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看了眼後麵,確定沒有更多人追來,問道: “獄寺,你知道那家夥是什麼人麼?為什麼突然襲擊我們?”
白發少年咬牙,語氣中充滿憤怒。 “肯定是哪個不入流的黑手黨,派人來刺殺十代目!”
他又向澤田綱吉解釋道: “那個人身上沒有家徽和戒指,所以我分辨不出他到底來自哪個組織。但您是彭格列下一任首領,隻要傷害您,就能極大地傷害彭格列。”
彭格列十代目悲鳴: “所以說我根本不想當黑手黨啊!”
“等等,我們到底在往哪裡跑啊?”澤田綱吉一個急刹,突然意識到前進的方向很熟悉。 “這不是去我家的路嘛?!”
獄寺隼人語氣緊張地說: “我們得趕快找到裡包恩先生。對方有槍,如果被擊中就糟了。”
澤田綱吉瘋狂搖頭,口中拒絕連連: “不行不行不行!媽媽和藍波還在家裡,怎麼可能把敵人引到家裡去!”
“可是——小心!”
身影在小巷拐角一閃而過,獄寺隼人猛地撲過去,直接把人撞了個後仰。那人手裡的槍“嘭”的走火,巨響差點把在場的人震聾,子彈在斜後方的牆壁上撞出個深坑。
十代嵐守驚出一背冷汗,少年人和成年人的力氣終究是有差距,被掰開的槍在僵持中又重新歪向澤田綱吉。小巷太狹窄,用炸彈大概率誤傷自己人,他一急,不管不顧地直接撞上對方下巴,把對方撞開的同時也把自己疼得眼冒金星。
那個人顯然也被撞得不輕,但還是搖搖晃晃地掙紮著舉槍,扣動扳機可不需要多大力氣。下一秒從他視線死角裡飛出根棒球棍,結結實實敲在腦門上。這下終於消停,男人沒骨頭似沿著牆壁軟下去,不動了。
山本武將掉在地上的槍踢遠,伸手把腦袋發暈的獄寺隼人扶起來。他握著棒球棍的那隻手心冒出點汗,猶豫片刻,終於還是上前探了探敵人的鼻息,在感到呼吸的同時微微放下心。
戰鬥轉瞬即逝,剛剛被自家嵐守推到地上的十代大空這才爬起來,急忙用手臂撐起獄寺隼人,關心道: “獄寺君,你沒事吧!”
“沒。”獄寺隼人搖搖頭,努力平複著呼吸說, “看來對方不止一個人。剛剛的槍聲足夠暴露位置了,我們要快點離開。”
三個人又匆匆跑起來,這次換山本武拿著棒球棒在前麵引路,澤田綱吉跑中間,獄寺隼人殿後。
澤田綱吉默默想到:如果能聯係到裡包恩就好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開始依賴自己的老師,雖然裡包恩既凶殘又無情,但小嬰兒總能幫自己解決麻煩。或許是一顆子彈,或許是其他武力逼迫,在危機關頭,跳出來對自己說“上吧”。然後自己就真得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用拳頭解決危機。
內心深處,他還是不想將戰鬥帶到家裡,如果能把敵人在家之外的地方解決就最好了。
其實巴吉爾贈送的死氣丸就放在他口袋裡,隻不過前兩次戰鬥結束得太快,他還沒搞清楚狀況,沒有服下死氣丸的機會。
不過他真得能在這種情況下戰鬥麼?以往的戰鬥都是儘全力戰勝對方就好,無論是骸還是XANXUS,都抗擊打能力一流,被痛毆也沒有生命危險,但普通人的生命十分脆弱。即使這個普通人正拿著槍對著自己,他的生命依舊脆弱。
如果自己夠強,就能迅速且妥當地把敵人解決,但是自己根本不想戰鬥,那麼如果自己不當黑手黨首領,就不會有這麼多敵人來攻擊自己,可是自己本來也不想當黑手黨首領——
饒了一圈,澤田綱吉發現眼前的麻煩居然可以溯源到裡包恩身上。幫他最多的那個人,也是帶來麻煩最多的人。
“什麼啊——”他苦惱地抓著頭發,腦子一團亂。
山本武聽到動靜,回頭問道: “綱,怎麼了?察覺到什麼了嘛?”
澤田綱吉搖搖頭,剛想開口卻突然停下腳步。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也緊跟著停下,警惕地看著周圍。
直覺讓他停下,但他並沒有感到危險。
少年有些猶豫地開口: “什麼人?”
此處離小巷出口僅有十幾米,再前方就是大路,離澤田綱吉家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從路口走進來,還不等三人緊張,就一頭栽倒在地,身上有明顯的焦黑色。
更多西裝打扮的人出現,其中領頭的人畢恭畢敬地說: “澤田綱吉先生,裡包恩先生派我們來接您和您的守護者。”
“你們……”獄寺隼人觀察片刻,驚訝道, “你們是波維諾家族。”
“正是。”領頭人輕輕揮手,身後的部下迅速將躺在地上的人拖走,有幾個越過澤田綱吉三人,朝他們的來路趕去。 “澤田綱吉先生,您家裡也遭受到了襲擊,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請您不要回去,隨我們儘快離開。”
“我家裡?!”澤田綱吉激動起來,聲音猛地提高。 “我媽媽呢?!這種情況怎麼可能不回去啊!”
認真起來的少年絲毫看不出廢柴樣,神情嚴肅認真,仿佛下一秒火焰就會自發從額頭噴湧而出。
可惜僅僅帥了一秒,剛剛騰起的氣勢就被一記飛踹踹得煙消雲散。
“蠢綱!”穿著黑西裝的小嬰兒輕巧落地,在彭格列十代臉上留下個明顯的腳印。澤田綱吉“嗷嗚”一聲差點被蹬飛,獄寺隼人喊著“十代目”撲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裡包恩完全忽視自己學生捂著臉的痛呼,扶著帽簷說: “奈奈媽媽很安全,現在有危險的人是你們。不想惹麻煩就快點跟我走,詳細情況我可以在路上告訴你們。”
“我們?”山本武指指自己,問道, “我和獄寺也要去麼?”
“當然,所有守護者都要去。”
既然裡包恩說媽媽很安全,那大概率是沒問題。得知家人安危的澤田綱吉終於放下心,捂著臉頰,不敢生氣但是有點委屈地說: “你總該告訴我們要去哪裡吧?”
快要落下的太陽照耀進小巷裡,把裡包恩的影子拉得很長,乍一看好似成年他的倒影。
“這還用問麼?”黝黑的眼睛看不出態度,他的語調卻充滿了理所當然和淡淡的嘲諷。
“當然是去意大利啊。”