鯨說。
路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要下就快點,彆那麼墨跡。”
“清一下附近的信徒。”海鯨丟下這句話便帶著四位隊友踏下台階,個人主線由不得他們三人放鬆,這裡麵最好是還有監管者。
路加雖然很不爽海鯨三人在個人主線上騙人,但眼下大家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信徒該清還是要清,出口該守還是要守,這個時候內訌,死得更快。
地下中樞通道上全是信徒,一直清到大廳,才有被汙染的監管者出來。
海鯨三人臉色一喜,連忙拿出武器清理,結果殺了一個就發現這玩意居然還能按1/6個來計算。也就是說殺6個才算主線裡統計的1個,三人總計還缺124個。
也就是說得殺744個這樣的碎片監管者,雖然這個計算方法讓人很有吐槽欲丨望,但好歹讓人有了盼頭啊。就在海鯨帶著幾位隊友卯足了勁清理這被汙染的碎片監管者時,讓觀眾極為牽掛的凱爾曼還在走動。
據小部分觀眾記錄,他已經走了快4個小時。中途什麼人也沒碰上,什麼建築也沒看見,至於與觀眾的互動更是為零。有些觀眾借助彈幕的微光,推斷出他腳下踩著的是草坪,估計人還在修道院內部。
可他就算碰不到海鯨,既然是被汙染源頭給操控了,總歸要跟汙染源頭聚集吧?
但他就不,他就一直走,一直走,大部分觀眾都受不了這種漫無目的的消磨,紛紛跑路,也有小部分較為執著的觀眾想要知道他究竟打算走到什麼時候。
“嗝兒——”
有些觀眾都快看睡了,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飽嗝。
不光是觀眾,就連位於斜坡草坪上休息的趙如眉也聽見了。她拿出希冀弓的同時,宋及風已經用照明工具照過去,隻見修女打扮的凱爾曼塌著肩膀,雙臂垂下,雙目微微閉著一副淺寐之意。
打完飽嗝的凱爾曼再張嘴,聲音拖得有些幽長:“佩—莉—,我們,可以——合作——”
根尼葉夫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凱爾曼’,又看了看身旁這位偽裝已經卸下五官輪廓深邃的年輕女性,他視線又落在‘凱爾曼’身上。
“佩—莉—”‘凱爾曼’張嘴喊道。
“什麼合作。”趙如眉已經站起身拉開手裡弓弦,瞄著‘蓋爾曼’的大腦,語氣平靜問。
“不要——打他——會醒來——”
‘凱爾曼’或者說汙染源頭的意誌操控著這具身體開口:“我幫你——殺了——其他——入侵者,你們——兩天——之內——不許——打我——”
“你認為我擊殺他們需要兩天?你不該來找我,你應該去找他們合作,配合著他們過來擊殺我才對。”趙如眉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其他人的生死。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次?”‘凱爾曼’的四肢與腦袋都擺動得有些狂放說,“這是——豪賭——”
【檢測到世界·汙染之源向玩家發起博弈,博弈核心為汙染之源在倒計時結束之前遭到淨化,則汙染之源失敗。玩家倒計時結束還未完成淨化,則玩家失敗。附加內容為清理其餘入侵者/禁製戰鬥48小時,是否接受?】
【一旦接受該博弈,玩家博弈失敗靈魂將歸屬於該副本世界,無法脫離。玩家博弈勝利,可獲得世界寶箱·修道院[100%橙色品質]*1,該博弈一旦生效,不可撕毀(無法使用任何脫離副本等特殊道具)。】
係統通知在趙如眉腦海裡響起,本來還在稀奇這汙染源頭居然有合作意識,直到聽到這個係統通知,近兩百萬觀眾瞬間繃不住了。
我艸!
玩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