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麵無表情,他本想忽略太宰治,沒想到太宰治跑過來主動搭腔。
炸了弟弟的房子的人!
魏爾倫心情越發惡劣,想到中原中也的經曆,沒有受過教育的在擂缽街長大,隨意地撇了畫作一眼,嗤笑一聲,譏諷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宰,你的精神還好嗎?用不用數一數身上還有幾根骨頭是完好無損的?”
太宰治眼中偽裝的情緒消失了,一片虛無,深處仿佛冒起了咕嚕咕嚕的黑泥氣泡,十分尖銳的目光:
“真是讓我驚訝,這麼明顯的改變,中也……你還是中也嗎?”
所有的外部因素沒有查到一絲異樣,人間失格也沒有起到作用,在森鷗外麵前的表現又與往常彆無二致。
但“中原中也”在他麵前顯現的異樣又是那麼顯眼,似乎因為某種刺激,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眼底的光亮消失不見,對他的惡意與憎恨幾乎毫不遮掩,隻是因為一些小動作就想要置他於死地,與之前判若兩人。
但魏爾倫也似乎也在顧忌著什麼,不願表現出對他的殺心,而是偽裝著把對他的下手當作氣急之下的失手。
事情在他麵前逐漸變化,太宰治卻得不到消息,這種感覺真是糟糕到極致。
此時太宰治把握著分寸,用另一種可能出聲刺激魏爾倫,觀察魏爾倫的表情,隻需要對他的話語露出一點遲疑或認同……
“你在胡說什麼?”
中原中也是另一個他,他當然也是另一個中原中也!
魏爾倫毫不猶豫,麵色露出些許疑惑,接著似乎想到了好笑的想法,嘲諷地笑了起來:
“就這麼難以釋懷嗎?太宰,看來讓你坐了輪椅,讓你的心靈也遭受重大打擊了。”
“啊……”
沒有看到破綻,太宰治收回了目光,吐出一口氣,精神重新頹喪了下來,語氣平板:
“還是中也的話那就太糟糕了,感覺世界都昏暗了下來,現在好想找到一條河跳進去,沒有留念地結束糟糕的一生,也不用看到討厭的暴力狂了。”
魏爾倫本身對人類充滿了厭惡,偶爾的幾次正眼看太宰治,都隻看到了太宰治毒舌挑釁的表麵,目前對太宰治的印象隻是“一個會用下三濫手段的螻蟻”。
此時魏爾倫聽到太宰治的自殺宣言,心情糟糕之下,對探究人的內心毫無興趣,竟然亳不相信!
“虛偽,既然向往死亡,直接死在爆炸中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
他動手了兩次,太宰治都保住了自己的命,這需要極快的反應速度與求生欲,不是用單純的運氣就可以解釋的。
“不過,我對你的心理過程不感興趣。”
魏爾倫不在意地挪開目光,從口袋拿出一枚硬幣,抬步離開,冷聲道:
“你想死,我隨時可以完成你的心願,然後,滿懷敬意的,把你碾成粉末。”
金屬硬幣如同橡皮泥般被魏爾倫輕易捏扁揉圓,團成金屬球,隨著魏爾倫食指一挑,如子彈飛出,鑲嵌進輪椅扶手。
太宰治乾巴巴地“哇”了一聲。
美國的懷俄明州擁有著廣闊的土地和獨一無二的神奇公園——黃石國家公園。
中原中也在到達住宿的地點,補了一覺後,才在第二天準備逛公園所用的工具,一輛越野車、露營帳篷、一些食物,在購買完這些東西後,還拿到了附贈品——公園的地圖。
是的,地圖,中原中也對地圖上20個橫濱大小的區域沉默了一瞬,在城市多停留了一天,準備了更齊全的工具。
在魏爾倫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中原中也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開車向公園,思考如何在五天內逛完公園。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梅斯。”
中原中也特意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對麵是淩晨時,有些詫異:
“你那裡出現什麼問題了?”
魏爾倫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後知後覺地開始拖延時間。
因為他的原因,中原中也的家被人炸了。
他應該怎麼向中原中也說明?
中原中也想到了魏爾倫給他發的圖片,從魏爾倫的沉默中得到了少許猜測,有些焦急,急聲道:
“是首領還是太宰?他們為難你了嗎?還是身份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